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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我的夫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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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都的雪夜之中,兄弟之间的手足情深给穆阳泽洛快要冰冻起来的心间一角,填上了温暖的一抹色彩。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的皇兄和皇妹也曾在那个雪夜里,在穆骄殿前的雪地上,为了替他求情,跪了许久才换来了那个雪夜里的相伴。
这个秘密更是在穆阳泽轩和穆阳泽凝的心中,藏到了永远……
黑夜离去,天已朦胧渐亮,天空洒下第一缕阳光照进屋中。新房内的红烛燃烧了一夜,早已熄灭化成了一摊蜡油,沿着桌面一点一点地滴落在地上凝固成霜。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响起,门外的清翎提醒道:“殿下,王妃,该洗漱用膳了。”
趴在桌上的穆阳泽洛被叫醒,他缓缓抬头,发现臂腕上已被泪水沾湿,他麻利地擦去脸上的泪痕,应声道:“你先退下吧。”
“是。”清翎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穆阳泽洛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上官沁儿温柔一笑,之后走到衣柜前轻轻打开衣柜,从中拿出了一件红色长袍直径走到屏风后将婚服换了下来。
紧接着换上了那件墨染赤衣长袍,再在腰间配上一件青玉莲叶禁步腰佩,走出屏风便是一位英俊潇洒的玉面郎君。
穆阳泽洛看着这一身新衣心情大好,正要走到床前叫醒上官沁儿,可就在他听见上官沁儿口中轻轻呼喊的名字时,脸上欢乐的表情再一次变得阴暗。
“璟煜哥哥,璟煜哥哥,璟煜哥哥……”
上官沁儿不知是梦见了什么,娥眉紧蹙,表情痛苦,全身冒着冷汗,嘴里还一直不停地重复着南宫璟煜的名字。
穆阳泽洛站在床前冷眼瞧着床上的人儿,心中甚是不悦,怒火正在胸间翻腾,好似只要触碰到它,怒火就会爆发。
“璟煜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上官沁儿一直在梦中向南宫璟煜道歉着,听得他怒火中烧,实在忍不住暴跳如雷。
“起来!”
穆阳泽洛毫不犹豫地掀开被子,用力地掐住上官沁儿的脖子,暴力地将她从床上拽起。
突如袭来的窒息感,惊得上官沁儿直接从睡梦中醒来。
懵懵的上官沁儿来不及多想,极至求生的意识指引她双手死死地扣住穆阳泽洛的右手,想要挣脱开来。
可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从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手中逃脱。
她惊恐地看着眼前青筋暴开,面目狰狞的穆阳泽洛,此时正红了双眼,发疯似的掐住自己脖子,疼得她连声音都无法发出。
上官沁儿只觉呼吸不畅,一时憋红了脸,她害怕不已,开始疯狂地拍打着那只有力的手。
可是穆阳泽洛好像入魔了一般,对她的挣扎毫无反应。一直到最后她快要昏厥过去的时候,突然想到了枕头下的剪刀。
她吃力地从枕头下拿出那把剪刀,毫不犹豫地,狠狠地刺向了穆阳泽洛。
穆阳泽洛闷哼一声,只见上官沁儿手中的剪刀正直直地戳在了自己的右肩上,鲜红的血与身上的这件墨染赤衣长袍染为一体。
他看着上官沁儿紧握着剪刀的手上,溅满了自己的鲜血,一时狂笑不已。
只是不知为何,笑得越大声,这心就越痛,痛到想要将眼前的这个女子杀死。
可是,他舍不得…他舍不得杀她,她可是自己心中想要呵护的女子啊。
穆阳泽洛一把夺过上官沁儿手上的剪刀,凶狠地盯着她的眼睛,用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说道。
“你已经是本王的王妃了,你这一生永远都只是本王的人!也只能是本王的!本王才是你的夫君!”
穆阳泽洛甩开手上沾血的剪刀,奋力地将上官沁儿摔下床去。
咚——
只听重重地一声撞击声响从身后传来,之后便再也没了上官沁儿的声音。
穆阳泽洛神情凝重地转过身来,便见上官沁儿趴在地上如睡着了一般纹丝不动。
穆阳泽洛紧张地走上前去,看见她额头上流出了大量的鲜血时,一时惊慌失措,乱了方寸。
他慌忙上前温柔地抱起上官沁儿,看着她苍白的面容悔恨不已。
“来人啊,来人!清翎!”穆阳泽洛着急地冲着屋外喊道。
远在大堂的清翎听到穆阳泽洛的呼喊声,以最快的速度赶至新房。
“殿下!”
本以为是离王殿下出事的清翎未向房中之人打招呼,便急忙地推开房门闯了进去,没想到竟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快去请医师!”
未待清翎反应,穆阳泽洛便对着清翎一阵嘶吼。
清翎二话不说转身便要离开,却又听见穆阳泽洛叫住了自己。
“记住,不用请宫都的医师。”
“清翎明白。”清翎点头迅速离去。
穆阳泽洛小心翼翼地将上官沁儿抱回床上,简单地替她清理了一下伤口。
他坐在床沿细心地替她整理着散乱的发丝,轻握住她的手满脸心疼。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你若是醒来,我定是不会这般对你,南宫瑾煜的名字随你唤,只要你能醒过来。”
一炷香后,清翎带着一名医师飞快地来到房中。
“殿下,白蔹医师到了。”
这位名唤白蔹的医师是一位相貌俊美,温柔敦厚的少年郎,来到兰黎之都已有一年整,这一年在都城里行医救人,也算是小有名气。
白蔹一身素衣,身挎药箱,举手向穆阳泽洛作揖:“拜见殿……”
“无需多礼,快来瞧瞧王妃怎么样了。”
白蔹上前替上官沁儿包扎伤口,仔细察看了一番上官沁儿的脸色。
“如何?”穆阳泽洛焦急的问道。
白蔹起身向穆阳泽洛作揖道:“殿下莫要担心,王妃只是被撞击头部才会陷入昏迷,过不了半个时辰便会醒来。在下已经替王妃处理好伤口了,醒来后只需静养。”
穆阳泽洛听医师这样一说,紧绷的神经立马松懈下来,神情也稍作温和了一些。
当他看到上官沁儿头上的纱布时,怒道:“放心?这都出血了,你让本王如何放心!你莫不是个庸医?”
穆阳泽洛有些愠怒,瞧着白蔹眉头紧皱。
白蔹听这话也没有生气,他微微一笑,向着穆阳泽洛作揖道。
“殿下,在下虽年纪尚小但这医术已是钻研多年,早已将行医之术融会贯通,况且救人一事在下从不怠慢。”
白蔹的一番言辞顿时吸引了穆阳泽洛注意,穆阳泽洛看向旁边的医师,这才发现这医师竟是一位少年郎。
穆阳泽洛仔细瞧着白蔹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少年看上去不过才十六岁而已,说起话来居然有一种少年老成的感觉。
“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白蔹。”
“白蔹。”
穆阳泽洛轻声唤着此名,点点头转而看向上官沁儿问道:“王妃头部出血,你确定她身体无碍?”
“若殿下实在担心,在下稍后列出一个补气血的药方便是,只要按照方子上的法子熬制汤药给王妃服下。在下保证不出三日,王妃定会恢复如初,甚至比从前更加神采飞扬。”
穆阳泽洛见白蔹说的如此坚定,这才放心下来,他温柔地看向上官沁儿微微一笑。
“清翎,送白蔹医师回去,顺便抓些药回来。”
“是。”清翎微行一礼后,带着白蔹退出新房。
坐在床沿的穆阳泽洛轻柔地抚摸着上官沁儿的脸轻叹一声,眼中情意浓烈。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上官沁儿如此执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时对其如此钟情。
或许是第一次看见她那双透着清澈而又善良的眼睛时,他的心便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波动。
或许是在第一次见到她那面纱下的绝美容颜时,平生第一次有了一股强烈的,想要将她占为己有的欲望和冲动。
他知榻上之人心中只有南宫璟煜,再无旁人。可他坚信,只要他努力去爱她,总有一天她会看见自己的一颗真心。
穆阳泽洛坐在床沿目不转睛的看着上官沁儿许久。
忽见上官沁儿的手指轻微动了几下,穆阳泽洛激动地握住纤手看向她。
上官沁儿眼皮微动,缓缓睁眼便见穆阳泽洛正眉飞眼笑地看着自己。
娥眉轻蹙,脸上露出一抹不悦之色。
环顾四周,见这陌生的房间和眼前这陌生的男子不禁慌张起来,连忙坐起裹住被子,惊恐地看着穆阳泽洛。
“你…你是何人?这里是何处?我为何会在这里?”
穆阳泽洛听着这话神色凝重,看着上官沁儿那空洞的眼睛和慌张的举动,不禁眉头紧皱。
“你当真不知此为何处?”
上官沁儿见眼前之人柔声细语,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适才放下一点戒心。
她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穆阳泽洛见她这般大概猜到了些许。
不知为何,心中没有一丝担忧,反而多了一分喜悦。
穆阳泽洛不禁面露欢喜之色,笑着说道:“此乃离王府,这里是你我二人的新房。”
“新房?”上官沁儿看了一眼四周道。
“昨日是你与本王的大婚之日。”
“大婚之日?”
她指了指穆阳泽洛确认道:“你和我的大婚之日?”
穆阳泽洛笑着点点头,宠溺地揉了揉上官沁儿的发丝说了一句。
“本王是你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