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悠】长月无边（哨向）》鹿荼

5、【伊始篇】第五章

　　五条悟嫌弃地用手扇开飞扬着的尘土，饶有兴趣地观察下边一脸惊讶的三个人，不由感叹还真是巧啊，刚看到夜蛾校长发过来的资料，现在就见到了真人，缘分还真是奇妙。
　　“嗨～”朝下面的人吊儿郎当地打个招呼。
　　本想随便打个招呼就作罢，不再管几个小屁孩的五条悟，却不自觉的注意到虎杖悠仁腰侧伤口所滴下的鲜血，猛然感觉他的精神突然被拉近，周围的景色呈线条状向后拉伸，仿佛都能够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看到滴入身下小血洼带起来的涟漪。
　　“还真是活力四射的青春期啊……”
　　“小心！”钉崎野蔷薇忍不住出声提醒这位神秘的来客，怪物的手已经从他的侧后方抡了过来。
　　不知是不是觉得他们四个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觉得不爽了，这一掌闹出的动静格外大，沿岸都被拍碎了一大块。
　　“这人！”
　　“没事，他在那里。”虎杖悠仁示意钉崎野蔷薇去看怪物的头顶，那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那里。
　　五条悟用脚跟踢了踢离他最近的眼睛，“喂，打断别人说话可是很不礼貌的哦。”
　　“惠、钉崎，你们去保护学生，我留下来帮忙……”虎杖悠仁顿了顿，接着说道：“他很强。”
　　伏黑惠抿唇，最后也只是拍拍他的肩膀，“保护好自己。”
　　“可是……”
　　没等钉崎野蔷薇说完，伏黑惠就拉起她向后边跑去，“已经没有问题了。”
　　看到伏黑惠的眼神，钉崎野蔷薇最终也没说出什么，跟着他跑向学生。
　　老虎来到虎杖悠仁的身边，驮着他跑向怪物。
　　从这个一头银发的男人出现，虎杖悠仁就感觉到自己一直处于极度兴奋的边缘，完全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他渴望去摧毁什么，他觉得他要不做点什么的话，他就会失去控制，从上到下，从内到外。
　　好在眼下就有个大家伙可以供他发泄。
　　ZAW的电磁在上场战斗中已经彻底用光了，虎杖悠仁拿出充能电磁盒熟练地为ZAW充能，眼神却没有离开怪物头顶上的男人，同时改变自己的精神领域，以男人所在地为中心，尽可能覆盖到男人也许会抵达的每个点。
　　五条悟双手插兜，用脚跟碾着怪物的眼珠，也注意到那个小向导让其余两人离开，自己跑了过来，察觉到覆盖到他的精神领域，嘴角扬起略有玩味的弧度。
　　“哦？不怕死的冲过来是想和我打配合吗？”
　　嘴角的弧度僵在了脸上，脑中浮现出了一个不同于他视角的画面。
　　如果说虎杖悠仁是通过野兽的直觉感受到这个男人强悍的气息，那么将他的精神触丝于男人链接上时，他才对此有了具体的体会。
　　在他与其他人进行精神链接时，一般都是精神上的浅层链接，如果对方的实力很强，那么对方的精神世界的一些力量就会映射到精神链接上，比如说他在与伏黑惠精神链接时，就可以看到伏黑惠精神世界中神庙的模糊轮廓，与钉崎野蔷薇链接时，影像模糊地基本看不清形状，在于实力更低的人连接时，基本上只能是雾蒙蒙的一片。
　　但是链接到这个男人时，他好像什么都看见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但他却能感受到有能量围在他的周围，包裹着他，那男人精神上的每一丝力量都形成了实体，紧贴在他的身边，这种有触感的链接还真是第一次。
　　虎爪有力的抠进怪物的皮肤，几下就将虎杖悠仁送往了高处，见位置差不多了，他从虎背上跃出，借助惯性，将自己也甩向怪物的头顶，在腾空的那一瞬与五条悟的视线齐平。
　　“抱歉，擅自与你精神链接了。”
　　五条悟一时之间不确定自己应该注意眼前的人，还是通过对方的视角看看自己的样子，于是错过了在虎杖悠仁到达顶点，又向下落去前的对话时机。
　　脚下用力，踩烂了怪物的眼睛。
　　“嗯，有点意思。”
　　眼睛带来的疼痛，令怪物开始嚎叫了起来，双手胡乱的挥舞，想要驱赶两个扰人的人类。
　　虎杖悠仁在下落的过程中，将ZAW变成一柄长刀，插入怪物的皮肤，借住下降的趋势划开怪物的身躯，带着温度的液体淋了他一身。
　　当他落到地面时，怪物基本上已被开膛破肚，如果它有肚子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它体内的脏器，淌了一地。
　　五条悟站在边缘，兴致勃勃地看虎杖悠仁忙活。
　　虎杖悠仁注意到脑内另一个视角几乎定格在自己身上，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本来自己留下是想和他打配合的，没想到那位就像个大爷一样，什么也不做，就看着自己，真是莫名其妙。
　　看着小向导底下忙来忙去，五条悟觉得自己身为一个大佬，应该找回点儿场子，比如说突然出现在那小家伙面前，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然后让他从自己视野里看到他的脸是怎样被自己搓扁揉圆的，而不是刚刚那种，像是自己第一次看到他人视野那样，惊的连话也说不出的样子。
　　五条悟纵身一跃，不巧那怪物刚好伸手过来，挡住了他那潇洒身姿坠落的道路，被再三下了面子的五条悟，心情十分不好，于是他决定要把眼前碍事的东西解决掉。
　　他张开双臂，侧身躲过向他抓握过来的手，在与手交错的一刹那，抓住边缘将自己直接甩到了怪物的手臂上，脚尖触及到实体的那一刻，就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虎杖悠仁惊讶地发现，以他的动态视力基本只能捕捉到五条悟留下的残影。好强，他觉得自己的手在发抖，在兴奋地发抖。
　　五条悟在奔跑的过程中展开自己的精神领域，精准的控制好精神领域的边缘形状，只要是被其覆盖之处，皆好似被无数把利刃切割一般，支离破碎。
　　在对方展开精神领域上的攻击时，虎杖悠仁同时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传来一股尖锐的疼痛，眩晕感让他跪倒，撑在老虎因疼痛蜷缩起来的身体上后，才不至于让他趴在地面。他赶忙调动起其他精神触丝，保护在他与五条悟精神的链接上，不让来自对方的精神攻击切断他们俩的精神链接，加固好后才不至于让他和老虎一同疼晕过去。
　　这是他第一次领会到精神领域内的精神攻击，经历过刚刚那一次的疼痛，他可以确定这种攻击是有多么的恐怖，那种仿佛被无数把实质的刀割在身体上的感觉，每一寸肉都被均匀地切开。
　　他看向那怪物，怪物像是静止了一般，动作凝固在半空中。来自精神领域的攻击，是直接作用在大脑里的，切断每一根神经纤维，扰乱脑内流动的微弱电流，破坏脑干组织。他十分确定，怪物的大脑已经被搅乱成一滩烂泥了。
　　五条悟来到怪物的侧脖颈，轻轻松松回转身体，用劲踢上它的骨头，折断的脊骨，尖锐部分刺破皮肤。五条悟拿出顺手从武器研发部拿到的，一颗还在试验阶段的纳米手雷从怪物的创口部分塞了进去，手雷内部的纳米虫迅速分散在怪物的体内，分解细胞，最后进行定向自爆，炸烂了怪物的另一边身躯。
　　他躲过几个砸到自己这边的血肉，自言自语道：“这威力有点大啊。”
　　想着回去后找研发部讲讲使用体验，便悠哉悠哉的等彻底失去支撑的怪物倒向地面，把他送下去。
　　轻巧的落地，看到虎杖悠仁因为也受到他精神领域的攻击，而脱力的靠在老虎身上，脸上汗涔涔的，眼神却亮的吓人，专注的盯着自己，令他一时之间没能说出戏谑的话来。
　　“啊抱歉，忘记你和我的精神链接在一起了。”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察觉到不同于他俩的精神波动在附近出现，与此同时，在怪物的一堆碎肉里也有波动与之对应。
　　“果然有烦人的虫子在，”五条悟感知到这个波动，笑容几乎咧到耳根，“小家伙，借用一下你的ZAW。”
　　说着就轻轻用手盖住虎杖悠仁的手背，掌心下的触感略微有些粗糙，带着少年人热血阳刚的温度传达过来。
　　虎杖悠仁驱动着ZAW爬到五条悟的手腕上，随后断开与ZAW的精神链接。
　　“还有一盒充能……”
　　五条悟看着虎杖悠仁的一头短发，没有犹豫就下手揉了揉，“不用了，你就好好待在我身后。”
　　短发扎的手心痒痒的，但意外的手感还挺不错。
　　戴着ZAW的手背过身后，变成一柄长弯刀，锋利的刀刃削断伸过来的手。
　　五条悟压低身形，单手向上挥起弯刀，将那手臂从中间劈开，分开两半的手落到他和虎杖悠仁的两侧，血一滴都没有沾到他们身上。
　　五条悟向前走了两步，离开虎杖悠仁的身边，但也没有走太远，等着从那摊怪物尸块里组合出来的肉块朝他爬过来。组合起来的肉块表面坑坑洼洼，缝隙中深处无数只手爬动着支撑起肉块，就像一个组合起来的蜈蚣一样。
　　“嘁，真恶心。”
　　见它移动的速度不快，五条悟便直冲过去，ZAW在他的操控下不断地变化，有时变换的速度过快，令ZAW像是变成了流动的液体一样，五条悟所到之处，肉块都被彻底破坏成肉泥。飞溅的血与肉不能令他沾染分毫，甚至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脏污能够被踩到。
　　虎杖悠仁看着五条悟的身姿入了迷，他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仿佛他拿到的东西都可以变成武器，他身上每一处都充满了力量，不……应该说，他自己就是武器才对。
　　再次出现的微弱波动令他恢复理智，这次的精神波动比上回弱了很多，如果不是对此很敏感的人，很容易就将它忽略掉了。
　　虎杖悠仁察觉到他身侧的手臂横截面上出现了跳动着的肉瘤凸起，看来这次那精神波动是像他身侧的肉块下达的指令。
　　他晃晃脑袋，努力使自己清醒起来，有些什么他应该去做的，他想。
　　虎杖悠仁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重新展开自己的精神领域，去寻找着那个陌生的精神波动的来源。
　　后脑勺开始发麻，这是用脑过度的反应，但是还差一点。身下的老虎消失，回到他的精神世界中，帮助他稳固精神领域。
　　没了支撑的虎杖悠仁扑向地面，地面上的细小砂石搓破他的下巴。
　　“呵，找到你了。”
　　虎杖悠仁立刻将精神领域全部锁在他找到的地方，快速处理信息，将信息通过精神链接传达给五条悟。
　　五条悟此时正好处理掉最后一个肉块，本来想要收刀，在接收到信息的那一刹那顺势将手中的刀，朝虎杖悠仁提供的位置飞掷了出去。
　　刚想要去看看飞刀过去的情况，就察觉到体内不属于他的视角突然消失，随即打消了念头。
　　他来到虎杖悠仁的身边，看到他独自趴在地上，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被他压在身下的老虎是他的精神体。
　　将手指摸上虎杖悠仁的脖颈，测了测他的脉搏，还好没啥大问题。
　　于是就将人捞起来，夹在胳膊下带走了。
　　不慌不忙的走到ZAW所在的地方，变换成长刀的ZAW三分之二都没入了树干中，刀刃上挂着一片带血的碎布。
　　五条悟倒也不意外，毕竟在虎杖悠仁用精神领域发现那人时，那人一定也知道自己被发现了，躲开这一击是必然的，只不过竟然还是伤到了这个神秘人，虎杖悠仁信息处理的速度也的确足够令人惊讶了。
　　不过这小家伙令人惊讶的点还挺多的。
　　第一个能够和他完美精神链接且分享视野的家伙，还同时抵挡住了自己精神领域带来的精神攻击，虽然自己精神领域的攻击只用了两成不到……
　　五条悟这么想着，提了提手中的虎杖悠仁。
　　“有点期待你能成长到什么地步呢，不过……你叫什么来着？”
　　五条悟知道自己也不会得到回答，刚想要放下虎杖悠仁，一股橘子味的清香钻入鼻腔，他愣了愣，凑过去闻了闻虎杖悠仁后脖颈的腺体。
　　我鼻子出问题了？
　　不等等……先回去再说，回去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闻到腺体的味道了。
　　想着，一把拔出长刀，原路返回。
　　远处躲在巨石后的人确定五条悟彻底离开后才长呼出来，想探出头去看看情况，却牵动了胸口的伤，让他动弹不得。
　　脸上仅有一只的眼睛晃了晃神，不由感叹，不愧是五条大将军，差点儿让他俩都折在这里，不过五条悟怎么会在这里？也没有听到消息啊。
　　疼痛让他的脑子不能很好地活动起来，他也就放弃思考这个问题了，见另一个同伴在五条悟展开精神领域时，与之正面冲突抵抗最后陷入昏迷，现在还没有苏醒的迹象，最后任命的背起同伴，离开了巨石。
　　“虎杖悠仁，这个向导，得注意一下。”能这么快找到自己，实力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