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悠】长月无边（哨向）》鹿荼

6、【伊始篇】第六章

　　一辆小型飞船停落在一块地势平坦的高地上，五条悟从大老远就看到小型飞艇入口有三个人在等着，依旧不缓不慢的夹着虎杖悠仁溜达，就像是在逛自己的后花园一样。
　　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看到他俩的身影，正准备跑过去把虎杖悠仁从五条悟手里拯救出来，却被旁边的夏油杰叫住了。
　　“最好不要随便跑过去哦，他的精神领域大概率还没有全部收起。”
　　虽然在军中，关于五条悟精神领域的情报算是一级机密，但是对于成长在禅院里的伏黑惠来说，对于五条悟的精神领域还是略有耳闻的。
　　于是他也便止住脚步，顺便也拉住身旁的钉崎野蔷薇。
　　哨兵的精神领域，并不能像向导那样收放自如，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处理的信息太多，有延迟了。
　　不过这次收回精神领域的时间好像是又延长了，想到回去有可能又被家入硝子怼，罪魁祸首撇了撇嘴，
　　那个女人该说的话说不好，怼人倒是一绝。
　　手中的分量有些出乎意料，小家伙看起来体型不大，没想到分量还不轻，体脂率应该不高。
　　胳膊有点酸了，把虎杖悠仁往上提一提，又隐隐约约闻到一股青橘香，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没有意识到精神领域的收起，在闻到这股清香后顺畅了不少。
　　放飞的思绪在看到眼前的人，终于被拉了回来。
　　五条悟上上下下打量伏黑惠半天，最后皱紧眉头，长嘁一声，“跟你老爹长得真像。”
　　“哈啊？”伏黑惠太阳穴青筋直跳，“那可真是抱歉啊！”
　　气势汹汹的伸出手，却温柔的将虎杖悠仁从五条悟那里接过。
　　在伏黑惠接过去虎杖悠仁时，五条悟的指腹不小心擦过虎杖悠仁的后脖颈，触感有些温热，自然的收回手，双手插兜，忍不住用手指捻住指腹，轻轻摩擦。
　　五条悟看着两人把虎杖悠仁搬到飞艇内最为安全的地方，为护他不被一会离地的颠簸所影响。跟在后边走入艇内，突然想起什么，回头与夏油杰说道：“把乙骨和狗卷派出来，检查一下这颗E级星，顺便找找两只小虫子。”
　　夏油杰下达关舱指令，说：“已经派出去了。”
　　五条悟后退一步跨到他身旁，用手圈住他脖子，把自己挂他身上，不知何时把眼罩取下，笑吟吟地看着他，“杰太了解我了，五条战舰可是不能缺少你呀。”
　　夏油杰避开五条悟的目光，没有错过有些笑意不达眼底的注视，“那可真感谢舰长的厚赞。”
　　“不过，你回去……又得拿稳定剂吧？”
　　五条悟把重心全部压到夏油杰身上，一副生无可恋地模样，“真不知道我作为这艘战舰的舰长有什么特权，稳定剂还得向医师申请才能用，到底谁才是老大啊！”
　　夏油杰给他一个“你懂的”眼神，笑笑没有说话。
　　学生们已经先一步被带回到五条战舰上，有部队的人在，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也就放心的留在最后等虎杖悠仁回来了，只不过也没想到接回来的是昏迷着的虎杖悠仁。
　　小型运输飞船内可供活动的地方实在太小，想让虎杖悠仁安安稳稳的躺着是完全不可能的，伏黑惠固定好虎杖悠仁的身子，尽量将他摆成较为舒服的姿势，钉崎野蔷薇挪挪位置，靠在他的身边，好让他的头能舒服的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五条悟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心里默默打分，战斗力还可以看加3分；与陌生人也能打出不错的配合加4分；相信战友不自己逞英雄加3分；都有着疯狂的灵魂加5分……bingo，分数超了，也许可以考虑把他们带到舰上来。
　　那么……不知道想到什么，五条悟笑容几乎要裂到耳根。
　　伏黑惠警惕地看回去，那一瞬间，他突然感觉自己精神世界里，仿佛被开了一个口子，有人在向里面窥探。
　　此时主星上，监测站监测到五条战舰突然改变航道，检测站内的众人被着突发状况搞的兵荒马乱。
　　“主管，要报告给元首大人吗？”
　　坐在老板椅上的人，或许说他嵌在椅子里才更为贴切，臃肿肥胖的身躯挤在椅子里，令椅子好像和他长在了一起一样，他用手帕不断擦掉额头上留下来的汗，没好气的答道：“废话，你是想被杀头吗？先报告给元老会，元首大人最近太忙，这种事情就不要影响他！”
　　“是，是！”
　　站在检测室门外角落里的七海建人将一切对话都听了进去，整整领带，悄无声息地离开原地，未触发任何警报仪器。
　　五条悟，你想要做什么呢？
　　抬手扶扶镜框，眼镜片上的反光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而现在的五条悟，迫切的需要一瓶稳定剂，能给他解决掉五感被无限扩大后遗留的反应，要不然难得的小甜饼时间，就要被各种无数放大的嘈杂声音搅乱了。
　　什么都不能阻挡美妙的小甜饼时间，当然家入的唠叨也不可能。
　　脚程比平时快了不少，回到战舰在总控室简单下达几个航线指令，就径直去家入的医疗室取稳定剂去了。
　　抵达医疗室的时候，碰到了刚从里边出来的伏黑惠一行人，他推着仍在昏迷的虎杖悠仁，看样子是刚检查完。
　　乱七八糟的声音要把五条悟的脑袋挤爆了，令他也没有什么调侃的心思，错开三人，却被眼前坐着的一只东北虎拦住了去路。
　　黄褐色的兽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倒映出来他模糊的身影。
　　他也低头望回去，不知不觉好似又闻到若有似无的青橘香。
　　这好像是那小家伙的精神体吧，这么快就可以完整的出现了吗？作为向导，攻击型精神体，还真是难得，上一个拥有老虎形态的精神体还是一个哨兵……
　　还没等他想起来他怎么记得关于精神体的问题，思路就被身后伏黑惠的呼唤声扰乱了。
　　“虎子。”
　　听到呼唤的老虎抖抖耳朵，站起身歪头蹭蹭五条悟的腿，离开时又用尾巴轻轻卷了下他的小腿。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他脑子里四处乱撞的信息，在这之后都慢了下来，他在想确认什么，就只能看到虎杖悠仁一行人转过拐角，留下的一小块粉绒绒的脑袋。
　　“喂，你还要站在那里到什么时候啊？”家入硝子忍无可忍，要不是五条悟的存在感太强，几乎每一个哨兵在他出现时，都会本能的进入备战状态的话，她是真不想打断某人难得的沉思。
　　“你是要当医疗室的门神吗？”
　　“啧，这么大声，你还是女的吗？”
　　五条悟两步跨进医疗室内，很自觉的就从架子上取下来两瓶稳定剂。
　　“登记。”家入指指稳定剂使用登记单。
　　小声嘀咕，真是麻烦。
　　“那个小家伙怎么样？”他掰开情稳定剂的瓶盖，从家入硝子办公桌上拿起自己专用的吸管，插进去。
　　“虎杖悠仁？”家入硝子头也不抬，在登记单上写批准申请的说明，“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累了而已。”
　　想起什么，抬头看向五条悟，“他的精神触丝上有你精神力量攻击的痕迹，”
　　“你们俩精神链接了。”她笃定的说道。
　　五条悟点点头，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家入硝子盯了他半晌，突然笑道：“五条悟，你也有今天。”
　　“啊？”随手一抛把空的瓶子投进远处的垃圾箱里，把吸管扔桌子上，“给我洗了。”
　　“你真是恶趣味，”嘴上这么说着，倒也是拿起吸管，在旁边的冲洗台冲洗，嫌弃的扯扯吸管上的花饰，“小孩子喜欢的东西。”
　　“别扔，这可是圣诞限定！”
　　家入硝子翻了个白眼，也把花饰洗了一遍，回头见五条悟没有想要离开的迹象，忍不住问道。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五条悟上下抛着另一瓶稳定剂，“没事干。”
　　家入硝子很想给他打出去，但是碍于情面，最终还是作罢，对于他们忙碌的舰长来说，也算是难得的休闲时间。
　　家入硝子转转手中的笔，随口问道：“你，回来要做什么。”
　　稳定剂落入掌心，不再被抛起，“你说呢？”
　　“我对这次是否能成功还是抱有怀疑。”
　　五条悟显得对这句话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淡淡地道：“是嘛？那我也这么觉得吧。”
　　他将手中的稳定剂放下，用边缘磕磕桌面，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没有找到尸骸的船员，有准备好他们的骨灰盒吗？”
　　“嗯，都准备好了。”
　　五条悟年纪轻轻就能当上舰长，不仅因为那变态的武力值，更是因为他不断的吸引身边的人，信任他、追随他，尽管他臭屁、狂妄又自大，但不得不说的确是一位出色的领袖。
　　家入硝子正这么想着，突然感觉到后脖颈的腺体处被人嗅了嗅，整个人汗毛炸起，立马进入战斗状态，反手把手中的笔向后掷出。
　　捂着脖子回头看到是谁，才稍微冷静下来，“五条悟，你有病吧？”
　　五条悟眨眨眼，自言自语道：“闻不到呢。”
　　家入硝子终于忍无可忍，笑眯眯地说：“滚出去！”
　　将手中笔筒里的笔全部朝五条悟扔去，五条悟几个闪身跑出门外，身后的铁门被笔扎成刺猬，烂了一半。
　　过了半晌，见没有笔再被扔出，从门烂掉的部分探出半个脑袋，“我还有稳定剂没拿……”
　　话音未落，那瓶稳定剂就像个炮弹一样，朝他脑袋飞来，赶忙举手挡住，掌心被震得发麻。
　　只要他来一次医疗室，这里的门基本就被毁一次，当然大部分不是他毁的，这一层甲板对此见怪不怪，如此巨大的声响，也没有拉动警报。
　　五条悟把稳定剂揣到兜里，带上墨镜，溜溜达达哼着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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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杖悠仁仿佛听到耳边，忽远忽近有呼唤自己名字的奇怪声响，那声音似人非人，说不出来的诡异，极力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了，连牵动眼皮都十分的费劲。
　　等终于夺回身体的控制权，耳边的声音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睁开眼也是黑乎乎的一片，令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否已经睁眼，大脑有些当机，直到一些闪着荧光的颗粒终于在视线里出现，才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自己在最后晕过去了啊，伏黑惠他们怎么样了？
　　连忙想要爬起，才发现自己的身下有一条荧光组成的道路，就像是一条星河一样，他这才注意到本来漆黑的四周，开始亮起来点点星光，使仿佛要吞噬人的黑暗有了层次。
　　他顺着脚下的星河，来到它的尽头，尽头是一颗银树，树叶稀疏，但太过庞大，不管远近都不能看清树冠的全部面貌。
　　银蓝色的光芒映照出他的轮廓，令他着了迷。
　　忍不住把手按上去，指尖都被照的几乎透明，树干上荧粉状的灰尘环绕在腕旁。
　　倚靠着树干坐下，身下是灰色的沙，莫名有些暖暖的，他把手插进沙子里，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虎杖悠仁很是放松的把思绪放开，精神触丝也不知不觉的跑了出来，轻轻环绕在树干上。
　　这里简直就是对他这种喜欢宇宙且及其痴迷的家伙来说，就是个天堂，虽然不知道这每一个星点究竟是什么物质，但是他能感觉到，里面藏着的能量，和他用触丝探查宇宙时感受到的力量相似，蕴含着可怖的能量和无限的可能。
　　是梦吧，美好得叫人不想起来。
　　彻底放松的身体，疲惫感重新找来，不知不觉间没了意识，沉沉睡去。
　　树杈上坐着个人，长腿伸出来晃晃荡荡，垂着眼观察突然闯入他精神世界，又自顾自睡起来的小家伙。
　　他轻轻拍拍树干，枝叶抖了抖，抖落两片残叶，飘到少年的身上。
　　这里是他的精神世界，他融入在这个世界里，只要他不想被发现，就没有人能够发现他。
　　向后靠去，找到舒服的姿势，也闭上眼，没来由的，他预感这次自己会得到一个有质量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