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悠】长月无边（哨向）》鹿荼

9、【伊始篇】第九章

　　五条悟刚走出门，撞见一人，心里暗骂真是晦气，脸上到是笑嘻嘻的打了声招呼，“天元先生，晚上好啊~”
　　那中年人微微点头回礼，两鬓花白，看起来远比本身年龄要大的多。
　　“许久不见，五条将军，”旁边走上来一个向导，扶住中年人的手，那向导乖顺的很，始终半低着头，不曾抬眼看过周围人一眼。
　　中年人故意捏捏向导的手，捏出一片红印子，才继续说道：“不知将军会参加家父举办的晚宴吗？”
　　“嗯，会去的。”
　　眼前的人算是天元家族的接班人，作为自星盟成立以来，一直枝繁叶茂的强大家族来讲，天元早就暗中架空了元首等表面的领导集体，成为星盟的真正掌权人。于是在对方没有开口前，五条悟只好跟在另一侧，毕竟刚回来，连小蛋糕都没有吃到，总要低调点。
　　脑子里琢磨着，该怎么找个机会溜走。
　　“五条将军能来参加晚宴，真是太好了，终于可以送之前给将军准备的礼物了。”
　　“天元先生客气了。”
　　瞥到站在拐角的家入硝子，找到借口，“不瞒先生说，我这次回来也是负了伤的，这边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看看自家医生，毕竟晚上得精神饱满的过去不是吗？”
　　说着，敷衍地向对方点两下头，也不等对方回话，快步走向家入硝子。
　　背过天元先生后，还无声呸呸两下。
　　家入硝子看着他的反应，忍不住嘴角上扬。
　　“还笑。”五条悟做了个口型，带着家入硝子彻底离开这个走廊。
　　她摇摇头，说实话她见到天元家族的人也很糟心，于是不打算在这个晦气的事情上进行过多的讨论。
　　“东堂葵那边传来消息，来战舰上检查的人都已经离开，什么也没有发现。”
　　“哼，连我们出来都要数一下人数，防我还真是防的紧啊。”五条悟侧头看看家入硝子还穿着的那套白大褂，“你就穿这个去晚宴？”
　　“我才不去，我要去取新的检测仪器，上回你给我的布片还没有检测呢。”
　　“借口，”五条悟不敢置信，一副被世界抛弃的模样，“你们都不去，就让我一个人去？”
　　“不然呢？”家入硝子拜他一眼，“好了，我就是过来说这件事，保养仪器的人等很久了，我要走了。”
　　“哦对了，”刚走出两步离开这里的人，顿了一下回头，“我是来向我们的将军大人请假外出的，麻烦批准下。”说完头也不回的将自家将军抛在了身后。
　　在晚宴开始前的最后时刻，五条悟不得不认了命，问了一圈，谁也不愿意陪他，本想拐上虎杖悠仁他们，但一直也没等到人影，只好孤零零一个人去单刀赴会。
　　晚宴就定在公馆里的宴会厅，他进来的时候人已经来了不少，他接过侍者送来的抑制手环，手环是用来遮盖自身信息素的味道。
　　美名其曰聚会活动，不能用信息素影响他人，强制勾出结合热。
　　实际上它真正的作用却完全相反。
　　上层宴会的传统，装作君子行为，背地里又恶臭至极，好一个表里不一。
　　他进来后，人们纷纷朝他打招呼，他也就点头回应，身体动作明确表示着“拒绝攀谈”，直奔自助餐台，寻找自己喜欢吃的小甜点。
　　准备晚宴自助餐的厨师，多少也能在全星盟里排的上号，算是这糟心环境中为数不多能令人开始的事了。
　　就在他埋头认真挑着甜品是，令人讨厌又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五条将军活着回来了，真是不容易。”
　　虽然在这人往这边来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他的存在，但确实没想到他会主动和自己搭话，以至于他被吓了一跳，刚夹起来的曲奇饼掉了下去。
　　把掉回去的曲奇再次夹起来，塞进自己的盘子后转身。
　　五条悟唯一不想背对着的人就是他，扯了下嘴角，说：“真是好久不见了啊，伏黑将军。”
　　伏黑甚尔低五条悟半头，但气场旗鼓相当，不减半分。半合着眼看着五条悟，嘴角的疤痕令他看起来时刻在笑着，常服被遒劲的肌肉勾出来模糊轮廓，一举一动仿佛随时都能暴起，使出致命一击。
　　这也是五条悟不想背对着他的原因，他没有把握能完全避开伏黑甚尔的攻击。
　　“走吧，包间里还有不少人，想见见你。”
　　五条悟挑了几样自己喜欢的小吃，与伏黑甚尔并肩朝包间走去，“没想到你也会来这种地方。”
　　“这次能见到五条将军，盖过了垃圾宴会的事实。”
　　五条悟觉得自己吃了只苍蝇，或者是伏黑甚尔吃苍蝇了，反正他们俩肯定疯了一个。
　　包间是半闭合式的，空间足够大。
　　“欢迎五条将军。”禅院直毘人晃晃手中的酒，算作打招呼。
　　“禅院当家的，身子骨还真是硬朗。”五条悟找到位置坐下。
　　禅院直毘人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五条悟看向包间的主坐，问道：“天元大人，近日可安好？”
　　元首身边坐着个面目慈祥的老人，和蔼地回应五条悟的问候，“还好，倒是五条将军远征辛苦了。”
　　天元大人挥挥手，站在包间外等待着的侍者端来准备好的食品，“叫他去取想吃的东西就可。”
　　五条悟到也不客气，向侍者又点了几样没吃够的。
　　“五条将军，此次与虫族的战役情况如何？”
　　“虫族已经没有与我们继续对抗的能力，接到消息说，虫母要与我们签署停战协议与和平条约，但是虫母突然失踪，正好我也到了该返程的时间，就先带着临时协议回来了。”
　　五条悟在说到虫母失踪的消息时，仔细观察了在座的神情，想要发现什么问题，但是在场的老狐狸们都没有任何反应。
　　他垂下眼，没有反应，才是最大的问题。
　　“平安回来就好，战争终于结束了这是好事，具体的消息之后向元首大人汇报吧。”
　　旁边一直没有吭声的元首，听到这话赶忙点点头。
　　老人笑眯眯的看向众人，说：“难得一次，三大将军都能在场，我有个提议想询问下你们的意见。三军比武的传统已经暂停了好长一段时间，趁此机会可以办一场，让我们这些老头子也看看新生代的实力，如何？”
　　五条悟和伏黑甚尔来了兴趣，纷纷表示没有问题。
　　天元大人看向没有表态的乐岩寺嘉伸。
　　“我需要询问加茂当家的意思。”
　　天元大人表现出些许不愉的神色，“那便转告他，由你们准备好比试场地吧。”
　　说是提议，其实也没有留下来拒绝的余地。
　　“那就定在一个月后召开三军比武，时间不长，这段时间五条将军就辛苦你挑好新兵进行准备了。”老人的眼睛眯缝着，叫人看不清里面的情感。
　　五条悟抖抖小叉子，正好他也想了解下另外两个军团的实力，毕竟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了，至于对面这个老东西打的什么算盘，他也不甚在意，于是利索的答道：“没问题。”
　　商量完三军比武的问题后，不一会儿天元大人以身体为由先离开了，其实在座的人都明白，根本原因是他的儿子过来，父子俩的关系素来紧张，尽量避免在同一个地方待的太久。
　　至于为什么关系紧张，在座的人都十分了解。
　　小的都已经熬成了头发花白的中年人，而头顶的老头身体还健健康康不肯放权下来，再好的血缘关系，总有遮不住的丑陋会泄露出来。
　　没了天元大人的存在，包间里的气氛显得诡异起来，元首本身就没什么存在感，仅有的小权利，实际上都压不过在场三个将军手上的兵权。
　　三位将军也就五条悟和伏黑甚尔能谈的起来，加茂军本就属于内部驻扎的军队，面向的是星盟内部，防止动乱或者武装冲突，与他俩的接触素来就少，再加上年龄的代购，早就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可言。
　　五条悟也没有陪着虚假攀谈地兴致，象征性的和元首打声招呼，就跑到外边，继续逛自助区了。
　　不管怎么样，晚宴上的食物质量是可以保证的，不少都是他的喜爱，打算多吃几口就离开，这种像是脸上戴着面具的宴会实在是不适合他。
　　正当他认真的挑选哪一个小蛋糕上的草莓最大，肩膀被人撞了一下，他没什么反应，那人却身形趔趄，抓住他的手腕才站稳，力道有些大，不知怎么就把他的抑制手环扯下去了。
　　五条悟低头看着他，认出来是那个天元先生身边的小向导。
　　向导抬着头，眼角发红，身体颤抖的只能靠在他身上才不至于跌倒。
　　“五条将军，真是好巧。”回头看到说话的是天元先生，对方脸上展现出油腻的笑容，抬抬下巴，示意看看那个已经忍不住蹭上哨兵身躯的向导，“我送礼物已经到你手边了。”
　　天元先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或者应该说他就是故意的，让周围好奇望过来的客人听清他说的话，“药已经打好，绝对令人难忘。”
　　五条悟把自己被扯开的抑制手环戴到那向导的手腕上，拎住他的后领，“哦，那可真是感谢天元先生的好意了。心领了，我看他的情况可能不太好，带他去看看医生，失陪。”
　　把手中挑出来的几个小甜点，随手向后一抛，扔到桌子上。
　　奶油溅的到处都是，明显打算下了对面人的面子。
　　路过天元先生的时候，用眼角撇他一眼，令他的表情僵在脸上，瞬间额角就渗出冷汗，那一秒他感觉自己坠入根本没有尽头的虚无当中，被不可抵抗的庞大力量撕碎，如同尘埃一般。
　　待对方离开好一会儿，他都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刚刚只是气场压迫还是受到了五条悟的精神攻击，不管哪一个，都令人恐惧。
　　五条悟拎着手中的向导，几乎是把向导拖着往前走。
　　向导即带上了抑制手环，肯定也不能掩盖住向导即将陷入结合热时散发出浓郁的信息素，即使他什么都闻不到，但看周围人的神情就知道了。
　　一个两个好奇的很，却都被他脸色吓得退开几步。
　　直奔家入硝子的休息房间，连门都没有敲，闯进去直接把手中的向导扔在沙发上，“搞定他。”
　　家入硝子本想骂一句，进来要敲门。
　　她也是刚回来不久，刚把衣服换上，五条悟再早进来一分钟，她不介意第二天在新闻上看到自己暴戾自己将军的新闻。结果她刚张嘴就被信息素的味道呛了一鼻腔，连忙闭住嘴捏着鼻子。
　　扔下向导就要离开，注意到夏油杰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他后面走了进来，停下离开地脚步，问道：“虎杖悠仁他们回来了吗？”
　　“不知道。”
　　静静看他两秒，甩下一句“小心不要见到元老会的人。”便摔门出去了。
　　家入硝子面色痛苦，但也只能领下这个差事。
　　夏油杰帮着她把向导扶起来，拍拍家入硝子的后背，说：“我来帮忙吧，反正我也闻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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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返回公馆的路程其实很短，但三个心情沉重的人，走路慢的像蜗牛一样。
　　虎杖悠仁恢复的差不多了，松开伏黑惠，自己走着。
　　夜色已晚，路灯的光线洒在地上，虎杖悠仁看着前方，从眼角折射出来的光，仿佛要把道路照的透亮。
　　伏黑惠见此情形，犹豫再三，最终开口说道：“五年前，一直高高在上、如同神明般的高层，被一个事件曝光部分丑闻，虽然现在几乎没有人知道那具体是什么，但高层的权利确是受到了重创，此次事件被称为——五条家族血案。事件的始作俑者就是五条悟，他几乎肃清了大半个家族，五条家在高层中的脉络被连根拔起，他也由此坐到了将军的位置，不过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五条将军选择了五年远征讨伐虫族，离开了星盟。但是，悠仁，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最重要的是一定要知道，怎样才能与之对抗。
　　“啊，我知道。”
　　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那个向导姑娘讲述的事情，其实明确传递出来了一个信息，那就是若要帮助他们，或是改变这个不平等的社会，就要与整个权贵阶层为敌，而这根本不是普普通通一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能解决问题。
　　他们需要一个依靠，需要可以一起与之战斗的强大力量。
　　目前从已知的信息来看，五条军团的目的八成与他们的目标一致。
　　虎杖悠仁等人的步伐依旧沉重，但是却带着初出的坚定。
　　回到公馆后，刚进入自己被分到的房间，就被通知七海建人在找他们，没来得及换衣服，匆匆赶了过去。
　　房间里有不少人，不只有七海建人和夜蛾正道，连五条悟也在。
　　“哟，玩得好吗？”五条悟主动打招呼，他半仰头靠在沙发背上，头发湿漉漉的还断断续续滴着水，看样子刚洗完澡。
　　三个人想起来遇到的事情，表情沉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五条悟见状，对他们的表情并不意外，也知道他们都看到了什么，于是不打算继续追问，把翘着的二郎腿放下，坐直身子，正色道：“这次叫你们来，其实是想询问下你们的意见，来我的舰上吧。愿意吗？”
　　说不惊讶是假的，由舰长亲自来邀请，而且时间也赶得刚刚好，没有一个人对此产生犹豫。
　　三人立正站好，叩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异口同声的答道：“我们愿意。”
　　“不错不错，要的就是这种气势！那你们准备下，明天咱们回舰上制定训练，准备参加比武。”
　　除去一时没反应过来的虎杖悠仁，取余二人：“……”
　　“什么比武？”
　　“对哦，忘了和你们说，上头呢发下来一个命令，叫我们和禅院、加茂要进行三军比武，比武活动只可以由加入一年以内的新兵参加，不过幸好只要三个人就够了，不用担心，只有你们。”
　　五条悟笑着站起来，长臂一身，就像是用翅膀揽过小崽子的鸡妈妈，说：“我看好你们的实力哦，为五条军团争光神圣使命就靠你们了。”
　　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率先反应过来，这前面就是个坑啊！等的就是刚好撞在枪口上的傻子，二人回头注意到，听到比武后跃跃欲试的虎杖悠仁，心里不约而同的想到，“看，这就有一个现成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