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世界（短篇合集）》昭寻花花

5、一扇桃花（01）

　　《一扇桃花》
　　关键词：白月光、戏子、下毒

　　CP：痴情大小姐X娇俏名伶
　　金凤花X桃花
　　标签：民国/白月光/天之骄子

　　【01】
　　北平城有一位出了名的痴情人。

　　【02】
　　早年间的人思想陈旧，觉得女儿家不宜抛头露面，所以唱旦角的大多是男人。直到民国初期风气开放，坤旦才渐渐多了起来。

　　那年，金家的二小姐第一次看坤旦唱《桃花扇》，就迷上了唱李香君的角儿，多次掷下千金求她一笑。

　　可人家带着满钵满盆的金银与心上人双宿双飞了，半点念想都没给金小姐留。

　　金小姐自小被金老爷娇惯着长大，脾性大得很，哪儿受过这般委屈？于是她重怒大悲之下，令人将北平城中所有画着桃花的折扇重金买去，随后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戏班子们忌惮金家的势力，但凡听说金小姐到达附近，便都纷纷贼一样地躲起来。自此，北平城中再不敢有人唱《桃花扇》。

　　脾气发作过后，是无穷无尽的相思。

　　城中虽未再出现那调调，金小姐脑中却时常不由自主地响起。尤其午夜梦回时，她总会思念台上好扮相的李香君。

　　“香君……”她魔怔了似的，每时每刻都在唤着李香君的名字，竟是一直没出戏。

　　戏中的李香君爱着侯方域，金小姐每每回念《桃花扇》的唱词，便越发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爱着唱李香君的坤旦，还是爱着坤旦所扮的李香君。

　　【03】
　　这个时代，民众的思想并未开化，一个女人痴爱着另一个女人这种事情，足以被人用唾沫淹死。

　　可幸好，那人是金家二小姐。

　　大家不敢表达任何言语，对待她时仍旧恭敬又胆怯，尽管他们在私下里已不知笑骂过多少回了。

　　金老爷知道这样继续下去不是个事。

　　侵略者已踏入中华领土，东方这只巨龙显出病态。他要救国！他要将侵略者赶出去！

　　他深受“师夷长技以制夷”的影响，可他已经老了。

　　当金小姐在他耳边念叨第十次“香君”时，金老爷摇头叹息：“你再怎么喊都成不了侯方域。”

　　这句话彻底将金小姐点醒。

　　她堂堂金家二小姐，何至于被一个戏子勾了魂去，还如此念念不忘。

　　国家危难在前，她要做那救国的侯方域。

　　几日之后，金小姐远渡重洋，希望学到先进工业技术，回国制造属于中华的船、炮……

　　她还希望——在彼岸生活几场后，能忘了那个白月光。

　　【04】
　　仅仅几年，北平城就已换了一副天地，咿呀哼唱的名伶被捧到了天上去。

　　各家戏楼场场满座，街头巷尾的谈论中多了几位新角儿的名字，当年金小姐与那位坤旦的爱恨情仇渐渐被人忘了。

　　金小姐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随处转转吧。”金小姐坐上汽车，对司机吩咐道。

　　她拉开遮着车窗的帘子，仔细观察变化巨大的北平城。

　　桃花扇又被摆在了小贩的摊位上，金小姐心头一动，记起了当年自己的傻气。

　　她错开视线，随意一打眼，看到了一家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戏楼上挂了个写有《桃花扇》的牌子。

　　“停。”她开口，“我累了，去听场戏吧。”

　　司机看了一眼牌子，哆哆嗦嗦地为她拉开车门。

　　牌子上画有一位扮做李香君的坤旦，眉眼与之前那位有七八分像。

　　走进戏楼之前，金小姐买了一柄桃花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