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迷宫》不言羽

12、十一、白城

　　阿拉贡在莫利亚外面看到自己儿子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在这儿？”
　　艾达瑞安坦然，“出来冒险啊。”
　　阿拉贡的脸色都变了，在他边上的莱戈拉斯毫不客气嗤笑出声。在某位人王结婚之后，总算是看到天不怕地不怕的脸上有了害怕的神色，至于他害怕的对象——那还用说？
　　艾达瑞安是男孩子，白城的王子，自小也算得上是调皮捣蛋闯祸不断，和他父亲一样，唯独怕艾尔温王后，父子俩一个德行，在自家媳妇or母后面前乖巧无比。当然，艾尔温王后也对自己丈夫教导艾达瑞安要具有勇敢的精神是很赞同的，可惜小孩子永远都对传说里的故事充满了好奇。尤其是魔戒护送队曾经经过的各个地方，再加上美貌无双？的诺利安，还有伊诺？和厄尔？两个大人？带着，艾达瑞安觉得自己一路走过来好像也没啥问题？
　　有问题的就是阿拉贡了。
　　悲催的人王稳了稳心情才以万分完美的礼节看向诺利安，“午安，美丽的精灵女士，我是艾达瑞安的父亲阿拉贡，我能有幸知道您的名字吗？”
　　“您好，阿拉贡，我是诺利安。”小精灵忽闪的眼睛能让人心碎。
　　莱戈拉斯在后面拉了拉阿拉贡，阿拉贡的眼角给了他一个眼神——
　　——哪家的知道吗？
　　——不知道，你这是什么眼神？看媳妇吗？
　　——那当然。
　　莱戈拉斯差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难怪能教出艾达瑞安呢，阿拉贡这德行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
　　小孩子没什么隐瞒，先前伊诺和厄尔其实也没什么隐瞒，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解决自己的问题。
　　不过得到的信息也是基本没有，比如——
　　“阿达就是阿达吗。”
　　“厄尔看起来好漂亮的呀。”
　　阿拉贡和莱戈拉斯不由面面相觑。
　　目前唯一能确定的，是不能任由两个孩子待在现在还有危险的莫利亚外面。
　　阿拉贡看向诺利安，“这里不太安全，美丽的小公主，我有那个荣幸护送你回白城等你父亲吗？”
　　“可以啊。”诺利安爽快地答应下来，“阿达是说过他要是暂时不回来我就回白城等他。”
　　至于伊诺为什么那么放心把两个孩子就这么放在外面？诺利安可是有伊露维塔看护的，在这个世界担心谁都不用担心这孩子。
　　再说了，诺利安上次在白城还没逛够呢，因为伊诺忙着要赶路，之前倒是可以带着诺利安慢悠悠地走，在厄尔加入之后他确实想着要把诺利安放到安全的地方去。是不担心这孩子的安全，却也无法抑制可能带给他危险的可能性。
　　白城依旧显得美丽而辉煌。这座屹立于此的城池在岁月的洗礼下依旧能在阳光下白得耀眼。
　　艾达瑞安很高兴，自家母后明显很喜欢诺利安。在见过母后之后他就带着诺利安去城里玩了。
　　“正好呢，今天那几个赶回来的商队会在集市里出售他们的商品哦。”艾达瑞安对自己感兴趣东西向来要了解到了如指掌，“有不少好吃的呢。你上次和我说你喜欢的那种植物香料今天应该能找到哦。”

　　“哇！艾达瑞安你好厉害！”
　　“那当然，我可是艾尔温王后的儿子啊。”
　　阿拉贡再度脸皮抽筋，不过眼看着自己儿子高高兴兴拉着可能的未来的“小女朋友”蹦跳着出去玩。那一边莱戈拉斯也以自己去精灵那边打探相关消息火速消失，人王不得不面对气场大变的王后。
　　“有本事了啊？”
　　开始了开始了，阿拉贡顿时有一种面对凯兰崔尔的可怕预感。
　　“赶偷跑了？艾达瑞安学坏都是你教的吧？有本事你把公务都处理了呀？！打仗不怕还怕文书啊？！你别装晕！我知道你清醒着呢——”
　　打死也不清醒，打不死更不醒了。
　　拒绝文书的阿拉贡“安详”地仍由自家妻子拖走了。
　　相比起回到白城的孩子们，伊诺现在觉得自己的人生一片黑暗。
　　他很想不理会费厄诺自己走，奈何这种越来越黑暗偏僻的道路让他也不由地觉得有些阴冷。
　　那种气息，从上古时代一直沉淀在这里。矮人们也没怎么探索过这个角落。
　　深邃，未知，又带着让生灵都畏惧的力量。
　　和自己之前，一样的感觉。
　　伊诺的嘴角微微一动，他的意识骤然间变得恍惚起来。
　　有一部分的意识，微微有些苏醒。
　　在哪个时候，以自己的想法构造了世界的伊露维塔的第一个思考。
　　——存在。
　　真正的虚无随即消亡。
　　他曾经在虚空中看过这个世界吗？透过米尔寇的意识。
　　他会看着世界，但知道自己已经消失。
　　这真的是很奇怪的经历。
　　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带着永远的死寂。
　　世界也并不是和他毫无关系，在之前消亡和出现的瞬间，有一些细微的碎片渗透了进去。伊露维塔，全能之神，总能找到方法获取自己所需要的。
　　梦境投影于现实，现实又影响梦境。
　　他曾经不知道那是什么。
　　现在倒是有点概念了。
　　芬格尔芬的悲伤和绝望被封存在寒冰之下。
　　曾经想过可能会就这么消失，也想过可能会陷入永恒的长眠。芬格尔芬不像是再有争执，尤其是费厄诺。
　　所以伊诺不想说话，某些曾经激烈的情感早已潜藏入水底，现在却变成了伊诺重新组合起来的部分。
　　按照通俗的说法，他正在努力把自己拼起来。拼成一个完全能被这个世界接受的样子。
　　伊诺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地上。
　　费厄诺正坐在他边上埋头不知道在弄些什么。
　　“你太累了吗？”
　　伊诺有些汗毛竖起来了，他记忆中就没听到过费厄诺有这么轻柔的发言。面对芬格尔芬这个半兄弟，费厄诺的模式向来是嘲讽加厌恶，或许在芬格尔芬幼年的时候他曾经释放过善意，不过那些都没有停留在记忆里。
　　所以真的很正常，那把剑，那燃烧了整个海岸线的火——
　　他不应该再抱有任何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