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迷宫》不言羽

9、八、阴影之主

　　在莫利亚的山洞隐没在历史中之前，这其实是个很适合索伦的地方。有无边的阴影和洞穴，还有无数隐藏在其中可能。
　　离开主干道之后，摆在中洲旅游团面前的就是被碎石掩盖的乱七八糟的道路了。
　　“这里真安静。”
　　建造莫利亚的矮人已经大大缩小了自己的领地，尽管在魔戒消失之后有一部分矮人们回到了这里重新开始生活。但毫无疑问的是莫利亚的荣光已经永远消亡在了过去。
　　黑暗消融，却无法被彻底从这个世界消除。在莫利亚最偏僻最黑暗的角落里还残留着一些半兽人，他们躲藏起来，胆小无比。
　　伊诺很认真地计算了一下，这才足足过了半天，厄尔就成功地把他们带进了沟里——
　　“我以前都不需要自己认路。”开玩笑，以前难道会让安格玛巫王自己认路？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以至于伊诺找不到反驳的话。
　　“而且我们到底要找什么都不知道。”
　　“实际上，我也不知道。”伊诺停顿了片刻才找到回应的话语，“不过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厄尔的后脊背凉了一下，“上次在这里有这种不祥的预感的跑得挺累的。”
　　“不止挺累，还重生了一次。”
　　幽灵般的嗓音把所有旅游团成员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然后他们看到了在废弃过道上漂浮的闪着微光的萨如曼——幽灵？
　　那话语里深深的怨念——甘道夫现在是不是在狂打喷嚏？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在萨如曼身后出现的索伦简直赏心悦目到家了。
　　伊诺的眼瞳微微收缩，短暂的旅程让他调整了不少自己的不适应之处，可没有像此刻一样发现自己如此接近这个世界。远在努曼诺儿沉没的时候，索伦直接承受了伊路维塔的力量以至于他无法再用自己那迷惑人心的外貌，然而现在呈现在他面前的银色长发和哪怕在精灵中仍旧是出众的外表的索伦正诠释了力量的变更。
　　“变更总是在发生，我想这并没有违反伊路维塔的意志。”索伦在想要解释的时候还是很简洁明了的，“只是一些……悄无声息的替换？”这可能是最为接近他理解的一个比喻。
　　伊诺希望能找到平衡力量的方法。
　　在这一目的上，索伦勉强算得上盟友。
　　重生的精灵抽了抽嘴角，“随便你怎么理解。反正我还没想出什么办法来。”
　　“哦——”索伦拖长了语调，他的目光在不经意之间扫过旅游团所有成员，明显在厄尔身上停了一下，“我觉得我可以提供一点参考意见，如果和‘你’本身有所关联的话，不妨从‘最后’开始联想。”
　　伊诺当然明白这一点，“你指的是那把剑吗？”
　　索伦轻轻摩擦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那上面现在什么都没有，“有些相似，不是吗？”
　　伊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遮掩一下自己的心情，毕竟组成他存在的一部分目前正散发着无数厌恶的情绪。至于另一部分则毫无动静。人类能够忘记，能够用死亡来陷入永恒的长眠，精灵却会在长久的记忆中无数次让自己陷入痛苦和悲伤之中。而维拉们则放眼于更加久远的时代，毕竟他们本身就是构成这个世界的基石。直到创世之章的最后一部分响起之前，他们都不会太过频繁地回想起过去。
　　这就造成了伊诺现在的困扰。
　　露西恩的出现并非不适一种提示，这位美丽的精灵公主身上流淌着精灵和迈雅的血统，她是一位极其出色的混血儿，在邂逅自己的最爱之后又选择了人类的身份，她身上熔炼出的各个种族的优点造就了她的独一无二。
　　伊诺呢？
　　自从他在曼多斯的殿堂外醒来，某些无法言说的情绪就缠绕在他身上，所以他需要诺利安转移他的注意力，当然他也是真的在疼爱和弥补自己的女儿。
　　一部分感到矛盾，另一部分却平静到接近死寂。以伊诺对之前的记忆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莫利亚的黑暗被水晶球发出的微光驱散。索伦在厄尔努力当自己仍旧不存在的时候把他拽到了自己这一边。
　　伊诺对此投来诧异的目光，萨如曼幽灵则似乎已经视而不见了。
　　黑暗势力也不容易啊，找个能看得上眼的也困难。
　　索伦对伊诺笑了一下，也不避讳什么，直接低低头凑到厄尔耳边说话。
　　“有什么线索吗？”
　　厄尔心不在焉，“没有，能探查的地方我基本上都探查了，但有可能被埋的太深，我们缺少人手。”现在已经不是半兽人满街跑的年代了，看看，就连安格玛巫王都亲力亲为——厄尔表示之前找戒指都找习惯了，也没多少不自在。
　　索伦也知道情况，“维林诺那边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
　　厄尔抬头看他，“你能感觉到？”安格玛巫王毕竟不是迈雅，尽管他已经比一些迈雅强大了不少。
　　索伦点头，他发现这位似乎没发现自己靠得有多近，于是继续缩短了一点距离，“风和星辰总会把消息捎过去，更何况力量的巨大变化。”
　　这次厄尔有反应了，他微微后仰了一下脖子以免对面的boss把嘴凑到自己脸上，“我们还有多久？”
　　“大概几个月。”
　　回答的不是索伦，而是跟在后面的伊诺，“恐怕我们要加快旅程了。”
　　索伦也不在意趁着这个机会和他拉开了点距离的厄尔，他在某个地方停了下来，“确实如此。好在我们还能稍微掌握一下莫利亚的情况，有所异常的正是在这里。”
　　那种感觉确实在这个地方被拉近了。伊诺知道那应该不是自己所要寻找的最为重要的一部分，但也可能是和他本身有所牵扯？
　　“有炎魔的味道？”
　　从最深的深渊到最高的顶峰，甘道夫和中洲最后一只炎魔的战斗震荡了整个力量层面，“力量的颤抖彻底改变了这里的地貌。”索伦操纵着水晶照亮四周，“有什么东西被挖掘了出来。”
　　不属于炎魔，也不属于甘道夫。
　　不属于黑暗，却曾经引发了黑暗的东西。
　　原先应该被掩埋在地底深处，再也无法回到这个世界的东西，被新兴的力量所吸引，纵然改变太多也无法掩盖的灵魂深处的缠绕——
　　“怎么会在这里？”
　　伊诺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他的指尖在发现的瞬间就触到了宝石坚硬冰冷的表面——
　　火焰骤然间从里面流淌出来，直接把他包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