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迷宫》不言羽

10、九、巫王的烦恼

　　伊诺在被火焰从这个世界隔离开来的时候闭了闭眼睛。
　　其实睁不睁开眼睛都不是问题，入目的除了火焰还是火焰。
　　金红色，跳动的，激烈的火焰。
　　灵魂之间的碰撞并没有引发火焰本该有的强烈温度。
　　也可以说这其实是另外的一种状态，并不包括火焰在这个世界中的定义。
　　茜玛丽尔本来就因为收纳了双树的光辉而闪烁着独特的魅力，原先，它的主人也没有想到它能够收纳其他的东西，直到他的意识被唤醒。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他本该在那个时候死去，前往曼多斯的殿堂，或许会有指责和不满，但他并不介意去承担这些。
　　就好像沉睡了太长时间的力量突然找到了突破口。他想要抓住什么，想要获得什么。
　　所有的记忆，所有的过去都蜂拥而至，快到他都来不及品尝其中的味道。
　　很奇怪啊，他为什么会看到银蓝色的旗帜越过冰川在中洲登陆？他又为什么会看到米尔寇失败众神攻打的场面？
　　那种舒展自我的感觉非常有趣，让他有点欲罢不能。
　　火焰灼烧，力量变得慢慢凝聚起来。
　　伊诺在那双手伸过来的时候想躲开，可惜周围的火焰就好像有意识一样围住了更小的范围。
　　无处可躲，无处可走。
　　就好像当年看到海那一边燃烧的船一样。
　　伤心？悲痛？还是绝望？
　　当年支撑着他跨越过去的到底是什么？
　　伊诺不记得了。
　　他的记忆完整无缺，他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各种各样的细节，他能想起无数的情绪，只是无法体会其中的感觉。
　　他都不知道那是不是属于伊露维塔的安排。
　　总有那么一天，无数的情绪也都会消融其中。
　　“你是谁？”声音因为太久没有发出过而显得生涩。
　　手臂的热度透过衣服传了过来，伊诺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觉得对方现在能幻化出衣服而不至于太失礼？
　　他不想回应这个问题。
　　因为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对方给他找到了答案——
　　“芬格尔芬？”瞧瞧，什么都不能阻止他的半兄弟。
　　这次他的反应速度很快，“你认错人了。”
　　环绕在周围的火焰消失，伊诺顺势甩开了抓住他的双手。
　　除了这位从火焰中回归的精灵以外，没有其他人在。
　　糟糕的是也没有其他的路，除了这位站的那条以外。
　　伊诺觉得自己的后槽牙痒痒。
　　对方用一种你和我开什么玩笑的神情拦在他和唯一向外的通道之间。
　　他只能再度申明，“我不是芬格尔芬。”尽管他拥有那个名字的所有记忆。
　　对方再度开口的时候声线就正常了很多，“你觉得我信？”他的半兄弟是不是以为他傻。
　　伊诺气结。
　　火焰消退之后留在费厄诺身上的是他最喜欢的一套衣服，他那时候在维林诺捣鼓自己工艺作品的时候就穿着这种工匠服。
　　放在莫利亚的环境里还真是——挺协调的。费厄诺一家子都跟矮人关系很好，尤其是他本人。
　　相对的，伊诺的组成部分来说，芬格尔芬和费厄诺的关系错综复杂，几乎从芬格尔芬出生开始费厄诺就处在了一种诡异的状态。至于另外一个——米尔寇和费厄诺的恩怨仇恨还用说？
　　“你信不信都和我没关系。”伊诺直接上手推人，让他诧异的是在他的手还没有碰到之前，这位就退后了。
　　让出了通往外面的唯一通道。
　　伊诺的手在半空中僵了片刻才收回去。
　　很好，非常好。
　　费厄诺在惹人讨厌方面绝对是精灵族中的翘楚。
　　伊诺的嘴角忍不住地抽动。
　　然后，他走了不到几步就停住了。
　　这是哪儿？他应该去哪儿？
　　他回过头瞪着那个靠着墙研究的家伙。
　　“认路吗？”谁能想到阻碍黑暗势力重新崛起最大的障碍是不认路——
　　费厄诺嗤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什么都懂呢？智慧之子？”
　　伊诺明白了，和这货讲道理就是浪费时间。
　　他忍了。
　　费厄诺也没再浪费时间，他的指尖在坚硬的石墙上划过，“从这里的刻痕来看，这里应该是一处正在挖掘中的场所。我们只要顺着矮人们的挖掘痕迹就能找到主干道。”
　　伊诺绷不住了，“莫利亚大部分都塌了！”
　　费厄诺耸肩，“你有更好的办法？”
　　伊诺没有，所以只能跟着眼前这个东摸西看的家伙走。
　　这边忙着找路，另外一边也有点麻烦。
　　萨如曼觉得自己在和不在一个样，身为曾经的迈雅，他已经变成一个最糟糕的状态了。他算是看明白了，索伦不仅脸皮够厚，文字游戏也是玩的非常溜。自己在这里呆着不光碍别人的眼还不能给自己带来任何好处。他还是先去看看其他的情况再说吧。
　　莫利亚的坑道再度沉寂下来。
　　无数的岁月凝固在此，最近的一次搅动是在魔戒经过的时候。
　　厄尔有点怀念奴曼诺儿的庭院，和莫利亚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却一样干净整洁。闲暇的时候他会走到庭院中间去看那些盛开的花朵。
　　当然变成幽灵也是挺好的，他不用面对那张关注度太高的脸。
　　他觉得那是阻碍他的一个东西。
　　他想要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儿，哪怕奴曼诺儿沉没他坠入黑暗。
　　现在他也有点迷惑。
　　大概率的，boss不靠谱。
　　索伦到底在想什么呢？
　　人类的思维和迈雅的到底不一样，他也曾经试图去联想的更像个迈雅，这样有助于他理解整个世界。
　　现在他觉得这种事趁早放弃的好。
　　受益于之前魔戒间的联系，索伦和厄尔的思维有的时候会有点联系，被单独留下的自认是黑暗势力第二把交椅的索伦笑了一下。
　　“你本来就应该以自己的思路来理解这个世界。”
　　他是对的。
　　按照自己的力量来理解这个世界，他需要一些更强的推动力才行。
　　“发掘一些你不知道的能力。”索伦在笑，尽管他的笑容里根本没有笑意，“我们会需要一些东西。可以先准备起来。”
　　厄尔点头，“看到你终于靠谱了点真是让我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