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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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相信大雨过后就会看见天晴，许淼在经历一段时间的艰难蛰伏后，终于迎来了上升的时期，他的心情好了许多，整天把笑容挂在脸上，学业上也不再有负担，相反心情放松，月考的成绩反而是成直线上升。他开心，我也跟着高兴。我们在一起时也会变得轻松许多。
然而就在所有事情都顺顺利利的时候，突然爆发了一件大事件。这件事跟许淼无关，却跟我最重要的一个人有关。
仿佛是有人要蓄意报复，一夜之间，像是一颗炸弹突然爆炸，在平地上刮起一阵旋风。在我们学校的BBS论坛上，有人发了一个帖子，时间是凌晨一点，题目是赤*裸*裸的标题党，“你见过这样的文科班女生吗？”，用了鲜红的三号大字，鲜艳得渗人又惊怖。
这个帖子在短短一段时间里点击率飙升，迅速被置顶到头条，几乎每分每秒都有人通过手机、电脑浏览，而且最可怕的是我们学校的论坛是可以连到互联网上的。
帖子里没有任何语言的描述，有的就是不尽其数的照片，每一张照片上都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被打了马赛克，女的显而易见是苏眉生。
大部分的场景是在一间房内，那间房内医药设备齐全，只要是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是学校的校医室。
那么，那个男人是谁？就更加显而易见，一时苏眉生和夏彦的绯闻再次喧嚣尘上。
其实如果单单只是照片，那么无可厚非，还可以找到很多理由解释。但是在所有照片里，有几张在校医室里面的休息间的，虽然光线特别昏暗，但还是看出了明显的肢体纠缠，他们是在激吻。
27岁的男校医，和17岁的女学生，这个问题就变得不再简单了。
所幸的是，学校很快封闭了论坛，但不幸的是，夏彦消失了。在事情爆发后的一段时间里，或是更早之前，夏彦就已经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但是他又有什么关系呢？早前就有人传说夏彦是高官子弟，他来学校当校医也不过是闲职，即便要追究责任也算不到他头上，他这样早早离开，反而更顺了校董事的意，苦的就只有留下来的，离不开的，没有背景没有靠台，有的就只是成绩优秀的女学生。但是成绩优秀又怎么样呢，好学生可以再培养，没了一个苏眉生，还有一个程海遥，学校永远不怕培养不出具有代表性的学生，而这件事必须有人来承担。
整件事情像是一个早已计划好的阴谋，有人早早置身事外，有人却是苦命的替罪羔羊，有人想要尽快解决，有人可以渔翁得利，有人可以冷眼旁观，有人却要苦海挣扎。
很多年以后，等我们都已经长大，都已经释然，都已经看淡，我问过小眉，有没有怨恨过谁。小眉笑了笑，那笑里有太多的怆然和无奈，她说，“能恨谁？这种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要怪就怪自己年少无知，不懂轻重。”
是啊，能怪谁？那些即便没有嘲笑，却也没有伸出手来帮助的冷眼旁观的人们，让我们太早就上了一堂叫做人情冷暖的课。
然而我最恨的，就只有夏彦，这个人，从一开始就不是好人。
KTV包厢里，许淼第一次带着我去他的朋友帮里。他说高三后，就很少出来玩，今天还是头一次。
里头有两个人是我比较熟的，孙皓和莫欣欣。桌上叫了一大堆吃的，我跟他们不熟，干脆就低头只顾吃东西。许淼皱着眉拍了一下我，对我小声嘀咕，“吃吃吃就知道吃，人家还以为我带只猪出来！”
我不满地瞪了瞪他，却换来他弯弯的眼角。
不知谁先开始八卦，有人就聊起最近苏眉生的事，不一会儿大家众说纷纭，我原来只知道女孩子才有强盛的探究和猎奇心理，但想不到男孩子竟也是如此。
向来以大嘴巴著称的孙皓突然开口问道，“你们说，苏眉生有没有被夏彦上过？”
他问得没心没肺，甚至是问出了在场所有男同胞的隐秘的恶趣味。我看见满场的男孩子都在怪异地笑，我突然就没了食欲，心里腾起一股非常生气的欲望，我冷冷地对他说，“闭嘴！”
全场的笑声在那一刻有点突兀地刹住，孙皓显然也有点生气。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是那一刻我突然受不了他们幸灾乐祸的表情。
孙皓语气有点冲，“哼，小丫头，以为做了许淼的马子就有资格在这里大唬大叫了是吧？！”
我微撇了头，不想理会他话里的轻蔑，“把你刚才的话收回去！”
他冷笑，“哪一句？是没想到苏眉生也会装作坚贞烈女还是夏彦有没有上过她？”
我手中的筷子就这样扔了出去，“怎么样，上过床就罪过了？就能让你们这么鄙薄！你以为你们是谁啊，她爱把□□给谁就给谁，你们在这里道貌岸然地讲她就干净了？你们又哪一个不是表里不一来着！”
可想而知这些个自视甚高的富家子弟又怎么能忍受得了这种侮辱。虽然在我们平常人眼里，被扔了一下筷子了有什么了不起，被说两句又有什么了不起，又不是叫你钻狗洞让你忍受胯下之辱，扔一下筷子就了不得了？！但是这些个人啊，矜贵的自尊，可笑的要面子。
尽管他眼神可怕地要杀了我，但是我一点都不怕他，一点都不！
眼看孙皓就要站起来打我，旁边有个人眼疾手快地拉住他，“孙皓，算了，你确实有点过份，再说，怎么能打女孩子。”
但显然孙皓正在气头上，有点见谁逮谁。
“谢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不是向着你们家谢平安，可她会领情？她好像一直跟丁俊杰走得比较近呢！”
那个谢磊一脸被人说中心事的难看。
我懒得听他们扯事，霍得起身，走过孙皓身边时，冷冷打量他，“你这种人，做男生没有男生相，整天只会到处说人是非，早晚有一天要生毒疮，烂掉你的大嘴巴！”
“你！”孙皓喷火地就要拎起拳头揍我，幸好许淼及时抱住我带离包厢。
走道外，许淼沉着脸看我，“你为什么要这样，无缘无故地发脾气。”
我不忿地撇着头，心里还梗着一根刺，“我要走了，你自己去玩吧。”
许淼大力地拉住我，“何小千，你到底搞什么鬼！你何必要在我朋友面前出气，你给脸色给谁看啊！”
“我没有要给谁脸色看，我就是看不惯他们那幅模样，怎么样哪！不行啊！”我头一次忍不住大声地反驳他。
许淼愣了愣，许是他也是第一次看见我发脾气。我抽回手，“放手啦！你去玩吧，不要管我。”
我不理他，径直顺着走道往外走。
我生气，是因为我受不了那些人当着我的面嘲笑小眉。小眉是谁，是我那灰暗寂寞的童年里唯一一束光亮，我还记得躺在她的臂弯里听她说那么多的童话故事，她哄我入睡的小夜曲，她背着书包接我上下学。那个尽管只长我一岁，却比我早熟隐忍，像个姐姐一样伴着我长大的人，我不允许任何人在我面前污蔑她。
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真正的祖籍不在城里，而在距离这里很远的一个海边小镇。那是个民风淳朴的乡村地方，大家靠海为生，男人捕鱼，女人织网，大家都以安贫乐道的生活为豪，但是那个镇里至今有两个耻辱，一个是苏眉生的妈苏眉，一个是我娘何秀秀。因为她们俩都是十八岁时胆大包天地从镇里逃出来的。小眉的妈是跟着一个小白脸私奔，而我娘听说是某个达官贵人的金丝雀。
小眉的妈和我娘也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小眉的妈家里是土地主，她妈的妈是寡妇，却也是当地出名的有钱地主婆，而我娘家里很穷，穷到叮当响地要砸锅卖铁才能养活一家四口。很奇怪，这样两个天差地别的人居然成了好朋友。小眉的妈要跑，纯粹是叛逆期的少女要跟专制的女独裁家长反抗，而我娘要跑路，是因为她穷怕了，穷人家的孩子生了女孩跟没生似的，我娘的爹妈就想着怎么把我娘许给隔壁杀猪的猪肉荣，好换点钱养我娘的弟弟。我娘怕了，不想跟着一个全身都是猪臭味的男人没有指望地过一辈子，所以就暗中跟了一个调来当地公干一年的达官贵人，最后甚至跟着他跑进了城。后来因为不小心有了我，我娘才想着至少不能让孩子也跟着一辈子不见天日，才离开那个男人的。
我有时候也会好奇地问，那我的父亲是个怎么样的人呢？我娘总会笑着一带而过，她说，那种人哪是我们能高攀的上，后来许是死了。等懂事一点，我自己也会想着，也对，那种会养小妾的男人，又怎么会是好人呢，肯定是阎王爷看不过去，早早收了他的小命。
可我至少有我娘，我不孤单，然而小眉真是什么也没有。后来，那个小白脸抛弃了小眉的妈，她妈就开始性情大变，小时候小眉经常挨打，她妈看不顺眼了就打她，说她长得越来越像那个负心汉了也打她。小时候我总会拉着小眉躲在我家，可是小眉很倔强，她那么小，即使浑身都是鞭痕，她却仍然坚定地摇摇头，转身走回家去，
我想拉住她，我娘却对着我摇头，她蹲下身来对我说，“小千，小眉这样子是正确的，你能帮得了她一时，能帮得了她一世吗？小眉很勇敢，至少她知道要勇敢面对。”
我知道我娘从来没有把我当孩子来对待，她说的每一句话做得每一件事都把我当做一个平等的人来对待，但是我不懂，那些本该不是小眉要承受的，为什么她那么单薄，却要背负起所有的一切。
从小，我娘和小眉的妈就要不停地一起工作还债，孤单的童年里只有小眉和我。小眉什么做得都比我好，比我懂事，比我成绩优秀，比我更聪慧，可是我知道，即便做了这么多，小眉也不见得快乐，她之所以想要拼命做好一切，只是希望别人认可她，不会抛弃她，而看着这样的小眉，却让我更加心疼，我暗暗发誓，我要好好保护她，至少我要让小眉感觉到，即使全世界都不要她了，但是我一定会陪在她身边。
可是这么好的，只想得到别人认可的小眉还是被大家抛弃了。为什么，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不要她了呢，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我心酸地一路走来，脚步突然猛地刹住。
我看到，有一抹熟悉的身影静静地蹲在一旁的走道上，她双腿蜷曲地拥住自己，像是被全世界遗弃的可怜的孩子。
我眼神哀戚，慢慢靠近，蹲下身轻轻抚弄过她的发丝，“小眉啊，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然而小眉像是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只顾自己喃喃自语，“他为什么也不在这呢，他为什么不在这里，他去哪了呢，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的小眉，终于不复坚强了，她以为全世界都抛弃了她……
我不停地摇着她，喊着她，可她就是一副呆呆的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模样。我唤的声音太大，把人给吸引了过来，我回头，是许淼那帮人。
我对着那个谢磊喊，“快啊，把谢平安和丁俊杰叫过来！”
诺大的包厢内，我烦躁不安地踱来踱去，小眉还是一味地缩在墙角里。我尽量平静地走近她，
“小眉，你告诉我，他有没有碰过你好不好？”
小眉抬起头，一瞬怪异又苦涩地看着我，“有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
“这当然重要，你不能给他，他不是个好人！”
“可是我已经给了，怎么办？”
像是听到最后的宣判，我的心一下沉进谷底，我难过地不停晃着她，“你为什么要给他，为什么要给他呀！”
我摇地太过疯狂，身后有人摁住我。我只看见小眉脸上惨然的笑容。
谢平安和丁俊杰刚刚感到。谢平安急切走到小眉跟前，“眉生，你怎么了？没事的，不是有我和小叮当么，我不会让你再受委屈的！”
而小眉却不理她，径直把自己埋进腿里。
丁俊杰也走上前，那是个不会安慰人的男孩，因为至今他仍是一副无措的神情，说着，“眉生，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我给你买铜锣烧，我给你买元祖店最贵的铜锣烧，给你买最贵最好吃的蛋糕都可以！”
可是小眉再也不理任何人。
谢平安瞪了丁俊杰一眼。
大家无法，只得把小眉先放一边，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办。出主意的大都是谢平安、丁俊杰和我，许淼和谢磊默默坐在一旁，孙皓和莫欣欣远远地站着，脸上的神情不置可否。
正当谢平安和丁俊杰争论不休时，我不经意回头，突然发现原本蹲在墙角的小眉不见了。
“小眉，小眉呢！”我惊慌失措地问孙皓。
他闲闲地倚在墙边，“她刚才出去了。”
我急道，“你怎么不拦住她！”
“我怎么知道，她许是上洗手间了呢。”
我又恨又急得瞪着他。
丁俊杰哪壶不开提哪壶，“眉生，她会不会想不开啊！”
谢平安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一个暴栗打在他头上。
我的心里突突地跳，从来没有过的心慌。
突然之间，一瞬清明滑过脑海，“去顶楼看一看。”说完，我率先冲出房间。
我们所在的KTV在这栋楼的二层，顶楼在十层，我狂按按钮，可两边都停在上面下不来。我急得想骂娘，情急之下，飞快地冲进安全通道。
在楼梯口盘旋而上，我脑海里飞过的是小眉曾经的话，她说过，如果可以，她希望像鸟儿一样
降落在大地上。而说着句话的时候，是她最疲惫的时刻，我至今仍记得她眼里的哀戚仿佛这个世界都是灰败的。
可我不能，我怎么能放着这样的小眉不管！
顶楼的门被我猛地推开，我喘着粗气，终于看见那个悬在高处的身影。我慢慢地走进，她的跟前是万家灯火，可是我想没有一束可以照进她的心。她单薄的身子坐在孤风中，连撑在栏杆上的每一根手指都显得苍白而孱弱。
我听到身后有人惊呼，在我意识得到的时候，我已经爬上了栏杆，慢慢地但坚定地依偎着她。
小眉的眼神还飘在很远的地方，声音却对着我，“小千，你说，为什么那些灯火可以亮的那么漂亮，那么温暖？”
我牢牢地盯住她，“因为心中有爱啊，所以才会温暖。”
小眉泠泠地笑着，嘴角讥讽，“有爱，哈哈，有爱？我活了这么大，不停地想要去相信，想要
去靠近，可是到头来呢？骗我！所有人都在骗我！连我想要相信的那些也都在骗我！”
我不安地抱住她，“不会的，不会的，小眉，至少我不会骗你，我永远都不会骗你。”
小眉毫无生气地笑着，“可是不够啊，小千，我有点累了，好像再也走不动了……”
我不停地摇头，眼泪湿润了眼眶，“不要，小眉，不要！”
“有时候，我真想像鸟一样，一闭眼，跳下去，就可以自由自在地滑翔，什么都不用去想，什
么都已经结束了。”
我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红着眼看她，“混蛋！苏眉生是大混蛋，大孬种！为什么你会有这么不负责任的想法！为什么你不想想苏姨，想想我，想想我娘，难道你不怕我们难过吗？你看看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苏眉生吗？我认识的小眉，勇敢，坚强，倔强，任何事都打不倒她，即便再难，她都会勇敢面对。现在是遇上了什么事了，有什么了不起了，用的着你一定要选择这种方式！你不是我的小眉，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你快点把她还给我！”
我疯狂地晃着她，两个人在栏杆上摇晃不稳。
“还给我，还给我，快点还给我……”眼泪顺着面颊肆意地翻飞。
小眉也痛哭起来，她是个很少哭的人，总是压着情绪，现在哭出来反而好，我看着她像第一次降生的婴儿一般，嘶声痛哭，脆弱不堪。
我抱住她，“你看看身后，有那么多人关心着你，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别怕，有大家呢，永远不要害怕了。”
小眉泪眼模糊地回头，谢平安眼角也挂着泪，她飞快地拭了一下，走到跟前来，“死人，你看你，做什么不好，非要把我吓哭。下来吧，不要再做这种事了，我会害怕的，很害怕很害怕，苏眉生。”
眼泪再次浮现上来，小眉终于颤抖着把手伸给她，谢平安揽过她，把她抱下来，两人抱在一起失声痛哭。丁俊杰也走上来，轻轻地拍着两人，到最后也稀里哗啦地哭起来，“你们两个人别这样啦好不好，把我也弄哭了！”
谢平安又笑又哭，“你当然啦，你就是个爱哭鬼！”
三个人又哭又笑，抱作一团。
许淼不知何时把我抱下来，他紧紧地揽着我，力道是从来没有过的重。
事后，我才知道，那是许淼第一次那么害怕，他说，那一刻他整颗心都提在嗓子眼，他真怕没一下我就会掉下去，就会从他的世界里消失掉。
事情到最后不知被谁平息了，小眉终于留下名额，可以继续读书，但是她的势头已经完全被程海遥赶超过去，我有时在楼道碰见她，她对我微微笑，已经十分平静，她说一切都要重新开始，她手里抱着一大坨的复习资料，一个人慢慢地往图书馆走。
我看着她孱弱的背影，虽然还是很单薄，但是已经又能扛起所有的困境。我只能又怅然又欣慰地看着她渐渐走远，心里默默为她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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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关于夏彦不是个好人
我刚进学校那伙就听说学校校医室里有个长得特帅的校医。当时小眉还没迷恋上他，问她时，见她也只是淡淡地点头，说是还不错，因为为人谦和，待人有礼，笑起来特迷人，所以迷倒了好大一批女学生和女教师。
所以我忍不住，有事没事也想往那儿凑。有一次是我手指不小心割伤了，我去的时候，校医室里刚好没人，只见他一个人坐在那里看报纸。他抬眼看我的一刹那，无可否认我确实是被电到了，那个男人，笑得清浅淡雅，架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温文而无害，绝对是所有女生憧憬的白马王子型。
他细心温柔地替我包好了只有一个小缺口的食指，贴上创口贴后还不忘略带点宠溺地告诫我，
“小丫头，下次可不要再这样迷糊了。”
我当下连脑子里也变得一团浆糊，所以说我第一个暗恋的人，其实不是许淼，而是校医夏彦。而且如果没有猜错，我记得临走前他似乎多看了我一眼。
后来又有一次，我感冒了，那阵子天气出奇的好，我却莫名其妙地打喷嚏流鼻涕，我拎着一包餐巾纸走进校医室，本以为自己没什么的，不过就是脑子有点昏，可没想到居然发烧了。只得在校医室打点滴休息。我想我可能真的发烧了，脑子里迷糊地厉害，没一下我就昏昏沉沉地睡下去。
但随着点滴不断地输入体内，我也感觉到药水果然起来作用，因为我的意识还在半昏睡中，但是我的思绪已经完全清明过来。
这时我感觉到有人轻轻开门进来，应该是校医，我没多大戒心。可是突然我觉得有一股慢慢用劲的力道好像正在掐住我的脖子，随着呼吸一点一点地急促起来，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这分明是真实的事情。我心里惶恐不安，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猛地一睁开眼，发现他正在给我拔针头。我心里的恐惧还没有平复下来，看见他抬眼对我笑的时候，还觉得冷意。
他轻轻地替我拔去针头，动作轻柔，嘴角还带笑，“怎么这么快就醒来了？”
我尴尬地笑两声，几乎以为刚才的一瞬是在梦境里。
他扶我起身的时候，脸庞忽地靠近，他保持着微笑的神情问我，“你是何小千？”
我记得我分明还没有告诉他我的名字，而他泠泠地看着我的刹那，我突然感觉到刚刚仿似被钳制的脖颈热辣辣的痛起来。
我觉得这个人很危险，至少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这么无害。我糊弄地应了两声，就仓惶地逃离那里。
从那之后，我就很少再去校医室，即使得了很重的咳嗽，我也总是自己买药吃，尽量避免见到他。而有时候我在很远的地方与他眼光相接，他总是泠泠地笑着望向我，而每当这时，即使隔得老远，我的心里还是忍不住地寒颤上来。
后来有天清晨，我在洗漱间的镜子里看见自己，突然脑海里冒出一个无可思议的想法来，我发现，夏彦长得很像一个人，而那个人竟然就是我自己。不论轮廓，眉眼，还是唇型，我越看镜子就越发现在镜子里看见另一个夏彦。
我猛地甩甩头，终于在镜子看见原来的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我挤了牙膏使劲刷牙，刷地满嘴都是泡沫。我想肯定是这几天没睡好，才变得精神不济，但是有一点要再次肯定，恩，那就是以后看见那个魔鬼夏彦，真是要有多远躲多远。
我直觉认为，遇见这个人肯定没有好事。
以至于后来，当我撞见小眉和夏彦在一起，我的心就没来由地一跳。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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