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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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着手中的纸条走出学校，关胜男心中忐忑，一时间不知道何去何从。
途中老秦打来电话，兴致勃勃地八卦了一番，德明那个结巴小助理人看起来平平无奇，没想到竟还是个大嘴巴，没多少功夫整个圈子都知道关胜男出现在蒋彦的病房里，两个人走的很近。
“胜男啊胜男，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哈哈哈，师傅我很欣慰啊！”
老秦在电话那头笑得咧开了嘴：“你是没见到老张那个小心眼昨晚那个急的，三更半夜来找我兴师问罪，还以为是为师的逼徒弟跳去德明呢！你说他这老家伙老都老了，怎么被害妄想症又严重了不少啊？！”
老秦和老张，共事十年，斗法十年，最后老张升职，老秦辞职。
关胜男知道自家师傅心里那口气一直憋着。听他现在这副得意洋洋的口吻，她拿着电话，一时半伙儿也不知从何解释。
“胜男，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德明报道？蒋彦这小子足够优秀，你俩搭档，神来之笔啊！”
“师傅......”这下可好，误会大了。
关胜男扶额。
且不说她现在没有心思立刻回归职场，退一万步讲，蒋彦这人思路刁钻又嘴臭，关胜男只接触几次，已经被他五次三番气到胸口憋闷，头顶冒青烟。别说他俩现下不对付，就现在她刚挖出来的那不清不楚的过往，关胜男更想避而远之，有多远就跑多远。
“饶了我好吗？让我多活几年好吗？”
让她与蒋彦共事，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
“那行，师傅不掺和你们的事情。这次啊，是财神爷送到你面前，去还是不去，你自己考虑清楚。”
老秦见徒弟还没开窍，又换个角度感慨：“哎，你说，我这个身残志坚的小老弟啊......拖着这么个破身子，还坚持要回国发展，他到底图个什么劲儿呢？”
“你说他脾气差，那你没见过他对自己人有多体贴，给他母亲和女朋友买起礼物来，眼都不眨一眨。尤其是和女朋友通电话，真是腻死个人。胜男啊胜男，你将来和这种人站在一个阵营，师傅才放心。蒋彦这人你别看像个刺猬，其实护短得很。”
“女朋友？”
关胜男眼睛一转，立马抓住关键词。
所以......乔蕊只是他过往中某一个平平无奇的前任咯？
呵，这深情人设装的......
“是啊。你没见过蒋彦女朋友吧？叫乔蕊！哎呦，那姑娘长得老漂亮勒......”
什么？！
正坐着过街天桥扶梯的关胜男只觉脑袋一懵，差点没站稳：“老秦，你是说，蒋彦的女朋友乔蕊，她还活着？！”
“呸呸呸！什么叫还活着？我的傻徒弟，你就不能说点吉利话吗？
“......”
“喂......？胜男？你有在听吗？喂？喂.......？！”
“......”
好家伙！真是翅膀硬了！居然敢挂他的电话！
老秦满脸不开心。
天可怜见，他说了一中午的话，口干舌燥，结果劳心劳力还被徒弟讨嫌！也就是他还遵循老一辈当师傅的良心，否则他才懒得管下一代的事情呢！这个关胜男，可千万不能像他当年一样，
为了爱情放弃一切啊.....
当年为了把那女人迎回家，老秦不知遭了多少人的反对。结果呢？他把人全得罪光，最后事业，事业黄了，老婆也没留住，两头落空。
哎，想起当年自己屁颠屁颠跳进爱情这座坟墓的傻样儿，老秦就想扇自己两耳光。
......
......
......
春光灿烂，出门赏樱踏青赴春光的人不在少数。
街角的奶茶店人满为患，不少人取了号子便跑到隔壁的书屋去遮阳。这年头，人人手持一部手机，随时随地可以快捷获取信息，书店显然变成一种即将淡出历史的“人类精神文明遗址”，象征意义大于实际功能。
关胜男走进去的时候，只看见角落的梯//子上站着一个佝偻着背的老者。她没有上前打扰，只是选择默默站在门口，见那道沧桑的背影拿下书架最高处的书，慢腾腾从梯//子上爬下来，然后扫条形码、套袋、收银，一系列动作熟练而迟缓着。
这家店看的人多，买的人却少。所幸除了畅销书，店老板还会进一点外文书和小众优质的书籍，于是不乏有人听闻前来掏书。
“随便看看，想要找什么书？”
他忙完上一单，刚一抬头，就撞见站着门口一动不动的关胜男。老者见着她，自然的表情微微一滞，随即立刻转过身，自顾自整理起身后新到的货，像是刻意在逃避她似的。
“请问，您是乔蕊的父亲吗？”
没想到王铁锤给的地址居然是一间书屋，关胜男起先以为走错了地方，再向周边的老人一打听，这家店在这里年数已久，应该错不了。
这几年，干书店的人已没什么利润可言，由于库存颇多，这样的一间书店竟然连个店员都见不着，除了一个人忙里忙外的店老板，她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会留下这样的地址。
“你有什么事？”
新到的书堆在地上摞成一叠一叠，关胜男见老者把绳子解了，一本本清点起来，显然没空搭理自己。
关胜男与乔蕊同届，自己的父亲与乔蕊的父亲年纪应当相仿，但如今这么一看，两个人仿佛差了一个辈分，乔父不到五十来岁的年纪，已经两鬓全白，走起路来显得老态龙钟。
“对不起，突然冒昧打扰您。”关胜男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手里的纸条捏着成一条细条。
“你有空的话，去帮我把隔壁那台手推车推过来。”
乔父神色不变，只抬头微微撇了关胜男一眼。
“小关，你有什么事吗？”
“您知道我的名字？”关胜男一愣，满眼疑惑。
“那当然了。”老者的态度稍稍有所缓和：“我女儿只带过你到我们家里来吃饭。”
是吗.......？
关胜男一阵无语。
“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您还记得吗？”
“恩？”
乔父没听懂，岣嵝的背脊慢吞吞地转过来，混沌的眼睛里带着一丝不解，木楞地望着关胜男。
“对......对不起，我高二那年暑假在医院病了半个月，醒来后忘了很多。包括......您，还有乔蕊。”
关胜男不知道该如何向乔父解释今日前来的目的，若不是蒋彦他那边总是出奇奇怪怪的状况，她真的不想揭开那些过往的伤疤，无论是乔父的，还是自己的。
来之前，她心中装满疑惑：乔蕊她是真的离开这个世界了吗？直到看到这位老父亲。
失独家庭后半生皆是凄凉，有些人为了快速走出阴霾，离婚再婚，而有一些则选择停在原地，止步不前。望着乔父眼神里那一片死寂与绝望，关胜男确定无疑——是的，那个姑娘已经永远停留在她十五岁的夏天。
两个人互望着彼此，皆沉默了一会儿，直到乔父站起来静静地望着关胜男，语气冷到空气里都结冰珠：“蕊蕊出殡的那天，你没有来。或许你已经把我的女儿给忘了，但小关，请你记住，乔蕊生前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
“对不起，我......”
被乔父哀怨的眼神盯得不适，关胜男欲脱出口的理由辩解戛然而止。
天知道这些年她到底错过了什么，万万想不到在那段消失的是记忆里，藏着这样一个故事。命运这种东西，有时候真叫人捉摸不透。
如今，她即便说一万个理由，怕都不足以弥补乔父心中的遗憾。
“我现在可以祭拜去一下乔蕊吗？”
“你跟我来。”
眼前垂垂的老者扶着腰一步一挪，带着关胜男走到书店后面的民宅，一起上了二楼。
乔家的房子不大，一开门便能在客厅墙上挂着的黑白遗照，少女五官端正瑞丽，长发披肩，如同含苞欲放的玫瑰一般，粉嘟嘟的脸庞带着一丝婴儿肥。她的黑发整整齐齐地披在肩膀上，眼睛跟两颗黑葡萄似的，关胜男心中一顿惋惜，见吧台有香炉和清香，便燃了一柱清香。
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既然你今天来了，我有一样东西想给你。”
说着，乔父一步一挪走到后头的小屋子去，从房间里拿出一本陈旧的笔记，交到关胜男手中。
“这是我女儿的遗物。”
关胜男接过一本陈旧的粉色手账，外头透明的塑料皮套已经由于时间的推移，泛黄变脆。
“这本日记本的最后一页，是她给你的留言。我不清楚你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你这么多年都没有出现。但我猜想，蕊蕊当时是带着对你的愧疚走的。”
【胜男：
千言万语，实在对不住。请你原谅我。
乔蕊】
......
......
......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