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狐妖》沄前

91、疯了

　　有些事幽禾并没有明说，大致都是省略了些，真真假假都参和着让人听不出差异。
　　故事说完，帝闻黎渊难得先开口问人：“午膳想吃些什么？”
　　幽禾有些怀疑地看着对方，感觉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即使这样，人嘴角一抽，别扭答道：“肉。”
　　他嘴角浅勾，答应了人。
　　“好。”
　　当天中午的饭桌上，果然全是肉，不见半点素食。桌上摆满了六道菜：红烧肉、糖醋鱼、糖醋排骨、叫花鸡、烤羊腿，酥油烧兔。
　　幽禾看到桌上的菜时，并没有立即动筷，反而是等着帝闻黎渊动筷后才去夹肉。
　　人小心紧慎的模样被人看在眼底，帝闻黎渊只觉好笑。
　　面上依旧平静，他说，“放心吃吧，本尊现在没有带你回无极天山的打算。”
　　也不知道这人打得什么主意？
　　不过听他这样一说，人像似得到了保障一样，不由放松许多。幽禾也不再警慎，手上速度也快了起来。
　　不多时，桌上的饭菜被人扫了个精光，帝闻黎渊放下碗筷，弯眸问他：“川城风景不错，可要去看看？”
　　幽禾却是不随人愿，拒绝掉：“不去，我困。”人打着哈欠起身头也不回出了厅，帝闻黎渊看着他消失视野的背影，轻笑喃喃：“胆子越来越大了。”
　　午膳后，狐狸在院中午睡，好在这几日天气不错，人一发困就沉沉睡去。
　　帝闻黎渊却不在宅子里。
　　街道上人来人往，边角的茶楼中满堂听客嗑着瓜子。那堂中灰衣的老头说起书来：“话说当年在东川那片山头一带，天上就传来雷声巨响，有人瞧见一红一紫两道流光交错然后落在了东川处，那两道流光竟是两只九尾狐狸，那两只狐狸许是天上的神仙，在东川引起大火，烧了七天七夜才灭，到现在那处还有火烧过的痕迹了……”
　　老者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仿佛亲眼所见似的。
　　老君候在一边，看着尊贵的帝尊喝完茶，人慢条厮礼待下方故事说完，才起身。
　　老君赶忙留下一碇银钱，跟了人去。
　　“那两只狐狸说得可是幽禾和幽重？”道上，沉默的帝尊忽地开口。
　　他忽地想起幽禾曾说过，对方的内丹是被自己哥哥所伤，想来那只狐妖真没撒谎。
　　跟在人身后的老君讨好地回道：“回帝尊，四百年前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当时动静闹得还挺大，听说是幽禾那只狐妖已报完人类的恩情，只不过手上沾了太多人命被妖帝亲自带回妖族，也就在东川附近打了起来。”
　　见对方不语，老君边走边说：“幽禾自然是打不过他兄长，伤了受被带回了妖族受了训，后来也就是人被送上天界审训的事了。”
　　他说着说着又大胆了些，“不知帝尊何时回去？”
　　难得帝闻黎渊没有像上次那样看他，只是淡淡道：“不急。”
　　有些东西未弄清楚，他不想强行带幽禾回去。
　　或许是知道狐妖难缠，老君方又提醒道：“帝尊，那只狐妖奸诈狡猾，谎话连篇善盅惑人心，帝尊莫要被他骗了。”
　　帝闻黎渊轻哼一声，一想起那只牙尖嘴利的妖，终年冰冷的眸子里却是多了难得的笑意，“你是说本尊经不住他的道？”
　　后者一时汗颜，连忙拱手：“不敢不敢，一只狐妖岂会是帝尊的对手，是下仙老糊涂了。”人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再次开口：“近日潋光仙子似在寻人，前些日子去了京城，听说又往川城这边来了。”
　　帝闻黎渊挑了下眉，心道这事与他有何关系？
　　老君见人真没有想起什么的痕迹，思量了下犹豫开囗：“帝尊许是记不起来了，当初帝尊下界历劫，在凡间娶了位皇后……”话说到着，人眉心直跳。
　　“潋光仙子正是那位白晚姑娘……”
　　果然……
　　“元嘉和幽禾的事，她知道多少？”
　　老君回答：“应，全记得。”
　　待他回答完这一句，只听到高高在的帝尊扔下一句“让她来见我。”便离开了。更奇怪的是，此次帝尊一句话里丝毫没有提起神器的事，让老君郁闷了半天。
　　院里幽禾一觉醒来，帝闻黎渊刚好回到府邸。
　　二人相对无言，只有用完晚膳后，帝闻黎渊突然出声问道：“五百年的天惩，还剩多久？”
　　幽禾一顿，随之无所谓地道：“还早着了。”帝闻黎渊皱了下眉，就见人笑了起来：“怎么？帝尊等不及了？”狐眸里全是玩味。
　　不待人作回应，某狐狸又自嘲似的笑道：“说起来五百年的时间竟是这样快。”有些不甘，落寞。
　　眼前一道高大阴影投下，他抬眸微怔。不知什么时候帝闻黎渊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那双无情的眸子就这般俯视着他。
　　幽禾竟是想避开，面前的男人一下子将他拥紧入怀，当真是避无可避。
　　男人略微低沉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幽禾，我和他不一样，忘了他吧。”
　　他看着这只狐妖刚才的神情，竟觉一时没由来的心慌。想抱住他，不想看到对方落寞的神色。
　　幽禾先是僵硬了一下，便要挣扎。耐何这人就这么紧紧抱着他，怀抱的温暖让他一下子松泄。
　　他有些迷茫，又有些难过：“忘了他，我该怎么办呢？”
　　这么多年在无极天山受刑时，每每要熬过刑罚，都是靠着那些回忆来支撑的，他如何能忘了？
　　帝闻黎渊的心一下子揪紧，然后吻住了眼前的人。
　　贪婪，索取，不舍，疼惜还有嫉妒。
　　此时的他，已经不得不承认他舍不下这只狐狸了，在乎他，想拥有他。
　　幽禾同样的回应着眼前的男人，二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亲吻了。
　　他想，大概是疯了吧。
　　屋中灯火笼曳，映出两道交缠的身影。红尘被下热浪滚滚，夜里夹杂着低微的呻吟。
　　这次，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