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孝贤皇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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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莫歆皱着眉头望着我，眼里生满了悲伤。她怎么了？跟着她这么些年，这样的表情从来都没见过。她遇到不开心的事了吗？她又什么时候学会多愁善感了？这还是她吗？
莫歆，是你吗？你再走近点，我听不见你在说什么。
莫歆没有动，于是我走过去。
我想伸手抚平她的眉头，可她却哭了……
我的手僵在空气里慢慢冷掉。
莫歆……
“初颜。初颜，你倒是去哪儿了？你怎么就不见了呢……”
我没有去哪儿呀，我在呀！我在——
我在哪里？
“不……不！”我从梦中惊醒，坐起在床头，眼泪却仍然顺着脸颊淌下来。定了定神，我便惊慌地四处张望。我在哪儿？
“莲儿……”难道是我的错觉吗？像是梦魇被打破了一样，我竟然真听见了那个曾经听到过的好听声音。
“莲儿？”果然是幻觉……我苦笑着擦去眼泪，躺下身子：可是我在哪儿啊……莫歆，我在这儿啊……
可这次是一只手搭在了我的头上，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莲儿，你怎么了？”
我的身子猛地一颤，脱离他的手向里面缩去。是那张耀眼的脸，就算是在太阳底下也是那般闪耀……长长的发丝，俊美的脸庞，华丽的衣衫衬着他的华贵气质。
视线久久才离开他，落在周围，我这才真正看清楚了这里，不禁傻了眼。暗金的罗帐镶有明亮的祥云花样，火红的流苏直直地垂下。透过他的身体，再看这屋里的摆设，是古代的模式……
“莲儿？”他又向我伸手过来，我惊慌之下拍掉了他的手。他惊讶地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你是谁？你要干嘛！”我向里面再退一步。
他盯着我，久久，然后隐去惊诧的目光，微微笑道：“莲儿，你定是受惊了吧！现在没事了。”
“你从刚才就一直在叫我莲儿？”
他笑了笑，很好看：“难道要我叫你皇后吗？”
我大吃一惊，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好奇地望着他：“莲儿……不是我，你认错人了。”
他的眼睛明显一滞，带着惊诧的意味，然后站起身来，高高地俯视我，最后竟然大笑了起来。
他在笑什么？
“不要玩了，莲儿。生我的气也好，受了委屈也好，回来就好了。”说完便凑进床内来拉我。
“我说了我不是什么莲儿……”我再一次打掉他的手，身子往一边缩去，“不要碰我！”
但尽管我这样说，他还是无动于衷，依旧一把将我从里床抱了出来，走到桌子边，将我轻轻地放在凳子上，然后搬了凳子坐在我的身边。
“饿了吧？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说完，端起一碗汤，拿了勺子喂我。
我看着他，没有张口。这样优秀的男人，是谁？是谁的？。他这样做，我无疑是受宠若惊的，眼泪巴巴地掉下来，尽管从小到大没人这样对过我，但他叫的，貌似是别人的名字啊……
看我没吃，他顿了顿，替我擦去眼泪：“白天时你不是说饿吗？怎么这会儿又不想吃了？还是饭菜不合胃口？”
我别过头不去看他。我心里憋得慌，却还要出现这么多我没有办法接受的怪异事情：“你不相信我的话吗？还是，你对陌生人也这般好？”
听见碗筷放在桌子上的声音，我转回头去。他的眼里似乎是无奈与懊悔，然后握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脸庞：“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承受一切，我应该在你身边的。”
为什么他的话听在我心里让我觉得心疼？又为什么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的是悲哀？看他的样子活得好好的呀？为什么会有这种神情？那个“莲儿”又是他的谁？他似乎对她充满了愧疚……和怜爱。
我的手指缠了颤，却没敢乱动，对着这样的一个人我居然发不了火：“不管你对莲儿有什么话要讲，有什么感情要诉说，总之我很抱歉，我不是她。”
他听完我的话，却一把将我拥进怀中，紧紧地抱着我，抱到骨头生疼，然后他的声音柔柔地响起在耳边：“以后再也不要说你不是莲儿的话了，我会很为难的……”
为什么？我想这样问他，但我似乎贪恋了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于是，竟然这样地默认了。我不是故意的，因为此时的我已无法再动弹，不仅仅是肢体，还有内心。我渴望找个人这样地抱着我，让我忘记一切痛苦和灾难，忘记必须要忘记的我的被遗弃的生命……
但是，那个莲儿，始终让我无法释怀。为什么他会将我与莲儿重叠呢？我们之间又有什么相似点呢？
“我饿了。”
他终于肯放开我，朝我笑了笑：“这样就好了，我来喂你。”
他伸手过来，我有那么片刻的恍惚，但还是回过了神。
“不用，我可以自己来的。”我从他的手里接过碗筷，看着这一桌的菜，终于耐不住饥饿，不顾形象地吃了起来。
“慢点吃，没人跟你争。”他拍着我的后背，我顿时感觉到一阵尴尬。这样的温柔毕竟也不是属于我的，我始终是个过客。
他递上丝巾，我怪异地接过，擦了擦嘴。我想看看他看见我吃饭的样子到底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可当我转过头，却发现他的视线直直地盯着我的胸口。出于本能，我赶紧用手遮住。
“你在看什么！”
他抬起头，脸上却出现了一丝愠怒：“为什么只穿这么一点？如果我没有看到你，你是不是就这样在大街上晃下去了？你知不知道那些男人看你的眼光有多么丑陋？”
“我知道，我也很厌恶的。”他刚才不是也那样盯着我看吗？
“那为什么还穿得这么少？”
“本来就是这样的衣服嘛，是你们穿多了……”就算你们是古人，也不能这样苛求现代人啊，我们比你们先进！
“以后别穿了。”他顿了顿，但神情终于松懈下来。
我突然很好奇，莫名地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莲儿”使得这样精致的人的脸色也阴晴不定。或许……这就是我未曾懂得的爱情吧？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强大得能操控一个人吗？
“反正这件衣服也破得不能穿了……”
“你去哪儿了？你可知道我找得你有多辛苦？
他的眼神突然又变了，我不知道这次在他的眼睛看到了什么，但我本能地想要避开，他的目光太扎眼了。
见我没有回答，他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扳过我的头让我看着自己的衣服，又扳过去看看……我的高跟鞋和工具箱！
“你哪来的奇怪衣服？这些又是什么？”
他的手还托着我的头，欣喜之余我掰开他的手，转回头去：“我自己的衣服。工具箱和鞋子。”
“鞋子？”他的眼睛睁大了几分，又重复了一遍，“你说……那是鞋子？”
“哦。高跟鞋。”为什么我要和他说这些？为什么还要附上解释？
这次他没再问了，嘴巴稍稍动了动，又望向那双黑色的小高跟。
“那个……”我知道打断他的思路不好，但是，如果，我是说如果还能回去的话，我应该还是先问清楚这是哪里的，是吧？
他转过头来：“怎么了，莲儿？”
他能不加上那个名字么……
“很感谢你帮助我，还招待我吃饭，饭很好吃。但是，请问……这里是哪里？”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痛楚，抱起我往床上走去：“你先休息一会儿，太医马上就来了。”
“那位，你还没回答呢！”
隔着重重的纱帘，我可以看见他修长而挺拔的身影，朦朦胧胧的脸庞。
不一会儿果然有人来了。先是进来了几个小女孩，禀报了一通后就退下了，然后一个矮矮胖胖的影子投在地上，向我靠近。走到近处，那人似乎跪下了：“下官参见皇上，娘娘！”
娘娘？我躺在床中央，不时被他的这句话吓了一跳。我记得他曾两次叫我“皇后”，难道那个莲儿当真是一国之后吗？可是……他称自己为“我”，而不是“朕”，这倒让我觉得诧异。
“起来吧！”他终于坐下来，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皇后有些不适，你去瞧瞧。”
“是，皇上。”
听到他这么说，我连忙将手伸出来，可刚伸到帘外，那太医赶紧下跪了不说，他也慌忙跑了过来，把我的手藏到里面。
“你在做什么？”他探进身来，小声地说。
“不是要切脉吗？”我很无辜，还被他们的举动吓了一跳。
“皇后的手怎么能随便让人看见呢？”他的眉头深锁。
“可是在街上时，被看到的还要多啊！只是手腕而已，没关系的。”
他的眼里又升起了愠怒，用被子将我盖地严严实实：“按我说的做，不然……”
我被他的话镇住了。明明是那样温柔的一个人，为何此时他的表情是令人恐惧的？我真有些怕他了，乖乖地把手缩进来。
他似乎很满意了，将红线的一头系在我的手腕上，然后准备出去。
我却出抓住了他的袖子
他顿了一下，惊讶地看着我。
虽然在电视里看见大夫有这样替达官贵人看病的，但我还是不太相信凭了一根红线就能数清脉搏跳动的次数，看出个所以然来的：“这样真的可以感觉到脉搏跳动吗？”
他先是一愣，然后笑了，转到帘帐外面。
“请吧。”
“是。”突然手腕一紧，我想那人应该已经开始了。没一会儿，红线又送了下去。
“皇上，请问皇后的身体有什么症状？”
他似乎朝里边望了一眼，然后道：“说话无头绪，有时好像忘记了很多事，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是指我不承认我是莲儿的事吗？可我原本就不是她啊，自然记不起她的事。他既然自己都已经有所怀疑了，又为什么认定我就是莲儿呢？真是个怪人。
“哦？”太医惊讶道，“请恕下官直言，若同皇上所说的，娘娘恐怕是得了失忆之症。”
“失忆？”我几乎是和他同时叫起来的。我没失意啊……从孤儿院到和莫歆一起生活的事我都清楚地记得啊，还是……我就说嘛，“悬丝诊脉”这样的……呃，高难度技术的存在实在是很有悬念的啊。
“是，娘娘。”他微微侧过身来向我说道。
“下官还不能确定，请皇上允许下官问娘娘几个问题。”
他摆摆手，算是同意了。
“娘娘，您可知道这是哪儿？”
问我吗？
“……是他的家吧？哦，也就是……皇上的家？但他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回答你了。”
我透过纱帘看见他的身子明显一僵。
“正是皇宫之中，娘娘的寝宫——莲华宫。”太医继续说道，“那娘娘可知这是什么国家？”
“我哪里知道。”
“娘娘是从何国而来？”
莲儿是别的国家来了？那就是说，是和亲？还是算作联姻？
“我。”我着重强调了一下，省的他们误会我回答的是“莲儿”，“从中国来。”
“中……”，太医好像也被我的回答骇住了，停顿了一下，继而问道：“娘娘，您的身份是……”
“好像是皇后，”我又补上半句，“他是这么说的。”
他们听了我前面的回答像是都松了一口气，可后面的半句似乎是让他们失望了。
“娘娘同皇上青梅竹马，可知皇上的名姓，喜好？”
原来他们是青梅竹马啊？我的思绪被扯得好远……最后太医的问题打断了我。
“娘娘可知自己的封号？”
我摇头，他却回答了，声音里充满了悲伤与无奈：“紫君国，孝贤皇后，荆红莲。”
原来是孝贤皇后……啊……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孝贤皇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