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谁不长腿毛【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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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昭受
杨岂攻
“孙昭！孙昭！”
孙昭顶着大太阳走到教学楼外，身后熟人的召唤被空旷的大厅兜着，变成嗡嗡地回响，路过的同学不由回头看向声源。
孙昭也回过身，一步撤回到正门屋檐底下躲太阳，他问来人：“啊？叫我？”
“对，老杨的戏服，他说他今天全满课，我也抓不着人，你替我交给他吧。”
话剧社的社长面相斯文，带着长方型眼镜，看着像学霸，实际上却是个成绩一般但活力满满的社交狂人。
孙昭一个没加入他们社团的人也能偶尔跟他聊上几句闲话。
不过今天对方没有多余时间，将纸袋塞给孙昭就往回走，临走不忘交代：“我有事回去找导员，你告诉老杨尽快试，后天就演出了，晚了不好换了。”
“行，知道了。”
孙昭瞅瞅封好的袋子，拎在手上，蹙眉走进热烈刺目的阳光下。
晚上九点，出租屋的密码门传出嘟嘟的脆响，杨岂拎着两个塑料袋匆匆进门，麻辣鲜香的味道随着他风风火火的动作迅速蹿进屋内。
“我靠热死我了！”
杨岂进门将餐盒袋子一股脑放到餐桌上，自己三两下把半袖拖个干净，露出健壮精致的上身，线条分明的肌肉上浮着一层水光。
孙昭从自己的卧室出来，见他那副样子，嘴上说着：“洗澡去吧，热水器没关。”眼睛却始终黏在该黏的地方上面。
杨岂将半袖团起，边走边脱牛仔裤，看样子真是热得无法多忍一分钟，完全没注意到背后专注的视线。
“我去洗澡了，买了麻辣香锅，别等我，你先吃。”
说着，杨岂回过头，孙昭恰到好处地转过头看向身旁的餐桌，道：“没事，张燃让我把戏服给你，放在沙发上了，他说尽快试试，不行再换。”
杨岂摸摸寸头，应道：“行，我洗完再试。”
孙昭垂眸打开晚餐包装，摸了摸盒子，温度偏低，他听着背后浴室的水声，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将饭菜倒在盘子里，一一耐心地送进微波炉。
杨岂早上洗过澡，这次就迅速冲掉汗水，十来分钟结束战斗，穿个沙滩短裤，光着上身大摇大摆走出浴室。
因为要试穿戏服，肌肉被他擦得干爽，在客厅柔和的灯光下显现出不可忽视的饱满。
至于为什么特意隐隐发力凹出肌肉形态，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孙昭坐在餐桌旁正刷手机，听见脚步声抬头看向他，视线大方精准地落在杨岂的脸上，指了指沙发，“戏服在那。”
杨岂憨头憨脑地“哦”了一声，点下头，将毛巾随手放在椅背上，再次对着孙昭露出紧致的后背。
孙昭的眼睛终于离开对方的脑袋，不动声色地移动到竖脊肌和中间深邃的脊柱沟上。
他随口问：“这次演什么角色？”
杨岂从大一开始就加入了话剧社，他很有天赋，长相出众，演技也确实在线，在学校有艺术系的情况下还演过几次主角，奈何进入大三后学业和学术压力激增，取舍后，社团活动就只挂个闲职，偶尔去跑个龙套。
杨岂从袋子里拎出一块很长的布料，孙昭远远看着，没看懂这块料的结构。
“呵。”杨岂先咧嘴笑了一下，回头对孙昭道：“演一个炮灰杀手，但杀手会伪装成目标的姨太太。”
杨岂越笑越灿烂，把那块布料展开，对着孙昭前后展示。
孙昭看着这件深绿色的高开叉旗袍，做工略显粗糙，尺码明显是用心找到的大码，黄色偏金的盘扣，开叉顶端至侧腰绣着一朵不那么栩栩如生的金色莲花。
他原本是笑着的，看清衣服的款式后，嘴角的弧度生硬地僵了一瞬。
杨岂倒是乐在其中，这角色显然让他觉得十分愉悦。
“卧槽还有黑丝呢？”
孙昭眼睁睁看他从袋子底部掏出一个全新包装的东西，拆开后抽出两条黑色条状物。
到这里他的笑容算是彻底消失了。
他掩饰性地从旁拿起水杯喝了一口，问：“这次是喜剧？”
杨岂开心回答：“是，张燃还得穿洋装呢，林梦说要给他穿白丝，哈哈哈哈哈。”
“我换一下试试。”
说完，他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开始套黑袜子，为了尽量避免尺码问题，道具组给他找的黑丝还是过膝款，他大咧咧地几下就套了上去。
孙昭额角突突地跳，实在是忍不住了，站起身走到沙发前垂眸看着他的腿，健壮的大腿肌肉被松紧带勒出凹痕，他眉眼压低，幽幽地问：“不小吗？”
杨岂已经拿起旗袍套到头顶，声音透过布料有些发闷：“不小，不是很勒。”
孙昭趁他看不见，无声地深吸一口气。
杨岂站直身费劲地向下拽着旗袍的裙摆，又怕扯坏料子，动作显得非常笨拙，孙昭看不过眼，弯腰伸手帮他穿好。
“累死我了。”
杨岂小小地喘了口气，手掌在肚子上摩挲几下，几步走到不远处的落地镜前，前后左右转着圈地看效果，“但凡我多吃一口饭都未必能穿进去。”
“袜子还好，这个旗袍有点紧啊。”
孙昭透过镜子看他整体的形象，寸头，带着黑色金属耳钉，身材精雕细琢训练过的，旗袍极度贴身，让他每一块肌肉的轮廓都无比清晰，高开叉下黑丝的勒痕若隐若现。
杨岂头身比十分优越，182的身高肉眼看去像有188似的，被流畅的旗袍修饰得更加修长。
墨绿金纹配黑丝，肌肉男穿着不仅没有喜剧效果，还格外性.感。
孙昭感觉自己血压有点高了。
他闭了闭眼，双手抱胸，冷淡地问：“你要穿这样上去表演？”
杨岂对室友的语气无所察觉，扭过劲窄的腰身，笑嘻嘻地说：“啊，对啊，笑死了，这一身上台节目效果肯定拉满了。”
孙昭晃了晃脖子仰头看着天花板，试图冷静下来，几秒后宣告失败，强硬地吐出两个字：“不行。”
杨岂愣了一下，彻底转过身正视他，对上一双冰凉凉的眸子，这才品出室友异常的态度。
这是生气了。
杨岂纳闷地问：“为什么不行？这不挺好的？到时候带个假发化个妆，林梦还说了让我这两天别刮胡子。”
杨岂毛发偏浓密，也不知道是不是荷尔蒙旺盛，两天不刮胡子他的两腮和下颌骨就会浮起一层青茬，别人看了什么感觉孙昭不知道，他只知道别人不能看到。
如果两人此时离得近，杨岂必定能听见孙昭后槽牙摩擦的声响。
“不行就是不行，不好看，丑得要死。”
杨岂原本笑着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他审美不算高级，但应当处于正常范畴，猛男大汉穿旗袍本就是以搞笑为出发点，他不是为了好看才穿的，何况他感觉真够不上“丑得要死”的评价。
孙昭就是这样，总是莫名其妙生气，然后莫名其妙发火，和他的关系又近又远若即若离的，高兴了对他很好，好得心里热烘烘的，不高兴了就故意说不好听的话刺激他。
杨岂不是好脾气的人，两人隔段时间就要大吵一架。
可怪就怪在吵起来后杨岂总会后悔，孙昭也会主动道歉，再诡异且迅速地恢复到普普通通的室友关系。
但当下的孙昭正处在上头期，距离主动道歉起码还有几个小时的沉淀。
他不管所谓的搞笑节目效果，他只看得到，杨岂穿上这一身，除了性.感诱人没有第二种气质。
“哪就至于丑得要死，你又吃枪药了？”
杨岂的火蹭一下被诱发出来，他皱眉走近起步，语气不好地反刺回去：“你有不顺心的事找别人撒火，别整天没事找事烦我。”
孙昭顿了顿，嘴张了张，居然没再继续呛声，径直坐到餐桌边开始分饭。
杨岂发火发一半，没收到应有的后续回应，搞得自己不上不下憋得难受，看看孙昭沉默着将更多的米饭拨到自己碗里的样子，回味了一下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又开始后悔了。
他原地踟蹰几步，默默咬着牙把旗袍脱了，穿回自己的大裤衩，还不等脱丝袜，孙昭终究再次开口了。
“你觉得好看吗？你的腿毛隔着袜子都能看见。”
杨岂的火苗苗重新复燃，他几步窜过去，一脚蹬掉拖鞋踩在椅子上，全方位展示自己茂密的腿毛。
“腿毛咋了？腿毛咋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你管那么宽呢？再说了，哪个男的不长腿毛？！”
孙昭仰头冷笑一声，音量也跟着抬高：“谁说男的就非得长腿毛？怎么了？我他妈就不长腿毛！”
杨岂一噎，脑中迅速回想，好像孙昭还真没有腿毛，他嘴上依旧硬着：“扯淡，你就是长得少，不可能不长！”
孙昭哈笑一声，站起身也把腿踩在同一个椅子上，手一伸一指：“你仔细看，你好好看，老子就是一根腿毛也不长！”
杨岂气笑了，估计是哪根筋被气歪了，手掌当即就覆盖在近前的小腿上。
光滑，紧绷。
这是一种令杨岂十分陌生的触感。
真就一马平川的滑溜，从上到下，没遇到一点毛发般的阻碍，腿骨笔直，整体比自己细一圈却不羸弱，跟腱偏长，肌肉状态不错，捏起来很有质感。
杨岂怔了怔，小声嘟囔一句：“我草？”说着，手法逐渐托管，前侧验证过便直接转到后侧，堪称360°搜寻。
孙昭的怒气突然消散一空，被他搞得浑身不自在，犹豫片刻见这人还没完了，动了动想抽回腿，却被一把攥住。
杨岂下意识制止他的抽离，低声说：“别动。”
声音虽低沉，但全无刚才的火药味儿，带着探究，带着几分不自知地不满足。
空气静谧得不寻常，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得粘稠，焦灼。
热，且裹挟着许多不可言明的冲动。
孙昭耳朵红得像后按上去的道具，手指抵在腿肚子上放肆的手背上，力道不大，可有可无地就那么抵着，他轻声说：“别摸了。”
杨岂突然浑身一僵，像是刚回收灵魂般惊醒，他迅速放下手，转而摸上自己的后颈，触感和温度尚且残留，一碰到自己的皮肤还被烫了一下。
又是数秒流逝，杨岂竟是没变动姿势。
他不敢动。
怕露出某些端倪。
孙昭则是慌忙地落下腿，由于视线始终垂着，目光自然而然地扫描到了一些景观。
他正要坐下的动作半途中断，缓缓直起腰，脑子里的轰鸣和热度一同炸开了花，如同火候刚好的爆米花。
噼噼啪啪，震耳欲聋。
孙昭率先打破沉寂，叫他：“杨岂。”
杨岂略显扭捏，尴尬地不敢看过去，心虚回应：“啊？干什么？”
孙昭直截了当地戳破：“你y了。”
杨岂一听，脑子嗡的一声仿佛爆炸了一般，面色也由普通的红转变成整头整脸的爆红。
“我没，我没啊！”
他不自知地喊了出来，似是声音越大自证力度越大，这几个字愣是在厅里转了一圈打出了细微的回响。
孙昭怔怔看他几秒，忽然没有一点征兆地凑上去，捧住那张帅脸就吻了起来。
杨岂傻了，脑子当即不会用了。
区区接吻，竟是将他的脑细胞全数压制得死死的。
孙昭并非全然自控，动作幅度不小，两人一同被他压着后退，直至退到沙发边才作罢。
没有回应，孙昭拿不准了，清水又稚嫩的吻暂停，他睁开雾蒙蒙的眸子观察杨岂的表情，俊美的五官凝聚成一个大写的“懵”字，竟是连眼珠都不曾转动一帧。
孙昭抿抿唇，抬手摸了摸杨岂的脖子和耳朵，心一横，自顾自躺在了沙发上。
杨岂被他摸得回了丝缕魂儿，随着他的举动目光追随，见他歪身躺着，有点纳闷。
大约是读出了对方的疑惑，孙昭喉结滚动，挣扎几息，干脆厚着脸皮道：“过来，亲我。”
杨岂好不容易清澈起来的脑子顿时又不行了，浑浊不堪混沌非常，轰轰轰的爆裂炸响，吵得他身心失控。
回过神的时候，全场的衣服已经只剩下自己腿上的丝袜了。
……
第二天一早，两人上午都没课，孙昭还在睡，杨岂坐在餐桌前吃刚热好的麻辣香锅。
边吃着，他边在外卖软件上选粥铺，下单后将手机一扣，一口一口吃剩菜吃得欢快，还要吃几口傻笑一下。
过一会儿想起什么，他再次拿起手机给社长发消息。
杨岂：旗袍小了，有再大一两个码的吗？
杨岂：丝袜太勒，我直接光腿穿行不行？光腿也挺有效果的吧？
杨岂：袜子我都穿过了，也不能退了吧？多少钱，转你。
发完也不等回复，快速吃完饭洗漱好，乐颠颠地钻进自己的卧室，窗帘关着，床上鼓起的被子包一动不动，看样子睡得正香。
杨岂轻手轻脚走过去，小心地掀开被子躺进去，熟睡的人有了反应，循着热源翻了个身，一头扎进紧实的臂膀里。
杨岂低头看着孙昭的脸，心都能化成糖水。
昨晚这人可是说了“喜欢你”，他还说了很多，比如“你穿旗袍太性感，不许穿成那样上台给别人看”。还诚实坦白：“生气也是因为喜欢你”，“你跟谁关系都那么好，总出去，就是不愿意多跟我待着”。
杨岂凑近亲了亲他热乎乎的脸颊，心里默默地反驳：不是不愿意，是不敢。
他怕自己忍不住干点什么出格的事。
现在好了，出得不能再出了。
5个小时啊，除了疲惫到睁不开眼的孙昭，没人知道他昨晚那5个小时快乐成什么狗样。
他整了整姿势，手伸进枕头下，不经意摸到一个方正的塑料包装，掏出来看了眼，长手一伸扔到了床头柜上。
然后再次低头就着新鲜男朋友的脸吻了好几口。
昨晚的杨岂起初还算克制，甚至没想过要进行多么深入的交流，直到孙昭主动从衣柜里拿出精心藏好的作案工具时，杨岂的疯狂才彻底催化。
同样都是蓄谋已久，怎么孙昭就能比他多想一步呢？
想着想着，杨岂又亲了亲孙昭的额头。
好几次了，睡得好好的非要这么折腾，孙昭哑着嗓子埋怨几声，奈何说出的话含糊不成句，更像是撒娇般的咕哝。
杨岂心更软了，柔声道歉：“错了错了，你继续睡，不烦你了，睡吧睡吧。”
他的手掌贴心地在对方的脊背上轻轻地拍动着，每拍一下都升起一股巨大的满足感。
几分钟后，孙昭于模糊的梦中听见一声清晰的低语：“我喜欢你。”
耳边热气未散，他嘴角弯起，在梦中大方回应：我也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谁不长腿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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