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松]Neoeuxine Lake》云影子

24、Chapter.24

　　藤蔓被一只手猛地拨开，月光短暂地勾勒出一道身影轮廓，但逆光之下，面目难辨。
　　几乎在同一瞬间，空松的拳头带着凌厉的风声直击对方面门，然而对方的反应快得超乎想象。
　　他抬起胳膊挡住空松的重拳，一个带了点懒散和戏谑的熟悉声音响了起来，“我有这么不受欢迎吗？哥哥我好受伤～”
　　空松动作一僵，一松原本准备偷袭的动作也停住了。
　　“小松？！”空松有些难以置信，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你怎么会在这里？”
　　“哟，空松！一松！”小松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仿佛他们不是在荒岛险境中的阴暗洞穴里重逢，而是在家门口的便利店偶然碰头一样自然，“当然是游过来的，这岛上又没通地铁。”
　　他一边说，一边毫不客气地挤进洞里，拍了拍身上的树叶和灰土。
　　一松默默地把刚才踢灭的火堆重新点燃，眼神锐利，语气阴沉，“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嘛，一松你还是这么不可爱。”小松从兜里掏出一盒湿哒哒的烟，就着重新燃起的篝火点了烟，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烟雾，这才稍微正经了几分，“totti和轻松应该没事，至于十四松，我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话锋一转，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弹了弹烟灰，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带着一点献宝似的得意，“你们饿了吗？”
　　他变戏法似地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黑色军用背囊，布料上还沾着些许深色的可疑污渍。
　　“从岛上那伙人手里抢来的？”一松追问。
　　“不愧是一松，猜对了。”小松笑得像一只偷了葡萄的狡诈狐狸，利落地拉开背囊拉链。
　　里面赫然是码放整齐的压缩食品，几瓶饮用水，一把闪着寒光的军用匕首，甚至还有一个密封完好的小型急救包。
　　一松看着小松打开医疗包，给空松手臂上被子弹擦过的伤口消毒包扎，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早就不流血了，被海水泡过之后，边缘微微有点发白。
　　对上一松的目光，小松呲着一口白灿灿的牙，“一松，需不需要哥哥帮你包扎？”
　　“谢谢，但是暂时还不需要。”
　　包扎好了，空松活动了一下受伤的手臂，“谢了，brother。一松，你真的没事？”
　　“没事，已经不流血了。”
　　小松坐回篝火旁，懒洋洋地靠在石壁上，又点了一根烟，“既然一松说他没事，空松你就不要瞎操心了，先吃一点东西吧！”说着，他把压缩饼干扔给空松和一松。
　　谁知道还要在这个岛上待多久，一松把压缩饼干放回背囊里。
　　空松则直接撕开饼干的包装袋，咬了一大口，嚼啊嚼，吞咽下肚，眼底全是亮闪闪的星光，真诚地称赞道：“偶尔也有可靠的时候嘛，小松！”
　　小松笑嘻嘻地搓了搓鼻子，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空松微微鼓起的脸颊，随着吞咽动作滚动的喉结，以及在火光下泛着健康光泽的小麦色皮肤。
　　他红色的瞳孔在跳跃的火光映照下，深处仿佛有熔岩流淌，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
　　一松懒洋洋地抬起眼睑，看了两眼小松，“小松尼桑，你在看什么？”
　　小松慢悠悠地收回目光，转向一松，脸上反而露出一个更加灿烂也更欠揍的笑容，“哥哥我只是在关心弟弟们有没有吃饱哦？空松，味道怎么样？”
　　空松又咽下一大口，“虽然味道一言难尽，但此刻无疑就是神的恩赐！小松，你的到来简直是黑暗中的一束光！”
　　“看吧，空松很感动呢！”小松笑得越发灿烂，伸手揉了揉空松的头发，动作自然亲昵。
　　空松下意识地避开弄乱他头发的手，“喂喂小松，才夸过你，你不要太过分了！”
　　一松盯着小松那只在空松头发上作乱的手，好像要盯出一个洞来，“你刚才在洞口，就知道里面是我们了吧？”
　　小松叼着烟，吐出一口烟雾，隔着缭绕的白气看向一松，瞳孔里带着挑衅的笑意，“嗯，身为哥哥，我偶尔也想捉弄一下可爱的弟弟。”
　　“真是狗屎一样的恶劣趣味。”
　　小松收回手，耸了耸肩，语气依旧吊儿郎当，却精准地回击，“一松这么说可真让哥哥伤心，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才找到这些物资的，不像某个胆小鬼，只会躲在安全的角落里，说些丧气话，让哥哥们操心。”
　　可恶啊，又被这个该死的长男猜中了，不过什么叫胆小鬼？什么叫丧气话？一松抽筋般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空松嘴里塞满了饼干，茫然地抬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完全无法理解这场突如其来的战火，“brothers，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吧？我们应该团结一致，共渡难关。Love and peace！我们六胞胎的羁绊就是最强的武器，这一定是上天安排的试炼，为了让我们兄弟的情谊更加坚不可摧……”
　　小松和一松同时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空松把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小松率先移开目光，语气懒洋洋的，“不过，一松好像并不想和我愉快相处。”
　　一松阴恻恻地说：“小松尼桑，你想死一次试试看吗？”

　　篝火在夜色中燃烧着，洞内弥漫着柴火和烟草的混合气味。
　　吃饱后，胃里的灼烧感褪去，疲惫和温暖让空松有些昏昏欲睡，他往后靠了靠，试图找个更舒服的姿势。
　　小松立即主动地挨上来，当空松迷迷糊糊地将脑袋靠过来时，他嘴角勾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一松的视线像淬了毒的针，死死钉在眼前这两个人之间密不透风的缝隙上。
　　小松扯过已经烤干的衣服，给他盖上，无意中瞥见一松的视线，他挑了挑眉，竖起食指，故意对一松做了噤声的手势。
　　一松额角暴起的青筋狠狠跳了跳，忽地站起来，坐到了空松旁边，搂住空松的脖子，把他的脑袋往自己的肩膀上一按。
　　小松脸上的笑没有变化，只是语气多了一点玩味，“一松，你这么幼稚？”
　　一松立即呛了回去，“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毫无成长的小学六年级心智的长男？”
　　第一缕晨光艰难地穿透茂密的藤蔓缝隙，在洞穴内投下斑驳破碎的光影。
　　篝火早已黯淡，只剩下一堆暗红的余烬苟延残喘，间歇性地爆出一两点微弱的火星。
　　空松是被饿醒的，胃里火烧火燎的感觉比昨晚更严重。
　　他朦朦胧胧地睁开眼，下意识地想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他的左侧，小松几乎是紧贴着他侧卧着，脸朝着空松的方向。一条手臂越过了本应有的界限，实实在在地搭在了空松的腰上。他的膝盖也微微朝空松这边弯曲，形成了一个半环抱住他的姿势。
　　与之相对，在他的右侧，一松则双手环抱着他，头埋在空松肩颈附近的阴影里，气息平稳悠长，温热的呼吸一下下拂过空松的颈侧，胸口的位置却刻意保留着一丝微小的缝隙。
　　空松仰躺着，被牢牢钉在他们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