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情之一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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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二更敲过两个更点（快晚10点）。一般来说这是个大部分人都入眠的时间，县令自然也不例外，可惜今夜他是注定不能安心躺下睡觉。本来青楼里死个妓子算不上什么大事，偏偏扯上的京里的御史，别看论品级县令还要高上监察御史一级，但京城里哪个官不是沾亲带故，何况御史并非常设满员，每一个都是天子耳目，在自己的地界出了事，怕是交代不过。
本来拖过一两天找个盗窃杀人的由头安上事也就晃过去了，可仵作从尸体手上取出的玉佩使得他心头一凉，玉佩是他年时送给自己那不不肖子的。知子莫如父，不肖子的品性不怎么样，说他有胆子杀人毕竟还是不信的。为确定再三喝问，儿子一再保证不是他做下的，县令算是稍稍安心，却为如何解决后续继续头疼。
在他躺床上头疼这会儿林清书和披散着头发的蔡锦缎也找上门来。固定头发的簪子被清书拿来碰过尸体，不管那尸体看上去还漂亮，死后没在水里泡多久，反正锦缎是没勇气把它在固定到头上的，再说她也不会梳头用发簪。
见屋中无烛火之光，人已就寝，扰人清梦的事自然是不用林清书做的，一般蔡锦缎会身先士卒将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完。她扬手就是一推，只带来一声拍门声和锦缎手掌的巨疼，哦~还有房内失眠县令的大喝“谁呀？！”，门是从里面栓上的。
“既然明府还未入眠，还请开门，我有事相询。”清书接口道。
听到使自己头疼夜不能寐的御史的声音，县令有些忐忑的起身披衣点灯开门，将两尊大神请进门，看到今日的两个麻烦人物中的一位长发披散竟是为女子更觉头部胀痛。之前看她个头矮矮面目清秀言行单纯只当是个还未长开的男孩，女子在县令的逻辑里比之男孩更麻烦。
进屋后，蔡锦缎倒是没去抢话头，毕竟为抢话头她可是差点挨板子，从那件事她学了个乖，只要是林清书和当官的讲话，她绝不先开口。等着林清书和县令客套做足，提话头：“隆丰令，我为疑犯本不该插手大人调查，但见入夜大人处仍未传来消息，我心下不安，恐滞留过长怠慢君谕。越矩阅宗勘尸，其中些许疑问还望明府解答。”
县令连忙作揖口称不敢。
林清书接着道：“我观案宗死者屋内有翻动痕迹死者手臂带伤不知明府怎么看。”
“想必是有盗殷夜入户，盗窃不成，杀人灭口。”
“暂且不论此节是否合理，死者右手里的东西想是在明府处，请容某一观。”说着林清书站起做了个请的姿势，站定等着县令的动作。
县令本想开口推脱，想起先前御史说去看过尸体，怕是看出了什么，现时狡辩，闹大后面反而不好开口。儿子当时在怡红院可是被这两位看见的，不容辩驳，但论杀人之行还可以有回转空间，遮遮掩掩不如作清者自清的姿态。想到此处县令从房中博古架下方矮柜中拿出一只木盒交到林清书手中。
他仔细抚摸着玉佩，因放在盒中的缘故，吊绳还有些潮湿，大小形状也对。
蔡锦缎伸长脖子看见木盒打开里面正式一块椭圆雕铜钱蝙蝠纹路的白玉。白玉上钻有一孔，红绳穿过，悬挂它的是由几股红绳编制麦秆粗的红链。看红链的长短，这块玉佩想是悬挂在腰带上而非佩戴在颈。听林清书摸着玉佩红链与县令的问答，知玉佩是县令那没用儿子的，锦缎心中明悟，白日楼中外客只有他们三人，她和清书两人自是不可能，县令公子怕是为了什么事和雪梅起了争执，看他纨绔子弟和风月女子间大有可能，拉扯中雪梅扯下了他腰间的玉佩，后被头朝下丢入浴桶。尸体手臂上的淤伤和袖子的撕口应该是搏斗中来的。杀人后的县令儿子更是翻乱雪梅的房间，假装盗贼入室脱罪。
“林御史，玉佩虽是小儿的，但……”
林清书止住县令的辩解：“明府，下官累了，天色入三更，想必明府也是困倦的，接下来的事明日再议吧。回见。”说话间他把玉佩交还，一施礼，提着锦缎的衣领将她拖走。
留下县令只能在腹中继续辩解‘……但小儿月前已把玉佩送予雪梅，今日他在楼后的院子游一圈才上的楼碰着大人，小儿虽不才，取人性命之事也是做不出的……’
本就头疼到失眠的县令，彻底失了睡意。索性坐在桌边看着桌上的烛火跳动陷入沉思。想他寒窗苦读十数年，不事生产，家中只有薄田几亩，收上的田租还不够吃饭，多赖妻子操持，典当嫁妆首饰，给他家缝补帮做针线，接些刺绣的活计，才撑到他金榜题名，在翰林院呆满三年，被外方到隆丰做县令。儿子幼时跟着吃苦，到也乖巧不添大乱，有时还会提溜着小拳头给他敲敲坐酸疼的背，很是贴心。对妻儿总觉亏欠，做官几年不曾纳妾，对儿子宠溺有加。他非完人，终是护着儿子的，也许他有坏处，与县令确是宝贝。
林清书这会儿去而复返，只身来见，吓得县令疑又有变故。
林大人现下看起来倒是很平和，没摆出官仪，状似话家常：“明府，冒昧，雪梅姑娘和令郎……”
县令看他态度苦笑答道：“还能如何，小儿提过接她过府，我没应，后也没听他提过了。”
林清书两指扣桌，一下一下，静默片刻收回手，紧盯县令双眼道：“怡红院内今日外人不过在下，鄙友，令郎，三人皆未杀人，那就只剩她自己。”
县令呆愣，后反应过来，忙起身作揖：“受教。”
见他明白何意，林清书便也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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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何金玉早早的带着小翠回客栈整理好物什，驾马车来到县衙门口等另外两人上路。撑着伞到辰时才见白衣公子捂着另一个小家伙的嘴一路拖出来直接塞进马车。
蔡锦缎进到马车嘴上失去束缚，立马嚷嚷开“姓林的,你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你混蛋，官官相护！你%@%……”
林清书坐在车辕上不理会锦缎，何金玉钻进马车止住了她的叫骂，马车也开动了。
金玉挂着微笑问：“怎么锦缎，林郎君做了什么？”
找到告状的人，蔡锦缎开始往外倒豆子：“他故意不叫醒我看卯时开堂，是怕我揭穿他们官官相护！查了半天结论竟是自杀，还不让我把事实说出来……”
“好了，停。”金玉用手压下锦缎讲到激动处挥舞的手，“自杀很好呀，没不对的。”
“明明是县令的儿子干的，他的玉佩还落下了，姓林的也看见过。”
车厢外的林清书开口：“玉佩不是拽下的，吊绳没断。恐怕是入水前握手上的。”
“那也说不定是死者在暗示……”
“锦缎。”她摸摸她的头，“她知道自己会死，她是自杀的。”
锦缎觉得呼吸一窒，“为什么?”
“情之一字，断人肠的傻子。”粗线条如蔡锦缎也能感觉的何金玉一向挂着的微笑在泛苦，下一刻恢复如初对驾车的小翠吩咐，“走快些吧，已经迟了两天，卫郎君定会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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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离开这儿了。”一身红衣的雪梅带着笑对我说，笑容美丽却让我不安。虽是为妾，对我们的出身也明明该是幸福的。那不安是错觉吧。
“嗯，我知道。”你要幸福，我最好的姐妹，雨兰在这里祝福你。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情之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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