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爱》苏小多多

7、第七章 鲁冰花旋律

　　冬天的办公室依然充满生机，小夏还在对着桌上那束水灵灵的花叹气。

　　“来，我借你个硬币，正面就去，反面不去。”

　　小夏收回视线，聚焦在她脸上，“如果是像你家那位一样有钱又帅的男人约我共进烛光晚餐，我还用得着向你借硬币吗？”

　　“那你去还是不去？”苏秋停了手边的工作，手指悄悄指向外面，“王子今天已经第五次经过了你的窗前，你还不坐上南瓜车出发吗？”

　　“去你的南瓜车！”小夏咬牙切次扔了她一大卫生团。

　　上次宴会第二天，技术部窦明量对小夏展开热情追求攻势，一天一束花，直让她们广阔的办公室花香环绕不断，奈何有为青年硬是入不了小夏法眼，眼看晚餐在即，小夏依然还在为今晚是否赴约挣扎。

　　“小夏，你到底去不去呀？”跟小夏久了，她也学会了八卦精神，更何况是小夏的，理应关心。

　　“少烦我。”小夏一手托腮，挑了桌上已卫生团扔她。

　　“那你是去还是不去呢？要说，窦同学年轻有为，又幽默又浪漫，要是我”

　　“那好，我们换，窦同学归你，景老大归我！”小夏打断她兴奋提议。

　　“我才不跟你换！”

　　小夏再给她一个卫生团，有些鄙视的冷笑，“你看，舍不得了吧？哼！还说我，你不也是看上景老大那张脸！你说，要是景老大长的跟楼下老大爷那样，你还愿意跟他当众KISS？”

　　行了，她认输了，早知道说不过她，还要牵扯出这一大堆。上次宴会第二天，除了小夏这一条，还多了娱乐版头条，她和景其尚宴会上KISS的照片。小夏剪下那张照片，以此威胁她一个月的午餐。

　　“怎么样？无话可说了吧？”小夏见她不说话，更是得意的教育她，“此事关乎我终身幸福，怎能草率决定！……哎，你说，我晚上到底去不去呢？”

　　说了一大堆，又落回这个问题上。

　　“不去。”苏秋坚定回答。

　　“为什么？”小夏托腮眨巴着一双迷茫的大眼睛望着她，“我觉得窦同学人还不错，年轻有为，又幽默又浪漫。”

　　“那就去。”

　　又加了只手托腮，大眼睛更迷茫了，“可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

　　“你慢慢想，我回家吃饭了。”

　　“哎！苏秋，你等一下！”

　　才不等！苏秋飞快冲出办公室。不过，好奇怪，怎么没见景其尚，早上他送她来了就一直没见人影，正想着，手机响了。

　　“苏秋，下班了吗？我在门口等你。”

　　“嗯，我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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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行了好几个路口，景其尚停了车看她，“苏秋，晚上一起吃饭好吗？”

　　“好啊。”苏秋点头，疑惑，吃饭就吃饭，干吗还一副如此郑重的表情，再说这段时间不是都一起吃饭的吗，还用特别问吗？

　　…

　　“还有我家人，你认识的，我表姐我哥。”绿灯亮了，景其尚补充了一句。

　　“你…说什么？”好半天，苏秋明白过来了。

　　景其尚偏头微笑，“苏秋，跟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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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几个路口。

　　“景其尚，我想去那里买点儿东西。”

　　景其尚靠边停了车，什么也没说，看着她下了车。

　　超市里，她到处乱晃，似乎可以迷路。实在没什么想买，其实她也不知道该买什么，或许，只是需要一个地方停下来歇一歇。

　　从一楼食品走到五楼玩具，总共下来，她拿了盒巧克力和一盒积木。付了钱出了超市大门，天已经完完全全黑了，往来的人很少，今天元旦，新的一年，大家都在家里团圆。

　　景其尚依然在等她，玻璃窗摇下，他的手搭在车窗上，两指夹着燃了半截的香烟，暗红的火一明一暗，他回头，看见了她。她抱着纸袋子停了脚步朝他微笑，他也轻轻的笑，熄了香烟，下车，走到她身前，轻轻的，拥抱她。

　　新一年的晚上，远处隐约有烟火的绚烂，苏秋抱着大大的毛绒熊，靠着景其尚的肩膀，二人坐在地板上，旁边堆着薯片饼干，看好久以前看过的《草莓棉花糖》，不时轻轻的笑。

　　有些东西，总会忘记，只是，现在也许还有些早。

　　有些事情，总会来到，也许，今天还没有准备好……

　　元旦之后，没上几天班，春节不可置否来了。年假总是让离家在外的孩子期待。

　　天空中飘着洁白的雪花，慢慢的填充了温暖。

　　一大清早，苏秋摸起来喝水，开了冰箱门，才发现里面空无一物，扶着冰箱门犹豫好久，还是鼓不起勇气去喝自来水，话说，中午还要吃饭呀。

　　洗漱完毕，换了衣服出门，不知道今天超市还开不开门。

　　出了公寓大门，外面好冷，雪飘得更大了，拉紧针织长围巾，抬头走，景其尚正从车上下来，看到她朝她笑，笑的眼睛都成了一条线。实在没想到他今天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苏秋望了他好一会儿，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

　　景其尚笑着，“老头子大骂一通，于是，我离家出走了。”

　　“哦。”

　　“去哪里？我跟你去。”

　　“买东西。”

　　超市里人出奇也是正常的少，超市小姐也没往常热情推荐商品，三个两个挤在货架后讨论下班了回家吃年夜饭。

　　景其尚推着购物小车走在她旁边，她就负责往里面扔东西，路过果蔬区，苏秋选了好多水果，景其尚指着对面水灵灵的蔬菜问她：“中午吃什么？”

　　苏秋看了他一眼，回答：“胡萝卜。”

　　“你是兔子吗？”景其尚笑她，然后开始往车里丢蔬菜。

　　苏秋没拦他，又去拿了几盒封好的牛肉，二人一人提了两个大袋子回去。

　　说实话，苏秋并不怎么会做菜，不过，往锅里扔东西还是会的。折腾到中午，终于有了成果。

　　景其尚看着那一锅五颜六色的东西，抬头看她，“这能吃吗？”

　　“不是离家出走了吗？有的吃就不错了！”苏秋率先夹了粉丝开吃。

　　景其尚目睹她吞下，确定她身体还健康，这才动筷子。二人越吃越带劲儿，能煮的都扔进去煮了吃，吃的饱饱的。苏秋往地板上一倒，用脚踢他，“你洗碗。”

　　“待会儿洗。”景其尚也来躺在她旁边，二人就这么躺着望着天花板。

　　“苏秋，你说，要是这房子里再多几个乱跑的小鬼，这种时候是不是会热闹很多？”

　　苏秋一愣，反应过来，脸红了侧过身，“不许胡说。”

　　“苏秋，”景其尚从身后抱着她，在她颈边轻轻的笑，“你脸红了。”

　　“没有。”

　　“有…”细细的吻落在颈间，慢慢爬上脸颊……

　　午夜的钟声即将敲响，远处的天空已经炫目，开了窗户，他们趴在窗台，看远处烟花的姹紫嫣红。

　　烟花，为了它的天空，美尽一生，夺目一生，虽然短暂，可是美丽。

　　送他到楼下，景其尚笑着赶她回去，她站在雪地，看着他越走越远，开了车门，就看不见了，看不见他的脸，和他的笑。

　　“景其尚—！”她大声喊他。

　　景其尚回过身不说话，朝她笑。

　　洁白的雪花还在飘，飘落在她乳白色针织小帽上，她朝他灿烂的笑，突然跑过去扑进他怀里。景其尚还是不说话，任由她抱着。

　　“景其尚…”苏秋仰头看他，慢慢踮了脚尖轻轻吻了他的脸……“景其尚，你知道的，新年礼物……”

　　“我知道…”景其尚笑着揉着她头顶，“帽子很可爱…，人，也很可爱……”

　　苏秋笑着，搂着他的腰，脸颊埋进他怀里……

　　有人说，幸福，是放下自己的幸福，也是成全自己的幸福……

　　她抱着他站在雪地里，直到睡着了，白色的雪花落在她身上乳白色的针织套衫上，蒙了薄薄的雪花……

　　第二天醒来，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正在努力回忆，手机响了，抓过来掀了手机盖。

　　“喂？景其尚，我昨天”

　　“…我同意……分手。”

　　嘟嘟…那边已经挂了。

　　她握着手机，忘了，眼泪在悄悄的滑落，忘了，不再为他流泪……可以，最后再任性一次，忘了。

　　今天是大年初一，这是她收到的第一句祝福。

　　起来洗脸，无意中看到上次买的巧克力和积木居然还装在袋子里，拆了积木盒子通通倒在地板上，再一块块拼起来，城堡已经完成，只是，里面还没有公主。她推到了城堡，捡了旁边的手机。

　　“景其尚，你怎么还不来！我都要饿死了！”

　　童话。小美人鱼爱上了人类的王子，她用自己美丽的声音换来了人类的双脚，浮出水面，她见到了王子，虽然不能说话，可是她有优美的舞蹈。王子要和邻国的公主结婚了，小美人鱼就要消失。姐姐们用美丽的头发换来了一把剪刀，小美人鱼丢了剪刀，吻了熟睡的王子，太阳出来了，她变成了泡沫。

　　小美人鱼浮出大海，离王子更近了，可是，王子有公主。

　　小美人鱼换来了双脚，有美丽的舞蹈，却每一步，如踏在刀尖。

　　美丽的童话，只是童话，是安徒生骗小孩子的。

　　年假过后，再次上班，苏秋依然顶着俩黑眼圈，睡眠严重不足，看来，假期还是短的不够用。

　　这天，一踏进办公室，就看见小夏哼着歌在摆弄一束玫瑰花。她这才想起还没问小夏上次的烛光晚餐她最后到底去没去。

　　“小夏？”她坐下，望了她一会儿，“窦同学怎么样了？搭上南瓜车了吗？”

　　“什么南瓜车？”小夏抬眼看她。

　　“这束花不是？”

　　“窦明量送的呀！今天不是情人节嘛！”小夏望着那束花回答。

　　“哦。”

　　“哪位是苏小姐？”门口有人问。

　　“我是。”苏秋站起来回答。

　　“苏小姐，这是您的花，请签收。”

　　“好，好的。”苏秋从抽屉里翻出笔在指定位子上写上名字，接过那束还滴着水珠的鲜红玫瑰，“谢谢你。”

　　送花小姐朝她笑了笑，苏秋这才注意到原来后面还有一串人，一时间傻眼了。

　　…

　　“苏秋……景老大真有才！”送花小队走了，小夏望着满办公室的花感慨，不过，请问，情人节有送康乃馨的吗？

　　“小夏，我跟你换。”

　　“不用了，我这人很知足。”小夏抱着手里那束玫瑰花回答。

　　花费了好一段工夫，总算安置好满屋子的花儿们，她坐在办公桌前，望着桌上那束花，拉开抽屉。

　　“我去送咖啡。”

　　景其尚正在看这个月的报表，咚咚敲门声。

　　“进来。”他抬头，笑着放下手里的文件，“怎么了？”

　　“你的咖啡。”搁了咖啡她转身要走。

　　“这个也是咖啡吗？”景其尚取出咖啡杯下面垫着的巧克力，拿在手里摇晃着问她。

　　“咖啡的同类。赠品。”

　　“过来。”景其尚站起来说。

　　苏秋看了他一会儿，走过去。

　　“最近可爱多了。”景其尚搂着她吻她，好久，他放开她，“晚上一起吃饭？”

　　…

　　18楼的法式餐厅。

　　“看什么呢？”景其尚问她。

　　“没什么。”苏秋收回视线，“我吃饱了，回去吧？”

　　“好。”景其尚替她拉开椅子，望了眼靠窗那一桌。整个餐厅已经坐满，只有那一桌空着，上面立着一块此位有人的小牌子，好像，上次来，也是那块牌子。

　　“现在回去吗？”

　　“不要，我想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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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氏集团总经理办公室。

　　“一起吃饭吧？”

　　“不去。”

　　柏乐同拿了桌上一叠文件敲他桌子，“卓孟然，现在是晚上10点，加班时间已经过了！”

　　“我还有事，你先走。”卓孟然头也不抬说。

　　“昨天…有家餐厅打电话问你，8号桌是否还保留…”

　　卓孟然停了笔，还是没抬头。

　　柏乐同拉开椅子坐下，“苏师妹不是你想的那样。”

　　卓孟然搁了笔，抬头看他，“你想说什么？”

　　柏乐同拿出香烟燃上，却只夹在指间，“你走的不声不响，什么也不说。那天，我去你家找你，看见她远远坐在你家门口，我带她进去。”

　　卓孟然还是看着他，不出声。

　　柏乐同无奈摊手，“后面的与我无关了。”

　　“你还知道什么？”卓孟然冷冷盯着他问。

　　“不用看我，我只是负责把她送回去而已。”柏乐同弹了弹指间的香烟，叼着吸了口，“…开始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后来，我想通了，这根本不关我的事，你又没托我照顾她，而我，只是好心带她进去你家。”

　　“你可以走了。”

　　柏乐同站起来，走到门口，回头，“餐厅那边我说你订10年，明天记得去付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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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的开始，他以为他没有那么非她不可，直到离开她，才发现非她不可。一年，一个月，一天，一小时，一分，一秒，慢慢的，非她不可。为什么会那么那么非她不可，他不知道，只是，发现，有一天醒来，好想见她。

　　他敲开她的门，对她说，你过来看看，你的字有多难看，写的乱七八糟我都不认识了！她揉着睁不开的眼睛跟在他后面，迷迷糊糊问，有吗？哪个字不认识？他拉她进去，关了门，紧紧抱着她。知道他骗她，她说回去睡觉，他吻了她，抱着她躺回被窝里，说，今年的冬天好冷。然后更加紧紧抱着她，她抓了枕头下藏着的空调遥控器敲他脑袋，卓孟然，大冬天你开什么冷气！

　　曾经的结束，他以为他没有那么忘不了她，真正放开她，才发现忘不了她。一秒，一分，一小时，一天，一个月，一年，越来越，忘不了她。为什么会那么那么忘不了她，他不知道，只是，发现，某一天醒来，还是想她。

　　那年除夕的夜里，他给她打电话，说，苏秋，你什么时候回来？你知不知道自己挂了几科！还不回来准备补考！她揉揉朦胧的睡眼，望了眼黑漆漆的窗外，回答，我16号回来，然后她问，我到底挂了几科？想想又补充，算了，你不要告诉我了，反正已经挂了。他在那边没说话，搁了一会儿，他说，苏秋，某某路的某某银行，左转还是右转？她问，什么意思？那边又没说话了，又过了会儿，他在那边喊，快说！到你家，到底是左转还是右转！她明白了，回答，右转！然后抓了羽绒服穿上，踢着拖鞋跑下楼，等了没多久，一辆车驶进她住的小区，他从车里下来，她冲过去扑进他怀里，说，孟然！给我压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