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读》山央

46、一切愁云消散

　　总督死了，总督夫人终于做回了自己。

　　*

　　《一切愁云消散》讲述的88岁的斯莱恩夫人在丈夫死后，拒绝听从子女的安排，独自搬到小镇居住的故事。

　　全文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描写了子女眼中的母亲，他们认为“母亲没有主见，她漫长的一生中始终温文尔雅，唯唯诺诺——是一件附属品。”①

　　这里让我想起了上野千鹤子在《父权制与资本主义》中的一句话：

　　女人，她只是生养了一个贬低自己的生物而已。

　　第二部分搬到小镇独自居住的斯莱恩夫人，在那里回忆年轻时的自己，回忆她还叫黛博拉·李的时候。

　　那时候她想当画家，脑子里有各种冒险，想女扮男装逃跑，会在烦恼时，将伞尖戳进松软的泥土，最后她变成了总督夫人。

　　第三部分出现了一个新人物，菲茨乔治。他是斯莱恩夫人儿子—凯的忘年交，同时他也是暗恋了斯莱恩夫人几十年的男人，文中有一段印象比较深的描写，菲茨乔治受邀去总督家吃午餐，他到得比较早，意外撞见了斯莱恩夫人在照顾刚两个月大的凯。

　　那天他除了看见她在房间一角守着摇篮里的凯，还看见她跪在地板上，周围摆满了鲜花。他刚离开英国，在他的印象里这时还是冬天；然而，从印度花园里采来的玫瑰、飞燕草和香豌豆分门别类地堆在她身边。装了水的透明玻璃花瓶在地毯上摆得四处都是，闪着一个个光点儿。当时她抬头看着他，这位不速之客撞见总督夫人在做一件和身份不符的事。插花应该是秘书或者园丁的活儿，但她却喜欢亲自来做。她抬起头，手上滴着水，撩开了挡着眼睛的头发。但这个动作还撩开了别的什么东西。②

　　菲茨乔治在那一刻心动。
　　他是人人皆知的吝啬鬼，但在死后将他所有的昂贵藏品赠送给了斯莱恩夫人。

　　斯莱恩夫人没有接受。

　　*

　　文不长，整体文风偏平缓，第二部分我看了两遍。

　　这一部分隐约透露出，少女在变成他人的妻子之前，她也未必能完完全全做自己。

　　黛博拉的哥哥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并得到赞许，而黛博拉却不敢将自己想当画家的梦想宣之于口，她说：“女性只有一种职业可以选择。”

　　在嫁给霍兰先生后，她成为了合格的总督夫人。

　　陪他伦敦，巴黎，华盛顿，印度到处跑，她把霍兰的需求永远置于自己之前，夜夜为他祈祷，在他垂头丧气之时，及时给予安慰，在一起受邀出席晚会时，担任起贤内助的角色，永远得体，无可指摘。

　　在第二部分的回忆里，作者细腻讲述了一个少女自我意识是如何被杀死的。

　　变成了别人的妻子后，虽然她也有为自己争取一间画室，但很遗憾，丈夫以爱为名委婉拒绝了，在婚姻的这套制度里，没有一间画室的位置。

　　也许一直到现在，大部分女人都很难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

　　有趣的是，该本书的作者薇塔·萨克维尔 ·韦斯特和《一间只属于自己的房间》作者弗吉尼亚·伍尔夫是好友，这本书也被成为小说版的《一间只属于自己的房间》，但怎么说呢，还是更喜欢《一间只属于自己的房间》。

　　第二部分虽然说出了女人的困境，但转念一想，她身为总督夫人，已经强过绝大部分女性，如果她嫁的是一个普通男人，那么加诸在她身上的，还有接踵而来的生活的苦。

　　*

　　这本书依旧是早几个月前看的，想写读后感来源于前几天刷社交软件时，刷到一句话“不要输给那个瞬间。”

　　不要输给因为生活疲惫，工作压力，周围催促，学业难进步时而糊里糊涂萌生出示弱的那个瞬间。

　　主体性应该在自己手中，而不是别人嘴里。

作者有话说

　　①②来自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