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的倒影》唱魂

14、是敌是友

　　从受袭击那天到现在为止，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月了。目前，一切都还很平静，没有任何异常。
　　今天，甄浕孑回疗养院找院长拿回一些东西。而惑逸则和已经康复的靳冽准备入学资料，其实是两个人出去约会罢了，不知道两人是在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可是连瞎子都听得出来，自从靳冽受伤之后，两人的感情一日千里的香甜气息。真为他们感到高兴，可是，这样的幸福是不稳定的，只有解决了‘那件事’，大家，才可以享受真正稳定、平和的生活。
　　以前，总是有专业的教官指导大家学习技能，所以也都从来没来过学校吧。校园，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经历过呢，当学生的感觉……正当在顶楼睡午觉的聂悠扬尽情的享受着阳光洗礼的时候，有不和谐的吵闹打破了这片难得的宁静。
　　“会长，这几个学生的行为很是诡异，虽然都有出席，但是却每节课都缺。不能这样放任他们继续下去，再这样下去，其他的学生也有样学样。到时候，学生会就威严扫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这点我也略有耳闻。我会去找他们谈谈的，很感谢你来提醒我。风纪部长。”有点熟悉的声音，听称呼，说话人应该就是转学前见过一面之后再没看到过的，叫洁澄枫的人。
　　被人打扰了，聂悠扬没有心情再继续睡下去，所以起身，向顶楼天台的白色单门走去。他们应该就在这扇门后吧。
　　“吱~~~”门被推开，映入眼帘的，是身着校服的聂悠扬。
　　“你…你，怎么在这里。”风纪部长似乎有些惊愣，毕竟，自己向会长告状，被当事人撞见总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吧。
　　“对不起，刚才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谈话。”聂悠扬转向洁澄枫，“上课不规律这件事我会去转告他们的。因为还有一个同学要转来这里，所以最近比较忙。我们不会让你难做的。”说完，不再理睬两人，径自走了过去。
　　看着他的背影，洁澄枫心底升起异样的感觉。聂悠扬…你到底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放学后回到家惑逸和靳冽还没有回来。（由于分开住不方便，所以大家都住到了一起，他们的住所是位于豪华别墅区的欧式建筑哦！）看着桌上番茄汁空瓶，聂悠扬便知道甄浕孑回来了。
　　“浕孑，怎么样，拿到了吗。”
　　听到呼唤，甄浕孑从房间里走出来，来到大厅，放下手中的巨大黑包“只有这些了，不过，如果真要打起来，是远远不够的。”
　　瞥了包里的东西一眼，“恩，好像是不怎么够。这样吧，我们明天去“仓库”一次，总要储备够吧，不然，真的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门口传来比平时慌乱的脚步声，打断了两人接下来的话。
　　看着狼狈走进来的两人，惑逸头发散乱，白色的衬衫上沾着血迹，靳冽右手紧紧的握住左臂，液体还不断从指间溢出。但是两人的眼神却很镇定，到底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
　　“被发现了。”聂悠扬肯定的说出这句话。
　　“恩。被人围袭了。对方派出了六个人，奇怪的是没有用枪，只用了匕首。”靳冽冷静地回答着。
　　另一边，甄浕孑已经拿来万能医药箱，惑逸忙着替他清理伤口、上药、包扎等。
　　“看来他们已经开始行动。躲了他们两年，这一仗势在必行。”甄浕孑眼中燃起红色的光，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对战的那一幕。
　　“明天，我一个人去。浕孑，你留在这里保护他们。”
　　惑逸担心地吼道“一个人，万一他们偷袭你怎么办。”可能是敌人接二连三的行动引发了惑逸以前的记忆，此刻的她变得特别狂暴。
　　“乖~~~”抱住她，聂悠扬像哄小狗般的抚摸着惑逸的背，企图让她平静下来。“惑逸，我知道你不想再回到从前，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才必须一战。别忘了，我们，是在世界闻名的杀手组织‘死神’中被称为‘奇迹’的杰作。没有人能为难得了我的，就算是目前昶氏最优秀的部下，也一样。”
　　惑逸渐渐平静了下来，“是啊，我们是奇迹，是昶氏创立的死神中的神话。”
　　“惑逸，对方有六个人，而且也不是省油的灯。你最擅长的是射击，如果一打三的话，你们应该会很累吧，是谁帮了你们。”甄浕孑的言下之意就是，他们要赢不是没可能，但是不会只有靳冽受了一点不严重的小伤，轻松的回来。
　　“是有人帮了我们。是一个男孩，看起来和我们差不多大，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靳冽回答道。“不像是对方派来的人，他的身上，没有任何杀手应当有的杀气。”
　　甄浕孑道“能够救你们的人，身手一定不错。看得出是哪里受的训练么。”要说那人的身手超过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如果相当的话，还是有可能。
　　“他的打法很正统，在出手的同时就已经给对方留了退路。道上的人不可能用这种纯净的打法。”靳冽继续说道。
　　“纯正的打法…干净的气质…难道……”接下去的话，男生们异口同声地说道“是警方的人。”
　　“那个人我们认识。”惑逸突然道。对着聂悠扬，神情非常严肃，“学生会长洁澄枫。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我绝对不会认错。”
　　“原来是他……”聂悠扬喃喃道。

　　第二天，在学校，路过音乐阶梯教室门口的聂悠扬不经意间瞥见一样熟悉的东西，一架黑色的钢琴。
　　童年的一幕幕飘闪过脑海，还记得自己在十字架下弹琴时的情景。
　　院长麼麼和蔼的容颜仿佛又呈现在眼前，“这是一双天生就应该用来弹钢琴的手。这双手，教会我什么是最纯净的音乐，可以洗净一切污垢的琴声是对人类的救赎。感谢上帝赐给我们来自天堂的乐声。”
　　慢慢举起自己的双手细细观察，这不是一双柔美的手，它有着长年握枪所练就的茧，它并不像表面的皮肤看起来那样白皙干净，在它的上面，染满了罪恶的液体。
　　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走到钢琴前，轻轻抚摸那曾经最爱的乐器。我…有多久没弹了…我…可还有资格…来…弹……
　　可是下一刻罗纳德的话语窜进耳朵，“悠扬，不要天真了。你以为没有经过院长的同意你会在这里？我们有的是钱，要买几个孩子来训练根本不是难事，犯不着为了这个与条子过不去。你要明白，是谁，把你推入了这个永远照不到阳光的泥潭，是告诉你神有多慈爱的人！一边说着博爱的上帝，一边把你推进了无法翻身的地狱！到最后，神，也抛弃了你。”
　　“是啊。人，一旦依赖了什么东西，就会变得脆弱了，不如从开始就习惯凡事只有自己，只靠自己的力量。”喃喃说着，坐到钢琴前，手指开始跃动，灵活地在琴键上游走。
　　感觉到视线，聂悠扬抬头望进一双漆黑的眸中。洁澄枫正斜靠在门边。
　　“弹得真好。”洁澄枫听得有些醉了，好干净的琴声，圣洁到能净化任何罪孽。好像他…真的很像……
　　“昨晚的事谢谢你。”起身，穿上刚才因闷热而脱掉的外套。
　　“没什么，只是刚好路过。”洁澄枫有些惊讶他的反映，毕竟，正常人不是都会有所戒备的吗，或者是干脆就远离自己这个不明物体。
　　“你，知道我们的身份了么。”
　　惊讶于他的直接，洁澄枫老实回答道“还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你们是昶氏的人。”随即又有些好奇，“如果我说知道，你会怎么做？”
　　“现在就杀了你。”
　　“在学校？你不怕败露后被警方通缉。”冷漠的眼神，晶晶亮的神采，好熟悉。
　　“这是一场只属于我们和昶氏的游戏，随意介入打破游戏规则的后果，只能是死。我不管你是谁，请你不要打扰我们。”
　　离你最近的地方，路途最远，最简单的音符，需要最繁杂的释然。“可是我并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帮你们。”这句话是真心的，刚才聂悠扬弹琴的样子深深的吸引自己。他的神情、他身边充斥的透明的哀伤、他眼中的蓝色悲愁，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遇上第二个这样的人。不知不觉间，左手再次习惯性地握住了胸口的十字架。此刻，他只想保护他，直到，自己或是他之中任何一个断气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