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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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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三楼会议室的白板上,案件线索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萧赫轩用红色记号笔在白板中央画了一个圈,写上“林薇薇/张浩案”,又从圆心引出数条线,连接着照片、时间轴和关键词。
王胤澄坐在会议桌旁,手指无意识地轻叩桌面。这是他复职后参与的第一个案件分析会,大脑却异常清醒——那些在失忆期间仿佛蒙上雾气的刑侦直觉,此刻清晰得如同被擦拭过的玻璃。
“技侦部门在别墅残骸中发现了这个。”李雾都将一个证物袋推到桌子中央,里面是一块烧得变形的金属片,隐约能看出是某种电子设备的残骸,“经过恢复,确认是一个定制信号屏蔽器。火灾发生前一小时,它被远程激活,半径五十米内的所有通讯和监控设备全部失效。”
“专业设备。”闫景昀接过证物袋,对着光线仔细查看,“市面上买不到,除非有特殊渠道。”
萧赫轩在白板上写下“专业装备”四个字,转身看向王胤澄:“王队,你怎么看?”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过来。王胤澄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蓝色记号笔在“林薇薇”的名字旁画了个问号:“重点不是设备,是时机。凶手为什么选择那个时间点激活屏蔽器?他必须确定两个死者当时都在别墅,且没有其他人在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会议室里的每个人:“这意味着凶手对受害者的行踪了如指掌。不是简单的跟踪,而是……密切监控。”
桑格打了个寒颤:“所以林薇薇和张浩的生活,可能早就被人监视了?”
“至少他们的社交日程是被掌握的。”王胤澄在“张浩”的名字旁写下“贸易公司销售经理”,“查张浩的工作记录,特别是案发前一周的行程。凶手需要时间准备。”
杨曦晨举手:“尸检还有个细节。林薇薇的胃内容物显示,她最后一餐吃的是沙拉,但餐桌上的主菜是牛排。张浩吃了牛排,林薇薇没动。”
“所以她可能知道食物有问题?”闫景昀推测。
“或者她本来就不吃肉。”萧赫轩提出另一种可能,“查林薇薇的饮食习惯。另外,红酒杯上的指纹比对结果出来了吗?”
李雾都调出平板上的数据:“林薇薇的杯子上有两个人的指纹——她自己的,还有一个未知指纹。张浩的杯子上只有他自己的。那个未知指纹在数据库里没有匹配记录。”
“戴手套的人不会留下指纹。”王胤澄忽然说,“除非他故意留下。”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萧赫轩眼睛一亮:“你是说,那个未知指纹可能是凶手故意留下的?但为什么只留在一个杯子上?”
王胤澄没有立即回答。他走回座位,从公文包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这是今早王一澄塞给他的,说是“以前用的”。翻开内页,纸张上确实有他熟悉的字迹,记录着一些零散的案件思路。
其中一页的边缘,用铅笔潦草地写着一组数字:7-21-9-14-5-19-19。
“这是什么?”萧赫轩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边。
“不知道。”王胤澄坦诚地说,“应该是失忆前写的。看起来像某种编码。”
萧赫轩盯着那组数字看了几秒,忽然转身在白板上写下一串字母:A=1, B=2, C=3……Z=26。
“7-G,21-U,9-I,14-N,5-E,19-S,19-S。”他一边写一边念,“‘GUINESS’?不对,少一个字母,应该是‘GUINNESS’——吉尼斯,啤酒品牌?”
闫景昀凑过来:“也可能是人名?或者地名?”
王胤澄盯着那组数字,太阳穴隐隐作痛。有什么东西在记忆深处蠢蠢欲动,却像隔着一层毛玻璃,看不真切。他闭上眼睛,试图捕捉那一闪而过的画面——
黑暗的巷子。雨水。霓虹灯反射在水洼里的光。一个招牌……红色背景,金色字体……
“酒吧。”他睁开眼睛,“‘吉尼斯酒吧’,或者类似的名字。我可能去过那里。”
萧赫轩立刻下达指令:“桑格,查全市所有名字里带有‘吉尼斯’或类似发音的酒吧、夜店。李雾都,调取这些场所近三个月的监控,特别是——”他看向王胤澄,“王队,你大概什么时候受伤的?”
“根据医院记录,是上个月17号。”王胤澄回答。
“那就查16号晚上,王队是否出现在这些地方。”
散会后,王胤澄独自留在会议室。窗外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站在白板前,看着那些错综复杂的线索,试图拼凑出完整的画面。
数字、指纹、被替换的照片、精心控制的火势……凶手在传递信息,但信息是给谁的?
“还在想那组数字?”闫景昀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端着两杯咖啡走进来,递给王胤澄一杯,“萧队让我给你的,说你喜欢美式不加糖。”
王胤澄接过咖啡,温热从纸杯传到掌心:“谢谢。萧队人呢?”
“去法医室了,说要再看一眼尸体。”闫景昀靠在桌沿,打量着王胤澄,“听说你失忆了,但看你的分析能力,可一点不像。”
“肌肉记忆吧。”王胤澄抿了口咖啡,苦涩的液体让他精神一振,“有些东西就像骑自行车,学会了就忘不掉。”
闫景昀笑了笑,但笑意没达眼底:“王队,冒昧问一句,你弟弟……是做什么的?”
王胤澄动作微顿:“怎么突然问这个?”
“只是好奇。你出事这段时间,都是他在照顾你?”闫景昀语气随意,眼神却锐利。
“嗯。他在一家科技公司做项目主管,工作比较自由,所以有时间。”王胤澄回答得滴水不漏——这些都是王一澄告诉他的背景信息。
“科技公司啊。”闫景昀若有所思,“那他对电子设备应该很在行。”
王胤澄听出了弦外之音:“闫副队,你想说什么直说。”
闫景昀站直身体,正色道:“王队,我不是怀疑你弟弟。但这次的凶手能用专业设备,精通监控和反侦查,这些技能不是普通人能掌握的。而你的受伤,恰好发生在我们开始调查第一起纵火案之后。”
“你认为我被袭击和案子有关?”王胤澄皱眉。
“我只是提出可能性。”闫景昀压低声音,“萧队也注意到了。他让我提醒你,这段时间注意安全,特别是……注意身边的人。”
王胤澄感觉后背一阵发凉。他想起昨晚王一澄听到他要复职时的反应,那种瞬间的僵硬和掩饰性的笑容。但那是担忧,还是别的什么?
不,不可能。那是他弟弟。
“谢谢提醒。”他最终说,“我会注意。”
闫景昀离开后,王胤澄拿出手机,手指在王一澄的号码上徘徊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拨出。他打开短信界面,输入:“晚上加班,不用等我吃饭。”
发送。
几秒后,回复来了:“好。注意休息,别太晚。”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王胤澄莫名安心。他收起手机,决定暂时抛开那些无谓的怀疑。
城市的另一端,王一澄坐在黑色轿车里,车载屏幕上正显示着市局会议室的监控画面。他看着王胤澄站在白板前沉思的背影,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
那组数字7-21-9-14-5-19-19,他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那是“GUINNESS”的字母序号——吉尼斯酒吧,三年前他和王胤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正面交锋的地方。
那时王胤澄还不是刑警队长,只是个刚调来江清市的普通警员,负责一桩毒品走私案。而王一澄,已经是组织里最年轻的行动主管。
他们在酒吧后巷相遇。雨下得很大,王胤澄没带伞,警服外套湿透了贴在身上。他举着枪,枪口对准王一澄,眼神里是年轻人特有的锐利和坚决。
“放下武器!”王胤澄喊道。
王一澄当时戴着面具,但不知为何,他缓缓摘下了它。雨水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他看着王胤澄,忽然笑了。
“哥哥,”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王胤澄明显愣住了。就在那一瞬间,王一澄出手打掉了他手中的枪,却故意留下破绽,让自己的肩膀中了一枪。他捂着伤口退入黑暗,留下一句模糊的话:“下次见面,希望你能认出我。”
后来王一澄才知道,那次相遇并非偶然。组织在测试他——测试他能否对“警察哥哥”下手。他通过了测试,代价是肩上留下了一个疤,和心中一道更深的裂痕。
手机震动,拉回他的思绪。是叶默发来的加密文件,标题是“吉尼斯酒吧监控清理记录”。
王一澄点开文件,里面是详细的行动报告:三年前的某个雨夜,该区域所有监控设备“意外”故障两小时,相关记录永久删除。执行人代号“医生”——叶默的代号。
所以王胤澄笔记本上的数字,是他自己调查出来的线索。即使在失忆后,身体依然记得这条未完成的追踪。
“真是固执啊,哥哥。”王一澄低声自语。
他关掉监控画面,发动车子。该去处理下一个环节了。既然王胤澄已经注意到吉尼斯酒吧,他就必须提前布局,让这条线索指向“正确”的方向。
傍晚六点,萧望轩结束了一台长达五小时的心脏搭桥手术。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办公室,却发现有人已经等在那里。
叶默靠在办公椅上睡着了,头歪向一边,眼镜滑到鼻尖,手里还握着一份病历。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给他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萧望轩轻轻关上门,放轻脚步走过去。他伸手想取下叶默的眼镜,手指触碰到镜框时,叶默忽然睁开了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距离很近,近到能看清对方瞳孔里的倒影。
“我睡着了?”叶默声音有些沙哑。
“嗯。”萧望轩直起身,有些不自然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怎么不回你自己办公室睡?”
“等你。”叶默坐直身体,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今晚有空吗?我请你吃饭,补偿上次放你鸽子。”
萧望轩挑眉:“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叶大神医居然主动请客。”
“去不去?”叶默站起身,身高只比萧望轩矮一点点,此刻微微仰头看着他。
“去。”萧望轩笑了,“等我换衣服。”
十分钟后,两人并肩走出医院。夜色初降,街灯次第亮起。叶默难得没开车,说想走走。他们沿着林荫道慢慢走,谁都没说话,却也不觉得尴尬。
“你哥哥最近怎么样?”叶默忽然问。
萧望轩愣了一下:“我哥?挺好的啊,就是工作太拼。不过他们刑警都那样。”
“你跟他住一起还习惯吗?”
“习惯啊,就是我哥太爱干净,我都不敢乱放东西。”萧望轩笑道,“不过有人一起住也挺好,至少回家不是冷冰冰的空房子。”
叶默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是啊,有人等的感觉很好。”
萧望轩转头看他。叶默侧脸在路灯下半明半暗,平时玩世不恭的表情褪去,露出一种罕见的疲惫和……孤独?
“你……”萧望轩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反正我家还有个空房间。”
叶默脚步一顿,随即笑出声:“萧医生,你这算邀请吗?我可是很麻烦的。”
“我知道。”萧望轩认真地说,“但我愿意麻烦。”
空气安静了几秒。叶默别过脸,耳尖微微发红:“再说吧。先吃饭,我饿死了。”
他们最终走进一家小巷深处的居酒屋。店面很小,只有六张桌子,老板是个沉默的日本老人,见他们进来,只是点点头,递上菜单。
叶默点了清酒和几样小菜。等菜的时候,他忽然说:“望轩,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做错了事,很大的错事,你会怎么样?”
萧望轩正在倒茶的手停住:“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想知道。”叶默盯着杯中旋转的茶叶,“你会报警抓我吗?还是会假装不知道?”
“那要看是什么事。”萧望轩放下茶壶,“但无论如何,我会先听你解释。”
“如果解释不了呢?”
“那就等你能解释的时候。”萧望轩看着他,“叶默,我不知道你过去经历过什么,也不想知道——除非你自己愿意说。但我觉得,你不是坏人。”
叶默笑了,笑容里有些苦涩:“你太相信我了。我可能没你想的那么好。”
“那也没关系。”萧望轩说,“人都是复杂的。重要的是现在,是以后。”
清酒上来了。温热的酒液入喉,带着淡淡的米香。叶默连喝三杯,脸颊泛起红晕。
“萧望轩,”他忽然连名带姓地叫,“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如果以后……我是说如果,我不得不离开,或者做了什么让你失望的事,别恨我太久。”叶默眼睛很亮,映着酒杯里的光,“恨一段时间就好,然后把我忘了。”
萧望轩的心脏像是被什么攥紧了。他伸手按住叶默的手腕:“你不会有机会做那种事。我会看着你。”
叶默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忽然反手握住他的手,手指紧紧相扣。
“那你可要看紧了。”他笑着说,眼里却有水光,“因为我这个人,很容易走丢。”
同一时间,王胤澄还在市局加班。桑格已经查到了三家名字里带有“吉尼斯”或类似发音的酒吧,其中一家叫“吉尼斯之家”的酒吧,在三个月前停业装修,恰好避开了监控调查。
“这家酒吧的老板是谁?”王胤澄问。
“注册法人叫□□,但实际经营者是他儿子陈宇。”桑格调出资料,“陈宇,29岁,有过两次吸毒前科,但都是小剂量,没判刑。酒吧停业后,他就离开江清了,目前下落不明。”
“查他的社会关系,特别是和林薇薇、张浩有没有交集。”
“已经在查了。”李雾都接过话,“有趣的是,这个陈宇和索特公寓死者杨建国是远房亲戚。虽然不同姓,但他们祖上是同一支。”
王胤澄和萧赫轩对视一眼。第一条交叉线索出现了。
“明天去杨建国的老家。”萧赫轩当机立断,“王队,你跟我一起去。闫副队留在局里统筹其他线索。”
“好。”王胤澄点头。
晚上九点,他终于离开市局。坐进车里,他没有立刻发动,而是拿出手机,看着王一澄发来的那条“注意休息”的短信。
犹豫再三,他拨通了电话。
“哥?”王一澄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背景音很安静,“下班了?”
“嗯。你吃了吗?”
“吃了,给你留了汤,在冰箱里。”王一澄顿了顿,“听起来很累?”
“有点。”王胤澄靠向椅背,闭上眼睛,“一澄,问你个事。”
“你说。”
“如果你发现你最信任的人可能骗了你,你会怎么办?”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王一澄的声音有些低沉:“那要看是什么谎言。有些谎言是出于保护,有些……是为了伤害。”
“怎么区分?”
“看结果。”王一澄轻声说,“如果谎言最终让你幸福,那可能就值得原谅。但如果它带来痛苦……”他没有说完。
王胤澄睁开眼,看着车顶:“我今天在想,人为什么会失忆。医生说可能是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把太痛苦的记忆封存起来。”
“哥,你想起来什么了吗?”王一澄的语气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没有。只是……”王胤澄揉了揉眉心,“只是觉得,我忘记的也许不只是事情,还有某种感觉。对某个人的感觉。”
这次沉默更长了。久到王胤澄以为信号断了,王一澄才开口:“哥,回家吧。汤我给你热着。”
“好。”
挂断电话,王一澄站在厨房里,看着炉灶上小火慢炖的汤锅。蒸汽袅袅升起,模糊了玻璃锅盖。他伸手关掉火,指尖微微颤抖。
王胤澄正在慢慢接近真相,而那个真相会毁掉现在的一切。他必须做出选择——是继续这场危险的戏剧,还是……在一切无法挽回之前,亲手结束它。
手机又响了,是组织的加密线路。他接起来,那边传来低沉的声音:“‘清洁工’已经就位。‘礼物’什么时候送达?”
“明晚。”王一澄声音冰冷,“告诉清洁工,这次要干净。不要留下任何指纹。”
“明白。”
结束通话,他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脸。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他盯着镜子看了很久,忽然一拳砸在洗手台上。
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别墅里格外刺耳。
深夜十一点,王胤澄回到家。客厅亮着一盏暖黄的落地灯,王一澄蜷在沙发上睡着了,怀里抱着那只灰色兔子。电视还开着,播放着无声的夜间新闻。
王胤澄轻轻关掉电视,拿过毯子盖在弟弟身上。动作间,王一澄的袖口滑上去一截,露出手腕内侧一道浅浅的疤痕。
疤痕很旧,像是很多年前留下的。王胤澄看着那道疤,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痛楚。他隐约记得——不,不是记忆,是某种更模糊的感觉——有人曾经握着他的手,手腕上有这样一道疤,鲜血温热地流淌。
画面一闪而过:昏暗的房间,消毒水的味道,他拿着纱布,颤抖着按住那人的手腕。有人在哭,或者是他自己在哭?
他摇摇头,试图抓住那些碎片,但它们像沙子一样从指缝溜走。
王一澄在睡梦中动了动,无意识地抓住王胤澄的手腕,呢喃了一句模糊的话。王胤澄俯身去听,只听到几个音节:“……哥……别走……”
心像是被什么击中了。王胤澄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坐下,就那样静静看着弟弟的睡颜。这个场景如此熟悉,仿佛在漫长的时光里重复过千百次。
他忽然想起闫景昀的提醒,想起那些关于凶手技能的推测,想起自己笔记本上那组神秘的数字。所有疑点都像拼图碎片,在他脑中旋转、碰撞,却无法拼成完整的画面。
但有一点他很确定:无论真相是什么,无论这个弟弟是不是真的,他都已经无法放手了。
有些羁绊一旦形成,就比血缘更深刻。
他轻轻抽出手,起身去厨房。汤还温着,他盛了一碗,坐在餐桌旁慢慢喝。味道很好,是小时候母亲常做的老火汤的味道——如果他对母亲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
喝完汤,他回到客厅,在王一澄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他需要思考,关于案件,关于过去,关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弟弟。
而他没有注意到,沙发上“熟睡”的王一澄,睫毛微微颤动。在毯子的掩盖下,他的手紧紧攥着,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一场风暴正在酝酿。而风暴眼中,是两个注定要彼此伤害,却又无法分离的人。
窗外的月亮隐入云层,夜色深沉如墨。城市的某个角落,又一场火灾正在计划中。这一次,火光将照亮更多秘密,也将把所有人推向无法回头的深渊。
游戏进入下一关。而这一关的代价,或许会是某个人的生命,或是某个人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