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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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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教会就要来人了,明明以前不会有人来呢?”
蒲渡手拿着一封信,细细阅读,头也不抬地回答,
“静候佳音。”
“亲爱的女儿,我在歇巴兰港游历的时候,曾无意听说到,亚尔南领土有一件被隐藏的宝物,令我大吃一惊。
后来我发现。清廉的税务官身边的人又换了一批,证明都些是无稽之谈。
另,保重身体。
——鲁道夫留。”
蒲渡抖了抖信,挑了一下眉毛,无稽之谈?
“哦,对了,小姐。我昨天还听到旁人都在传,我们领地藏着一个宝物呢。”女仆用似是感到好笑的语气谈论起这件事。
蒲渡用漫不经心的态度说,“这可不是在撒谎,不过嘛,宝物在马特税务官手里而已。”
这当然不是马特税务官的幻想,在亚尔南领土上确实有一个宝贝,并且,因为那位傻子小姐顶撞了税务官,领主为表歉意,主动献上宝物。
看着娜塔莉不敢置信的表情,像是真的相信了自己所说的话,她感到好笑。
蒲渡只好用一本正经地说,“是啊,所以你要保密,不要轻易传出去。”
娜塔莉感觉自己接收到了很重要的任务,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想着绝不能出卖自己的小姐,许是入神了,没听到厚重的门外传来了几声脚步声。
蒲渡听力本就比常人要强上数倍,更何况久经沙场,就连兵书里讲过的所谓“兵不厌诈”、“声东击西”、“暗度陈仓”的这些计谋都是自己玩剩下的。
到我的地盘派所谓的探子,就别怪我给你们上演一出“反客为主”了。
蒲渡听着厚重门外有蹑手蹑脚的身影离去,中途还似乎过于激动,被东西绊倒,发出来了一声响声。
她低下头,欲掩饰自己不小心勾起来的嘲讽嘴角,却被刚回神的娜塔莉无意捕捉。
娜塔莉看得有点愣神,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似的,觉得那笑容好像能缠上身,哪哪都不舒服。
娜塔莉摸了摸手臂,奇怪,天气明明不凉,怎么自己后背上出了一层冷汗?
“谁家的仆人呢?”蒲渡敲着桌子暗想,无论是谁,只要马特税务官不想暴露出他过分贪污的事实,不给上面的人们足够的钱打理好关系,只要他一日不解释明白,他家中的那些财富是从哪里来的,他就一天得不到清白。
在那些人眼里,他不过是贼喊抓贼罢了。
因为他不敢告诉他的上司,他家中为何有那么多财宝?
欺上瞒下,中饱私囊。
以及有那么多财产为什么不会主动上供,是要留着给他那个肥胖无能的儿子吗?
蒲渡突然拍了下手掌,有些感慨到,马特税务官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可真是聪明至极。
而那时候,罪名已经摘不下来了。
蒲渡冷笑一阵,他解释不了的,他只能捏着鼻子认下这个罪名,还要寻找一样足够当亚尔南“宝物”的东西。
而最后,既然马特税务官说了是亚尔南领土的宝物,那么它就是,谁也不能抢,终究要还给亚尔南领土的。
…………
“不必通告了,我自己会走。 ”杰里米.门罗皱着眉毛,神情不耐地推开在城堡大门处挡着的男仆,
杰里米.门罗进入城堡,看着这堪称简陋的摆设,眉毛和眼睛皱的快要挨在一起,原本有些古板的脸显得滑稽,不过他也不需要在乎这些,因为他是位于教廷圣地——希丹美的一位主教。
位于圣庭的、独属于教廷管辖的主教,这已经足够他为此感到骄傲。
看着眼前的贵族小姐看见自己并没有行礼,也没有表达出对圣主的赞美,杰里米.门罗突然有些出奇的愤怒。
一个小小的、没有直属继承权的、并不富裕的领主女儿,为什么要如此傲慢?
她难道不知道她此刻是在挑战教廷的权威吗?
又或者是,故意为之,那他就要好好考虑到底要对教廷汇报些什么内容了。
杰里米.门罗并没有想到他感到生气的真正用意,或许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又或者说是,不会相信。
——他在嫉妒,嫉妒她的勇敢,她的无畏,她的自由又骄傲的灵魂。
因为她无拘无束的灵魂在一定程度上,已经触犯到了他的底线与利益。
蒲渡看着眼前的主教,舒展眉目,用含了蜜的嗓音说,“日安,主教大人。”
杰里米.门罗环顾了四周,故意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声,大声地说,
“怎么你们没有人在领土的界碑处等待呢?”
蒲渡看了一眼昂着头颅,从身体的一举一动中都深深表达出自己的鄙夷的主教大人,泰然自若的开口,
“可能是因为我们亚尔南领土太过于贫穷了吧,没有多余的仆人去迎接那么尊贵的主教大人。”
蒲渡看着一脸不信的主教,继续开口,
“毕竟我们领土不像里阿基郡那么富有,有那些多余的男仆。”
杰里米半信半疑,
“真的像你所说的那么贫穷?”
蒲渡看着一脸认真的主教,差点绷不住笑,遇到这样的人,是自己的幸运啊,或许老天都看不下去她在大昭的时候那种“悲惨”的命运,看自己太苦了,故意给自己的补偿?
这样的人,对于自己身份的过分自傲,又或者是对自己的过分放松,不骗一骗,都对不起自己的心。
“是啊,里阿基郡就连麻土的耕种与饲喂,都有专门的男仆呢。”蒲渡特意夸大了事实,借此想要知道麻土的一些被教廷隐藏起来的真相。
“如果不是那样的话,我们领土向来以热情好客著称,一定会给主教大人一个别开生面的欢迎仪式。”蒲渡在说着热情好客的时候加重了语气,像是要增强自己语气里的可信度。
她仔细观察着主教大人的脸色变化,发现他在听到里阿基郡有专门的男仆耕种麻土的时候,脸色已经变得阴沉,后来直接黑了脸。
蒲渡见麻土果然如自己预料的那般,有所隐情,勾起来了嘴角,在心里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真好骗。”
杰里米看着蒲渡一脸认真地讲出来了这些话,他以前从那个格外听话的税务官——马尔茨.马特税务官口中讲过,亚尔南领主的女儿心智单纯。
那么,既然这样的话,她讲的话就有很大的程度可以相信。
蒲渡看着杰里米主教大人像是把她当成傻子一样哄骗,心里感到好笑的同时,还是假装依据他的循循善诱,讲出了她要说出来的话。
“是的,那里很美。”蒲渡慢慢在眼里聚成了羡慕、向往的眼神,像是不好意思的说,
“那里很繁华,就连郡长大人也十分英俊呢。”
杰里米听出来她真正的意图在最后那一句,看着她眼神里对里阿基郡长的爱慕、崇拜之意,不由得轻视了她几分,这样的一位贵族小姐,还不值得马特那般忌惮,还特意向他提及到了她。
如果是一个爱慕虚荣,以嫁给里阿基郡郡长为自己的目的,只为了过上金迷纸醉的生活,那样的人,无论做出什么事情,都不足为惧。
他见过太多这样的贵族小姐了,美丽而贪婪,天真而又自私,她和那些小姐们没什么两样的,无非,杰里米看了看站在大厅里的蒲渡,发出了这样的评价,
——无非是过分美丽了些。
杰里米虽然不在意那些事情,却也在上流圈子里听过里阿基郡长——沃伦.伊登的情史,只能用贵族们的话评价,混乱不堪。
这样的贵族小姐,杰里米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长相,向来是沃伦.伊登喜欢的类型。不过可惜,她心高气短,命薄的很。
主教大人也不知道在惋惜什么,给蒲渡斩钉截铁地下了定论,
——过分单纯。
殊不知两个人对对方的印象竟惊人的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