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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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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巡抬起身后,直视蒲渡的眼睛,突然说,“小姐,是否可以去我的房子看一看?”
蒲渡看着郁巡此刻的姿势,须臾后开口说,“好。”
她知道这个时候的郁巡在向自己表明态度,一旦自己接受了,就证明自己与他会彻底成为一条船上的人。
她现在已经不去思考他是否可信了?如果郁巡还不可信的话,那她只能认栽。只能怪他演技太好,竟然能把自己骗过去。
“走吧。”
看着郁巡掩饰不住的震惊,蒲渡率先走在前面,仗着他看不见自己的脸色变化,闭上了双眼。
郁巡,这仅有一次的信任,我就给你了。
“你怎么会有这种书?”蒲渡看着满是医书的房子,在得到郁巡肯定的回应后,她拿起来医书仔细翻阅。
她皱了一下眉,又紧接着拿起另外一本书,接连翻了好几本书后,书页已经泛黄,翻得书显得破旧,但是因为主人的爱护,还是被保护的很好,“你会东方的汉字?”
不是自己不信,而是她一个能够看懂的人,看这种密密麻麻的字排在一起,都觉得昏昏欲睡,他学这个做什么呢?
难不成要像自己的名字一样,普渡众生?
郁巡看着蒲渡手中拿着的医书,风轻云淡的说,“嗯。”看着她有些茫然的眼神,像是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学习东方的医书。
“宿医师看我有天赋,就教了。”
他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回想起宿医师骂自己学习医术的话,“木不可雕也。”可是,如果自己也不坚持看医书,相信宿医师口中的“爽灵”与“重生”,自己怎么可能甘心呢?
“郁巡,蒲渡。”见吸引到了她的注意,郁巡顿了一下,轻声说“这是宿医师给我们起的名字,他说……”
“他说什么?”
宿医师说,你从小就粘着小姐,不如给你们一起改一个东方名字,也算是给你们凑一起了。
巡,意为巡视、查找,渡、意为横水而过。
宿关峙摸了摸小男孩儿的头,说,“你总归可以找到她的。”
“他说,我们这个名字的寓意好。”
好到只有我们两个人会叫东方人的名字,就像名字,我们一样般配。
蒲渡对于这种牵强的解释有些半信半疑,却也没有过多追问。
……………………
“小姐,你怎么会让领地上的人去寻找那种东西呢?”娜塔莉做完小姐吩咐给她的事情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虽然她很相信小姐,但是挖麻土干什么?
一个肮脏、污秽的东西,就是喂养畜生也需要一些麻烦的步骤。
蒲渡听着娜塔莉的话,在口中慢慢说出几个字,
——得不偿失。
是啊,得不偿失,饲养还需要专门的奴仆,那教廷为什么一直不允许麻土的食用呢?
又或者,麻土有其它的功效,不过,只是她现在还不清楚而已。
蒲渡摆弄起桌子上的弩.箭,瞄准了墙上的一个画像,似是嘲讽的开口,
“为什么不呢?”
就连一个不信仰圣主的人都会坚信,麻土是不洁的。
那么其他人呢?那些所谓的圣主教徒呢?
“砰。”
蒲渡突然发射弩.箭,看着它的效果,有些惋惜,可惜这个弩.箭只能发射一支箭。
教廷可真是权高位重,善于蛊惑人心呢。周渡不禁夸赞。
他们的一言一行竟被奉做圭臬。
圣主,那可真是一个好借口啊!
给那些假借圣主之名行苟且之事的教徒最光明正大的挡箭牌。
娜塔莉看着墙上挂着的画像又被击穿,不禁有些疑惑,怎么小姐从宴会回来后,就变得那么喜欢攻击墙上的画像了呢?
看着墙上的穿着碧绿色的上衣,一头及肩的棕色卷发,有一双蓝色的眸子的画像再一次被击穿。
她叹了口气,习以为常的问一句,“还是要这张画像?”得到小姐肯定的回答,重复着这几天的动作,取下,拿起,卷上,然后,娜塔莉拿着被击穿的画像再一次走出了房门,扔到了厨房里当燃纸用。
“真是可惜,画的还怪好的”娜塔莉看着燃烧起来的画有些感慨。接着在口中嘀嘀咕咕,
“看来下次又要多管郁巡少爷多要些画像了。”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郁巡少爷每次回来都要定期给小姐带这些面容各异的画像,挂在墙上,有时候还会给小姐指认画像上的那群人,真是奇怪?
蒲渡看着墙上空白的一片,笑了一声。
沃伦.伊登,里阿基郡郡长,教廷与王室推出来的铁矿代理人。
接着伸出一张手,拿着弩.箭,继续瞄准位于他画像身旁的位置,
“砰。”
蒲渡从口中模拟出弩.箭发射的声音,看着那张又威严又华美的画像,她眼睛里发出冰冷的光。
萨罗扬.朱利尔斯,里阿基郡的红衣主教。
看着画像中的内容,他身穿红色袍子,怀中握着《旧约书》,仿佛是在宣告圣主威严而又神圣的事迹。
勾结里阿基郡郡长,连年逃税,流放男人,强bao他们的妻子,她们有了身孕后夺走孩子,以满足圣主宣扬的慈悲。
一行行罪行,罄竹难书,这种人是怎么活得那么长久的?
蒲渡看着他明显比旁人要肥上一圈的身躯,看着他故作神圣的模样,不禁感慨,
——里阿基郡的主教可真是威严!
蒲渡慢慢走下楼梯,来到城堡后方,吩咐下人特意新建的锻造室,听着炼铁敲打的声音,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即使是只能单发的弩.箭的威力,也不容许小嘘,效果已经足够令人满足。”
罗斯金.哈里裸着上半身,使劲敲打着铁,拿着脖子上挂着的布,擦着身上因为近距离接触炉火出的汗,看到外面站了一位贵族小姐后,又擦了擦脸上的汗,用歉意的语气说,
“抱歉,小姐,不能为你行礼。”
蒲渡看着眼前的憨厚汉子,摇了摇头,并不在意地说,“弩.箭威力很强。”
罗斯金.哈里看着眼前的少女说,摇了摇头,“根据小姐您给的图纸,只能做出来单发的弩.箭,而且如果想要批量生产的话,铁不够用。”
“去找郁巡。”蒲渡听着他的报告,无意地开口说。
“可是少爷说……”罗斯金.哈里一下子住了嘴,郁巡少爷特意吩咐过他,要将自己认识他的事情烂在心里,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看着眼前的贵族小姐眉毛上挑,哈里咽了口唾沫,少爷也没有提过,小姐会这样使诈啊?
他见过的贵族小姐要么是高傲异常,不屑于搭理像自己一样的那些下人;要么就是被那些老爷们养在城堡里,是一群无忧无虑、异常天真、不知疾苦的大小姐。
哈里看着蒲渡,这样的贵族小姐,可真是他见过的第一个。
也难怪,哈里看着眼前的贵族小姐,少爷这么急急忙忙地把他从哥斯达黎加叫过来,大概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让少爷光是提起她的名字,脸上就凭空多了一些笑意。
蒲渡似笑非笑,却还是原谅了他的口误,
“不用担心,很快就有了。”
——很快就会有铁矿主动送上门。
罗斯金哈里看着小姐确实不太在意这件事后,还是决定要说出在自己心中藏了许久的话,“您还有没有其它的图纸了。”
说完话有些憨厚的挠了挠头,“就是可以连发弩.箭的那种。”
哈里研究过单发弩.箭的图纸,发现它虽然简单,但是在一些小零件的构造上足够新颖,甚至于,前所未有。
蒲渡看着眼睛已经冒着光的哈里,果然,这种制造鬼才,只有搔到他们心中的痒处,他们才会心服口服。
“哈里,想看连发弩.箭的图纸,你能为我做什么呢?”蒲渡像是一只魔鬼,循循善诱着她选中的人走进她的阵营。
哈里听出来蒲渡口中的意思,却还像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憨厚汉子一样,挠了挠头说,
“我还有一个徒弟,天赋很高。”
言外之意就是,他依然选择“孑然一身”,而他的徒弟则是这场交易的交换。
有天赋?蒲渡看了一眼语气里满是骄傲的哈里锻器师,希望他的徒弟不要让自己失望。
蒲渡看了一眼哈里,然后笑了一下,随意地撇给他一张卷着的图纸,
“那么,你合格了。”
哈里看着撇过来的图纸,手忙脚乱地接住,几乎是有些虔诚地翻开手上的图纸,咧开了嘴,无声地笑,紧接着,小心翼翼地询问,“小姐,这种零件是第一次这么设计的吗?”
蒲渡看着他谨慎的模样,“嗯”了一声。
这当然是天上地下的头一份的设计,这种连发弩.箭由屈正清一手设计,自己亲手改造,杀的大昭双极寨——最顽固的一群盗匪闻风丧胆,不敢再打着双极寨的名头出来祸害百姓。
那时,他们光是听到马蹄声就没了胆量,光是听到来者是属于她所率领的军队落荒而逃,这其中就有这连发弩的功劳。
可是连发弩.箭并不是她最想要的,她最想要的,是士兵。
——一群未经过训练的青壮年。
她更喜欢自己亲自训练士兵,因为只有她亲自训练出来的兵才会无条件的服从与支持她的命令与决策。
与自己父亲同辈的林将军曾经劝过自己,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做人还是要谦虚些。
但是,在大昭,她蒲渡就敢拍着胸膛说:她蒲渡带兵打仗就是第一,让那些将领难以望其项背,压得将军们抬不起头,她率领的将士就没有一个怂货。
她就是有那种自信,就凭她是蒲渡,她叫蒲渡。
就凭她自率兵打仗开始,就未尝过一场败仗,就凭安州战役,她以少胜多,收复已经在南越手中二十年的疆土,让那个反叛已久的南越再次臣服于大昭的统治之下;就凭她凭着手底下的三万亲兵,收回来了舟城十三洲。
蒲渡看着拿起图纸就不放松的哈里,眼里有锋芒闪过,
什么叫,你是郁巡少爷的人?
进了我的城堡就是我的人。
你的我的,说这种话,多见外?到最后,全都是我的。
蒲渡看了沉迷于研究图纸的哈里一眼,转身离开给他足够的时间钻研。
接下来,便是重中之重了,
——选拔青壮年,训练士兵。
若是没有人来报名呢,毕竟,自己的声名在这个世界真的不显赫。
那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凡是这片领土上的平民,按人头分配土地,允许土地私有制;
训练士兵,通过立军功来额外发放俸禄,而最为重要的是,她将会颁发新的政法来适应新的政策。
她要让她所统治下的领土,可以有自己的力量,足够保护这片土地不受外人的垂涎。
她想实现自己的理想,自然需要一些人,做一些事情,来判断是否能达成她的目标。
战神的封号啊,只要给自己一点时间,那么,这片克奥西大陆,将再次飘起她的战旗,她的名字将再次响彻这整片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