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激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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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染被接回府后，辰夕想将她接到揽月楼，可幕逸闻却执意不肯，硬是将竹园的偏房打扫出来自己住进去，主屋让给了初染，本准备给初染配个陪侍丫鬟，可初染却说什么都不同意，倒是每日开始负责照顾幕逸闻，在慕英天看来，幕逸闻不过是从外面买了个丫鬟回来，无伤大雅，也就没有过问。
倒是慕逸闻每每看见初染忙前忙后的便会心疼，“初染，你不必这样，太委屈你了，我让别的下人来做就好。”
初染微笑的握着幕逸闻的手，“能为你做这些我很开心，而且我不想别人打扰我们呢。”
“啧啧，你们两个真是的，那我来的可真是不巧，打扰二哥和嫂子了。”辰夕本是来看看初染住的可习惯，一进来就听见两人你侬我侬的，忍不住就打趣两人，心里是真的为幕逸闻开心，自从初染来了后，他的性子收了很多，好像一下子就成熟起来了，不在无所事事的胡闹找乐了。
“辰夕，你乱叫什么呀，我才不是你嫂子呢。”初染被辰夕一声嫂子叫红了脸，倒是更衬托的眼眸如水，看的慕逸闻心下陶醉。
“夕妹妹，你来的正好，你带初染在府里转转，熟悉下环境，我还有事要去爹书房。”见辰夕点头，幕逸闻又握住初染的手小心叮嘱一番，才离去。
辰夕带着初染在府里慢慢的走着，平时她到也很少在园子走动， “在府里住的可习惯？”
初染如今穿一身秋香色罗裙，头上用辰夕送的碧莲琉璃簪简单的挽了一个髻，不施粉黛，却远比在百芳楼更加楚楚动人，“其实哪里都好，以前不管走到哪里永远找不到归属感，但是现在有了逸闻，所以，有他的地方就是我的归属。”初染说的认真，可是两腮还是不免微红，姿态娇羞，她是真心喜欢和信任辰夕，所以愿意和她说这些，摸了摸头上的琉璃簪，“辰夕，谢谢你。”
“不过是个小饰物，当时看到它就自然想到你了。”辰夕看着那个簪子，果然还是初染带着好看。
初染拉过辰夕的手，辰夕手有些微凉，“你知道我说的不只是这个，你以莲喻我，赞我出淤泥而不染，辰夕，初染此生能遇见你与逸闻，无憾了。”
辰夕感到初染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不禁紧紧回握，似要传递一些什么，“初染，二哥与你能在茫茫众生中找到对方，着实引人羡慕，只是你们要面对的还有很多，但无论何时，都请你们不要放开对方的手。”慕英天官拜宰相，慕家孩子婚姻都逃脱不了利益的联合，如今二哥虽不嫌弃初染，可慕英天却是绝不会同意，他们要走的路，还很长啊。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主园中的流水亭，亭间有琴音飘出，起初辰夕尚未注意，初染的步子猛地停下，那亭间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穆瑞华和晟修，自晟修说辰夕不必再去落芳园学琴后，辰夕也乐得避开与慕瑞华起冲突的场合，上次的事情虽过去已久，可穆瑞华或者说是大夫人的目的却并未达到，不知何时又会出怎样的事端，辰夕趁他们没注意带着初染准备离开，谁知，穆瑞华却大声喊到，“那边不是辰夕姐姐么，怎么一看到瑞华在这里转身就走啊。”如今慕瑞华皓齿星眸，也渐渐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
辰夕不由得停住脚步，“本想与初染在这小歇会，既然瑞华你在这里练琴，我们也不便打扰了。”
“辰夕姐姐这么说，是瑞华的错呢，占了一整个亭子，都让辰夕姐姐和这位，叫初染对吧。”穆瑞华眼神在初染身上一扫而过，“初染姐姐的兴致了”
“你这是曲解，你明知道我家小姐不是这个意思。”一旁的锦柔急得出来帮辰夕说话。
“我有问你了吗？小小的奴婢敢对我如此说话，还是让我替辰夕姐姐管管多嘴的奴婢，悦心……”穆瑞华有气不能对着辰夕出，就想用锦柔发泄。
“锦柔，谁准许你多嘴了，下去。”辰夕拦住慕瑞华的话，声音严厉的呵斥锦柔。
锦柔被辰夕一训，眼眶马上红起来，低着头站到后边去了。
慕瑞华没教训到锦柔，心里更是窝火，转眼又扫向辰夕身边的初染，唇边扬起一丝嘲意，“我刚就想怎么初染这名字如此耳熟，难不成真是那上京第一青楼里的花魁初染姑娘？怎么，攀上我二哥的日子比在青楼弹琴卖唱来的好吧。”那话中的鄙夷那样明显
初染听的脸色煞白，辰夕实在看不过去，原本不想理会穆瑞华的无理取闹，可她却得寸进尺，“瑞华，如果我是你，有这些嘲讽别人的时间不如专心跟着先生练琴，难得爹爹找来如此好的师傅，你的琴艺真是对不起他的一番辛勤教诲，再有，初染既然来了慕府，早晚是二哥的人，你若随意贬低初染，恐怕二哥也不会同意吧。”
“你！你少拿二哥压我。”穆瑞华怒目瞪视，她没想到辰夕竟会如此直接会反驳她，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怕慕逸闻。
辰夕不再看她，转身向晟修歉然的施礼，“晟修先生，我本只是带这位新来的初染姑娘熟悉下府中环境，无心打扰，今日让您看了笑话，还望见谅。”
“不碍事，这位就是三小姐说的初染姑娘？”一直在一旁默默坐着的晟修看向初染，那眼中无悲无喜。
“奴婢，奴婢初染见……见过先生。”初染福礼时身子微抖，脚步虚浮。
辰夕略微有些惊讶，扶住初染的同时看向晟修。
晟修依旧坐在琴案边，手起弦动，细碎的几个音符间，却同时达到了最高音与最低音的极点，组合起来却不觉突兀，随后琴声又忽然消逝，似从未响起，“初染姑娘如今已是二公子之人，这礼晟修受不起，两位先请回吧，今日瑞华小姐的课业还未完成。”话中逐客之意明显。
辰夕自然道了别，也不再看慕瑞华，拉着初染离开主花园，辰夕见初染的面色实在不好，只得先扶她回竹园，幕逸闻一早就回了院子，看到初染面色也是一阵担心，“初染，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脸色如此难看？”
“不碍事，可能是最近换了地方没休息好，刚才只顾着玩了，也没注意，现在有些累呢。”初染语气间有些虚弱，幕逸闻赶紧将她扶回房。
这厢辰夕看着锦柔耷拉着小脑袋规规矩矩的站在自己身边，不由得放柔语气，“可是怪我刚训你了？”
锦柔拼命摇头，辰夕笑着将她摆动的小脑袋扶正，“那你如何还这样，锦柔一向都是爱笑爱闹的啊，这么安静，我还真不习惯。”
锦柔被辰夕一说更是委屈，“锦柔知道小姐今天是护我，如果不呵斥我，瑞华小姐一定会让悦心教训我，可是锦柔不怕，锦柔只是心疼小姐。”
辰夕看着锦柔会心一笑，“何必逞口舌之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是若因自己连累身边的人被欺负，那就不绝不能原谅，辰夕心里想着。
慕逸闻帮初染盖上棉被，陪着等她睡着，出来便看见辰夕拉着一脸委屈的锦柔说话。
辰夕听见脚步声，转身便见幕逸闻从内室走出，面色不善，“二哥可是和爹爹谈的不好。”
辰夕不提倒罢，一提慕逸闻就来气，双拳紧握，“爹爹一听是初染的事情，就把我打发回来了，说府里多了奴婢他不管，可如果是娶，就定当要是个门当户对，身世清白的姑娘。”
辰夕早就料到会是如此，可真到这时，也还是会觉得无奈悲凉，“二哥，最近大哥和爹闹得很不好，这事情还是暂且搁一下，这不是一两日便可解决的事情。”有些观念是根深蒂固的，尤其慕英天又是个极好面子的人，“如果你也加进去，没有任何好处，只怕今后宰相府再无宁日了。”
“哎……”幕逸闻深深的叹气也叹进了辰夕心里，她又何尝不想叹气，只是怕这样一叹，原本努力撑着让自己坚持下去的那口气也会随之消散，那时候就真的想要放手，不再理会这些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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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染自那日后，身体变得十分虚弱，幕逸闻担心的不行，只是请了上京所有的大夫也都查不出病因，只是说夜晚休息不好，精神匮乏，开些安神的方子就走了，但初染吃过却仍旧不见好，慕逸闻急的去找慕英天要求请太医来帮初染看病，两人自是又大吵一架，最终慕英天也没同意帮初染请太医。
辰夕虽生气，但也无济于事，慕英天不见她们任何人，摆明了坐视不管。慕逸闻看着初染一天天消瘦下去，他就更加着急，辰夕担心的看着他，“二哥我们要救初染，可你先要保重自己，如果连你也病倒，谁来照顾初染，以前娘曾给过我几本古药典，平时只是随意翻看，如今我回去仔细找找，看能不能有什么法子，我们不能放过一丝希望。”
“恩，也只有这样了，夕妹妹，拜托你了。”慕逸闻面容憔悴，也比初染好不到哪去。
辰夕回到揽月楼就将自己关进书阁，仔细回想初染的病症，来势突然，但除了面色不好，身体无力，也并无其他特殊症状，表面看起来就是普通的休息不佳，可如此很多日仍旧不见改善，辰夕繁复翻遍药典可仍旧找不出对病情有帮助的东西。
伏在桌上一整天，身子都感觉僵硬了，活动活动脖子，才感觉舒服些，“锦柔？”叫了几声没人答应，才想起小丫头说下午找她同乡的小姐妹，看家乡有什么土方子可以用的上，辰夕走到窗边看着渐渐变暗的天色，只是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没回来。
突然看见幻月湖对岸有几个人围在湖边，隐约传来戏闹声，湖里一个小小的身子正在拼命的寻找什么，待辰夕看清那个身影，便丢下书飞奔过去，“锦柔！你这是干什么，快点上来。”锦柔鹅黄色的小身子被水没过了腰间，傍晚暑气退却，凉风吹过，锦柔的小脸冻得有些发青，听见小姐叫她，停下手中的动作，辰夕伸手将她拉上来，转眼看见一旁的慕瑞华和悦心还有另外几个看热闹的侍女。
辰夕眼神透着寒意，“这次又是为什么？”
那样的眼神语气，慕瑞华觉得自己浑身一颤，可她强迫自己不要慌乱，“我怎么知道她干嘛跳水里去……”辰夕眼光直视，表情更是吓人，悦心也看出来这次辰夕是真的生气了，硬着头皮站出来，“是奴婢觉得锦柔的玉佩好看，想借过来看看，谁知她不给，结果我们抢夺的时候就不慎掉水里了，然后她就跳下去了。”
“悦心，不需要跟她们解释，慕辰夕，如果我没看错，那玉佩是我娘在你及笄里时送你的吧，我知道你如今得二位皇子垂爱，定是看不上我们这些俗物，但你随手送给个下人，是否也太看不起我娘了。”说到后来声音中满是怒意。
辰夕哪知那么多，及笄时的礼物都堆放在一起，她又一向不上心这个，只是没想到碰巧玉佩就是大夫人送的，看向锦柔，果然她也是一脸惊讶，想必也是才知道，“当时并未看清，这事情是我不对，改日定会去舒庆园向大夫人赔罪，只是……”辰夕看向悦心，“只是如今这玉佩没了，我要拿什么去请罪呢，悦心姑娘？”
悦心听到辰夕叫自己名字，顿时觉得手脚僵住，身子的恐惧先于大脑做出反应，“奴婢这就去找。”说完跳下湖，仔细的在水中寻找，此时天已完全暗下来，站在湖边都有些微微凉意更别说湿了身子在湖里的悦心，今日也算给她一个小小教训。
悦心平日仗着慕瑞华做后盾，没少欺负锦柔和别的侍女，辰夕不愿惹是非，便也睁只眼闭只眼，只是尽量避免让锦柔单独碰见她们，可谁知今天就这么一会，她们就忍不住来找麻烦，看着瑟瑟发抖的锦柔，辰夕不忍道，“锦柔我们先回去吧。”又对着慕瑞华道，“等下悦心找到了，麻烦瑞华让她送到揽月楼来，明日我自会去向大夫人赔罪。”不在去看慕瑞华气的发白的脸，扶着锦柔走回揽月楼。
回去赶忙把锦柔带到自己房间，那里有个大大的木桶，辰夕一向喜欢用巨大的木桶洗澡，烧好热水将锦柔按进去，“好好在里面呆着。”
锦柔没有反抗，只是一脸崇拜的看着辰夕，辰夕没好气的说，“干嘛这么看我？”这个傻丫头，为了块自己送她的玉佩，竟不顾惜自己的身子，亏幻月湖水不深，若是……辰夕不敢想下去。
锦柔将头埋入水中，好一会探出来，大口的呼气，喘着说，“小姐，锦柔很幸运。”自小被父母卖到宰相府做下人，从来都只有被人欺负，自从遇到小姐，虽然感觉上总是自己替小姐抱不平，可其实，却是小姐一直在保护她，小姐一向不喜惹府中是非，以前慕瑞华做的再怎么过分，甚至差点危及性命，都忍了下来，可是这两天连续为了初染和她出言让慕瑞华难堪也同时得罪了大夫人，辰夕待她如此，就是有一天让她用自己的命来报恩，也绝不会有一丝怨言。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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