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探同人+实验室之外的天空》阿D

23、遗嘱

　　23 给我的遗嘱

　　信封的封皮被打开，那是一些资料，一本户籍，两张存折和，一封信件。
　　资料已经泛黄，那有一张照片，是……有些熟悉样貌的年轻女人，身边站着的是偎依的男孩。
　　那张照片有字，写着：叙俊，七岁，与母在成川海滩。
　　还有一些照片，年代久远。但其中有一张照片，我很熟悉。是我的生父韩叙俊，与博士，与生母成智恩的照片。
　　那种有关我的……那样的预感，仿佛缓缓在我面前展开。
　　月亮下的露台上，在熙搭着毯子睡得很香，旁边还有睡着的哦凤。
　　我的手轻轻颤抖，展开那封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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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臭小子，我想你未必会打开这封信。
　　但我从未放弃一丝希望。我是说假使神看在我这个老太婆孜孜不倦所做的最后努力，那很大程度上，我有我作为长者的私心，无论你是圣人也好，是罪犯也好，在我眼里，你都一样。当然这绝不是纵容你犯罪的意思。你只要在我眼皮底下干坏事，也是会被毫不留情的痛揍的。
　　我的不长进的孙儿，如果你已经疲惫于郑正直，郑巴凛，郑在勋，事实上叫什么都无所谓，那只是一个符号，就像这段时间我喊你“臭小子”“喂，那个”，但如果你想有个新名字，我已经帮你想好了，你可以继承我的姓，如果你决定活下来，户籍原谅我自作主张的为你上好，我姓赵，但因为没什么给你取名字的灵感，自从你来了又经常下雨，你还是个爱哭鬼，我就再自作主张的给你取名字叫“赵河英”好了。这次我总归会在天上多保佑你，希望活下来的你成为英气的人。心胸宽广，虔诚向善。
　　我的一生，为我没有教好自己的儿子韩叙俊，中途执迷于自己的科学研究过早抛弃家庭，没有觉察到他的罪恶，没有及时矫正他的行为，延续到后代的悲惨而赎罪。我也为造成你今日的悲惨命运而忏悔。当我在新闻里得知你自首，我请私人侦探调查了所有前后的事件，为此感到深深的自责和愧疚。我决定将最后的人生，全部用于对你的补偿。但因为我这样失德的长辈，我无颜在活着的时候与你相认，我亲眼目睹你的痛苦，为此揪心。我知道很多大错早已铸成，但你并非自己想象那样冰冷残酷，我执念的认为你不是无药可救，因此，我做了自私的决定，将你从监狱带到这里来。
　　这是我最后的实验室。
　　也是你最后的笼子。
　　天大地大，那原本也是束缚我们的笼子。
　　这座村庄曾是在我的支援下建立的，这些村庄里的人，是从各处逃难到此集结的人群，无法返回原来的家园，这里成为安葬他们的故土。他们每个人都有着来到这里的理由，他们携带着普通人无法靠近的黑暗，罪恶，但他们也只仅有一次洗心革面的机会，重新做人的机会。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罪犯。他们有活着的理由，但一旦在这里犯罪，就永远不能再踏足这片土地。镇上的学校，是我捐赠赞助的。在那里读书的孩子，多半都是隐姓埋名的曾经档案犯罪的父母生下的孩子。但在你看来怎么样？我觉得制止犯罪的因素，是教育。那些孩子的善与恶，与普通孩子相差无二。
　　基因是我们无法改变的，但我觉得应该抛弃那样的东西。科学的意义如果无法让人幸福，也就没有存在的理由。科学的执念反而会做恶，我的儿子韩叙俊，就是这样的结局。人性何其复杂，你的母亲因为对他的怨恨和畏惧，因为对基因报告的深信不疑，以至于换子悲剧，在政治策论上造成了你与成耀汉一家的不幸，这个恶果又造成了更多人的不幸。生命对于我们任何人都只有一次，我想你已经注意到了，你拥有情感绝不是因为那是成耀汉的情感。那的确是来自于你自己的痛苦。也因此，你其实需要的只是别人对你说，你不再是怪物。或者，一开始就不是。你只是没有被及时认知和教导，没有被正确的告知你所做的事到底是什么样的。我想，他们都太软弱，太不会教孩子了。
　　我这糟心的老太婆，是希望你活着的。所以你不要过早的来陪我。这世界是什么样，你之前的认知实在是太微不足道。
　　在勋杀害的所有受害者的家属，我都皆以政府抚恤名义赠送了抚恤金。我觉得这行为看上去是有点糟心，但受害人家属还要活下去，有时穷着活和富着活，是很有区别。在这里我没有以“你所杀害的受害者”，是因为我认为你们有所区别。在你真心为那些行为忏悔时，你就不再是在勋。既然我是你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选择和你背负，你也稍微给我努力点吧。
　　我看得出凤伊喜欢你。但，这世上原本也没有什么经历，告知我们假使你伤害了别人最珍惜的一个人的性命，那姑娘还会不会爱你这种荒唐的驳论。人类有人类的伦理，但也有着远比伦理更复杂的情感，这也是我希望你活着的原因。无论怎样，不再做恶，坚持本心，你并没有被剥夺所有幸福的资格。活着才能有更多的感知。那也是让杀人魔不再杀人的原因。
　　总之，我是非常欣慰你最终也没有杀人。你就当韩叙俊的罪恶，被我全部带走。也别总是纠缠自己没有感情这种蠢问题。实在想我了，就对着在熙哭一哭吧。她什么都懂的。啧啧。
　　那个，如果你决定认真做人，也别总每天戴着口罩去镇上了。我想这里生活的一部分人不知道你是谁，有很小的一部分人知道，但他们或许也并不认为你是那个杀人魔。你也该试着，让自己别整天憋得像个七八十岁的小老头，我不想你的余生在苦情电视里。你要是担心杀人魔幸福会不会是罪恶和惩罚，那就戴上口罩去江南的夜店里看看那些政客的夜生活，你还嫩得很呢。
　　别以为我这把老骨头很有钱啊。等我前脚一走，你后脚就卷着银子花天酒地，那样我会立刻将你带走的。
　　后面的教堂要天天打扫。神像脏了我可不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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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是一个，老奶奶的鬼脸。
　　信件写到这里，龙飞凤舞的字迹。信件末尾有一排字，却是端端正正的。
　　“从我在这里开始认识你的时间到此刻，我的孙儿，我永远爱你。祖母——赵瑞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