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阴何处》墨落无何

9、狩猎，雪上添霜

　　挑完人家的筋，皇帝很是关心小王爷的生活，来探视的太监隔三差五就有一个，小王爷也没有把人轰走，因为他们手里多多少少拿了些东西。
　　其实皇帝并不想让他们拿东西只不过不拿东西老往人家府上打听不太好，所以每次拿的东西也只能称得上拿东西了。

　　皇帝一听说王爷的伤好个差不多了，便又整了个狩猎，还专程把王爷叫来，虽然一听就知道百分白不是什么好事，但也不能拒绝，于是在整场狩猎中，王爷就一直装透明人，毫无存在感。
　　有些不知情的还议论这曾经自诩京城第一的人是不是口气太过狂了，这种狩猎场面都拿不住，没看出有何过人之处。

　　声声质疑传入李清诀的耳朵里，李清诀只是沉默。几个曾经被李清诀收拾过的故意在李清诀面前扬了扬自己打的猎物。

　　还有的捂着嘴，偷偷笑着指了指李清诀身后小奴背的承装猎物的背篓，背篓空荡荡的，连不怎么会武的文官背篓里都有些兔子什么的。

　　广袖之中，李清诀的右手连攥紧都能疼出一身汗。
　　皇帝整场狩猎射到的东西最多，一高兴就忽然想和当年京城第一的凉安王爷切磋切磋――一听就知道是故意的。皇帝拿准了他自尊心强，断然不会轻易让人知道自己右手的事。

　　小王爷推脱了一下，也知道自己推不掉，那小皇帝就是冲自己来的，便用左手拿剑硬着头皮上去了，只挡了两下，手中的剑就被挑飞了，皇帝飞来一脚，稳稳当当的踹在胸口，小王爷趔趄两下，坐在了地上，皇帝甩着手中的剑架在小王爷脖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被踹倒时角度刁钻，小王爷下意识用右手撑地――当然撑不住，只是右手伤口又裂开了罢了。小王爷又偏爱穿广袖――在边关几年束袖穿够了。右手袖子被血染湿，沾在手腕上。

　　“陛下勇猛。”小王爷低着眼，不咸不淡地道一句，说完抿着嘴，一言不发。
　　“爱卿手受伤了怎么不早说，这是伤口裂了？朕的不是，朕太胡闹了。”然后太医也没传，大摇大摆走了。

　　张华阴走了过去，脸色难看得简直让人想问，兄弟，你打算杀谁啊。转身轻轻把小王爷搀起来，从怀中拿出备好的手绢和止血药，给小王爷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

　　几天后，皇帝派了个“要紧”活给小王爷，正月十五，上元节晚上，小王爷带着熬了几天夜做出来的文书，进宫述职，回家病了一大场。
　　“王爷昨日从宫里回来后就病了，或许是路上着了凉了吧，一直发热，用了许多药，也不见退热。”
　　“我进去看看。”张华阴道。

　　那仆人应了一声，往一旁退去，没一点防备神色，与接待皇上派来的人的神色全然不同。
　　前阵子抄家，走了许多仆人，这些天又招了些新来的。
　　新来的仆从问道：“这是个什么来历的人？”
　　“王爷的一个朋友。”

　　“有什么来头吗？”那仆从进过大家贵族，也进过小财户，看得出张华阴举手投足间透着的那股贵气，定当是个大家大户长大的孩子，便问道。

　　“没来头，不知道怎么认识的，应该是谈的来，王爷又知晓这人不是京城人，一直投宿，就收拾了府上几间空房给他住，他平日也没什么声响，除了时不时缠着王爷，也不怎么爱出去。你问那么多干嘛？”
　　是你讲多了……

　　张华阴进去，只见小王爷扶着床一直在那儿吐，就感到小王爷不会只是着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