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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逃命 ...

  •   时穗并未完全中招,把酒当醋那么喝的他心情郁结,一想到两个人可能正在外面颠鸾倒凤,火冒三丈!
      又想到明明是自己亲手把人给推出去的,看到尚清不怀好意也没有阻止,还笑嘻嘻的只说李蘅璋是自己的普通朋友。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亏越想越烦,趴在桌上把手里的杯子当李蘅璋,恶狠狠阴恻恻的死死盯着。
      死没节操的,骗子!
      沉浸在自己眉飞色舞活灵活现的想象中,以至于班主连续叫了他好几声都置之不理。
      强壮有力的手拿着味道诡异的方帕伸过来,从身后死死的挟持着。怕死到极点的时穗一脸惊恐,虽然不知道帕子上是什么,总归偷鸡摸狗的不是好东西。
      他当即闭气,就在自己快要窒息时,他装着脑袋一歪,陷入昏迷,把身后的人糊弄过去。
      流寇山匪?不对呀,没听说江阳闹贼!平安!他和尚清出去了,会不会脱了裤子被抓现行?
      狗日的会不会就这么急色上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尚清虽然是花旦会几招,可那几招花拳绣腿比我的三脚猫还辣鸡。
      他敬业的装作死尸,任由旁边的人毫不客气的拉扯自己,身体撞在桌角地上,疼的他在心里龇牙咧嘴:妈的,好疼。

      “轻点,老板叮嘱要完好无损,若是伤到了我们钱财两空,白搭了这一阵忙活。”

      中性的声音带着责怪,把做事的人吓唬的立马轻手轻脚起来,连连答是。
      时穗在心里皱眉:这是班主的声音,剩下几个人虽然没有说话,可是身上都是平日里戏班供奉的香料味和今晚的酒味儿。
      江阳戏班难不成还是潜伏的江洋大盗?
      不对!他刚刚说了老板!老板是谁?
      时穗百思不得其解:就不能让我安生的HE?搞些什么幺蛾子?我都已经挥刀断情忍痛割爱,和他划清界限了,还要玩我?
      班主又问:“怎么样?”
      “本公子出手,自然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尚清干净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清秀,褪去往日的活泼俏皮,圆润又带了一点深沉,让时穗似曾相识。
      他带着笑意的说:“看来你这边也顺利得手了。”
      “那外面那个就是我的咯!俊美无双心狠手辣,呵!我到要看看他在我的石榴帐下是如何又骚又浪!”
      时穗心中大骂:沃日,我的人你也敢碰!尚清你也不是个好人,亏我刚才还在担心你的安危。
      班主有些怒火,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又补充:“注意些分寸!老板说了,要活的!”
      尚清调皮的笑着说:“我还不清楚?”
      又拍拍手,朗声:“兄弟们麻利点,先把人捆了扔柴房。”
      “你们几个把马车准备好,连夜出发,免得夜长梦多。”
      他蹲在时穗跟前,捏捏他的脸,冷哼,妖妖娆娆:“陪你玩了这么久,就把你男人送给我当回礼吧。”
      他拍拍他的脸颊,挑起眉梢:“不说话就是同意了。”
      他站起身来,让开位子:“搬走!”
      时穗心里骂骂咧咧口吐芬芳,把尚清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个遍:送你麻痹!你妈坟头挂满秋千就等你去荡!老子的人你也配?
      还有色迷心窍的平安,堂堂秦王手起刀落杀伐果决,就这么栽在美人计上。
      等周围没了声音,人也撤了,门也锁了,时穗悄悄的眯缝起眼睛,适应了有些黑暗的柴房,确认没人了,才睁开眼仔细看看。
      柴房不太大,堆放了很多柴火,有些凌乱。
      时穗双手缚后,手脚捆着侧身蜷缩着,像只毛毛虫。李蘅璋双眼紧闭躺在他的一侧,与他如出一辙的躺在地上,脑袋埋着被黑发遮盖,人事不省。
      时穗用最快的速度审查了这个狭小的柴房。
      窗户禁闭,唯一的出口只有一个被紧锁的房门,门口有两道健硕的影子守着。
      门肯定是不能走了,强攻也不是上策!毕竟我这三脚猫功夫加上一个昏迷不醒的平安,怎么想都打不过。
      得幸于平日不懈的锻炼,柔软的他蹑手蹑脚的把双腿从缚后的臂弯里抽出来。借着手脚并用,警惕的盯着门外的动静,牙齿咬开手上的绳子。
      他虽然及时闭气,也多少不可避免的吸入了一些迷药,此刻有些四肢乏力。
      他强撑着挪动身子,把李蘅璋的绳子也解开,抱在怀里。拍拍他的脸,小声呼喊,把他的脸当面团一样不停的rua来rua去。
      “别装死啦,你倒是拿出看见美人就想草的气势,给我支棱起来呀!”
      对方毫无动静宛如死狗,正当他要绝望了,李蘅璋蹙眉,有些嘤咛。吓得时穗赶忙捂着他的嘴,靠在他的耳边低语:“别说话,我们被绑架了。”
      李蘅璋吸入十足的迷药,此时反应迟钝头昏脑涨四肢乏力,他脱力的靠在时穗的肩头,心中却有些窃喜。
      时穗把他抱在怀里,捋了捋他的头发,小声问:“怎么样,还能跑不?”
      李蘅璋借着他的力坐起来,扶着额头有些为难:“有点,勉强。”
      又说:“那迷香有些厉害。”
      时穗嘟囔:“可不是厉害,一个美人计就把你迷的晕头转向,在加上迷香那还了得,没给你揭开两层皮都是好的!”
      酸不拉几的翻了个白眼:“你要再不醒我都打算脱裤子尿你一脸,把你滋醒了。”
      李蘅璋一阵惊恐,挑眉不已,心道:我怕是成了个假婚。
      时穗指着门口,说:“他们正在准备马车,估计是要把我们转移出去。一会儿他们进来,我找个借口把他们引出去,你趁机就跑。”
      屋内很黑,浓厚的灰尘和霉菌的味道让干燥的空气更加压抑。
      李蘅璋面无表情的凝视着他,一言不发。
      时穗等不到回答,转过头来看着他,对上那双黑暗中深邃的眼眸,明亮安静。
      他抿抿嘴,一言不发。
      少顷。
      “得,当我没说!”
      他扶着李蘅璋,问:“能站起来吗?”
      李蘅璋眉头紧锁,撑着膝盖勉强站起来,点头:“四肢乏力,提不起内力,真打起来怕还要给你拖后腿。”
      他想了想:“你自己先跑吧。”
      时穗不悦:“说什么呢?”
      李蘅璋苦笑的抽出自己的手臂,推开时穗:“和离了,形同陌路。”
      时穗翻了个白眼,心道:这个时候还堵什么气?
      不理会他,盯了他好一会儿,洒脱的拂袖:“行,我可不愿意死在这种地方。”
      三下五除二的爬上天窗,游刃有余的扒着狭小的天窗边缘出去了,毫不拖泥带水,甚至没有留恋的回头看一眼李蘅璋。
      被留下的人孤独冷漠,迷药还在发挥作用,他为了不让时穗看出端倪让他担心,强撑了这么一阵,此时已经力竭,瘫在地上。
      苦涩的摇摇头,哭笑不得:我以为你嘴上说着不喜欢,每天夜里又偷偷的看我是喜欢我;我以为你看见我和别人亲昵,生气吃醋是喜欢我。
      是我想要的太多,奢求的太多了。你早就已经忘了我,你想要忘了我,你想要忘记和我的一切!
      即便是重逢后做了这些日子的夫夫,还如同以前一样的亲密无间。可在可能的生死面前,你依旧还是和以前一样,毫不犹豫的选择活着,三番五次的跑路。
      在你认知里我们之间没有过去那段刻骨民心的爱,没有割舍不断的小艾。只有冷冰冰的秦王和秦王妃这个让你讳莫如深逃之不及的身份。
      没关系,就抛弃我好好活着,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他陷入自怨自艾中,心如死灰,屋外烛影斧声,摇曳的昏黄的火光起起伏伏、明暗交替。
      细碎的声音急切、焦急,还有遮掩不住的恐慌匆忙的脚步声踢踢踏踏响起。
      门被突然踹开,门板被突如其来的大力掀翻在地。
      时穗站在门口,屋外火光滔天、人声沸腾,屋内一片漆黑,灯影熹微。地上的灰尘如雨,像是零落凡间的星辰,在光束中烨烨生辉、闪闪发光。
      他三两步冲进来,二话不说拉着李蘅璋的手臂环过自己的肩头,不等对方开口就把人扛着出去,头也不回的往外跑。

      “在这里,快!”
      身后的人察觉不对,已经拉伙结帮的提刀冲过来。

      时穗咬咬牙,扛着一个人让他气喘吁吁。
      李蘅璋四肢无力,腿疾复发,走不动路,闷哼一声,咬牙摇头说:“你自己跑。”
      时穗累的要死,一听他这么说,顿时气滞郁结,火大的吼:“屁话这么多去你妈坟头说去!”
      二人一脚深一脚浅的相互扶持的往山里跑。

      “不用追了!”
      班主提着刀,抬手阻止,又说:“钟山瘴气弥漫,时有野人狂兽出没,有进无出,夜里更是凶险。大家都是求财,没必要搭上性命。”
      他放下刀,看着幽深的丛林早已经把那两个微若尘埃的身影吞噬,说:“准备家伙,明日搜山。”

      两人气喘如牛的行走在冷清的山林里,耳边充斥着逃跑时夜里的风声呼啸;虫鸣啾啾螽斯振振,蝉声此起彼伏。
      略微见得前方水光潋滟波光粼粼,在月色下有些反光,时穗一阵欣喜,稍微放慢了脚步,扶着李蘅璋走到水边把他放下靠着树坐着。
      “这是山里的一处凹处,他们忌讳这山,想必不会进来。我们稍作休息,明早寻另一条路下山去。”
      李蘅璋拉着他的手腕,看身后并无追兵,却是林深不知处,幽深恐怖。
      摇头:“林深复杂,尤其是水边,夜里总会有猛兽伏击狩猎,不安全。”
      时穗拍拍他的手被示意他放心:“钟山没什么野兽,什么有进无出都是谣言,放心!”
      李蘅璋半信半疑的放开他,心悸不安的环视四周。雪盲症后夜视力急剧下降的他只能隐约辨认出林子里有些反光,是夜行的动物正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他对自己失望透顶,竟然自己中招了不说,还拉带着心尖尖上的人吃苦受罪。
      如果不是自己现在这幅模样,他哪里需要抱头鼠窜的东躲西藏到这样的深山僻林。把自己置于生死不明的地步?
      在闷不吭声的李蘅璋忧心忡忡时,时穗的求生本能已经让他搜捡了附近的柴火,用随身带着的折叠匕首划破石块取火。
      火光熠熠,驱散阴霾。
      他顺着他的视线往四周看看,安慰说:“这里真的没有猛兽,相信我。”
      信誓旦旦的时穗让李蘅璋心中困惑不已,他有太多的疑问,一直没问出口,憋在心里实在难受极了。
      “百姓都说这里毒气弥漫、野人狂兽出没,有进无出,称它为‘鬼山’。为何你只在江阳短短不到两年,却能对这座鬼山地形如此熟悉?”
      他眸冷如水,将心中困惑一吐而快:“为何你好像知道所有的事却又无能为力?纸片人是什么?为什么你一口咬定冬至必反?为什么你能提前准确洞悉所有的谋划,连时辰都毫厘不差?”
      “为什么,总觉得看不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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