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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擒拿 ...

  •   北塔寺某暗处,尚清一改平日的活泼开朗嘤嘤嘤模样,他还是那一身亮眼的红衣,负手在后,审视眼前的两三个人。
      “时穗在哪儿?”
      班主低着头,带着些嘲讽,恭敬回答:“您前脚一走,后脚他就提着吃食回家了,这会儿正被卢思晗絮絮叨叨的管教。”
      光线透过窗棂从屋外悄无声息的攀爬进来,在尚清身后看起来佛光普照,他冷哼:“那是假的。”
      班主与身后三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大为不解,说:“怎么可能是假的,那时穗成日和我们混在一起,就算一两个人认错,总不至于我们都眼瞎吧!”
      尚清鄙夷的讥讽:“蠢钝如猪!”
      “你……”
      被骂的人说着就要上前干架,被尚清抢先掐着脖子单手提起来,见人已经喘不过气,面颊涨的通红,班主当即跪地连忙求情。
      “公子请手下留情,老板安排的事确实是我们轻敌疏忽,此次必定万事听从公子调遣。”
      尚清扔了手里的人,看着奴颜婢色的班主,拿出手巾擦拭手心,说:“你倒是个会看眼色的。”
      班主擦了擦汗水,知道他不好糊弄,这才实话实说:“那人确实不是时穗,而是李平安身边的姑娘假扮的。是时穗看您和李平安走得近,吃醋,这才假扮成牛三岁来捉奸。”
      意料之中!秦王也不过如此,满脑子儿女情长,做出这种小儿女的姿态真是让人大失所望。
      他扔出一大袋金饼,说:“任务有变,杀了时穗。”
      班主心中忐忑:老板一直只说要活捉,还不能伤着。这公子怎么突然改变说要杀人?
      他踟蹰的不敢去捡地上的金饼。
      尚清看他起疑,怒道:“本公子是他身边的人,就知道你们做事不牢靠才来做了监工。”
      他周身阴寒:“再说,你们只为求财,事成之后在南门茜草下九村还有尾款,算起来可比你们活捉时穗得来的多十倍不止!”
      “这笔买卖做还是不做,你们自己算算。”
      一把匕首直挺挺的插在班主跟前的地板上,威逼利诱的让他不能不从。
      只能颤抖着双手把装着金饼的袋子拿起,问:“公子想要我们如何形事?”
      他一脸胸有成竹,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坐在椅子上说:“除了那个女的,李平安身边的时常跟着的男人去哪儿了?”
      班主微微蹙眉,一愣,一脸困惑:“这几日都不曾见到。”
      尚清志在必得,信心百倍的把玩手里的匕首:人的容貌气质或许还能伪装,但是那一份深情厚谊的眼神确实根本无法骗人,尤其是时穗这种忘记过去不记得曾经所经历过的调教的人。他只认为自己是个普通人,自然也不知道如何埋藏眼底深不见底的浓情蜜意。
      他抿抿嘴,直言道:“北塔寺附近清理干净了?”
      “清理干净了,除了李平安和牛三岁,其余都是我们的人。”
      尚清筹谋道:“嗯。派几个人佯装中计盯着那边的假时穗,一会儿晚膳我会找个借口让他出去,你们趁机将他解决了,剩下的事便不与你们相干。”
      班主点头,有些害怕的偷看他一眼,问:“那个,尾款……”
      尚清瘪嘴,鄙夷的说:“拿时穗的人头来换!”
      又问:“可布置好了?”
      班主志得意满的拍胸脯保证:“这寺本就是我们的地盘儿,公子放心。”
      “嗯。”
      尚清心中有些没有着落,他摇头说:“再去看看,确保万无一失。”
      “是。”
      班主这才带着人出去了。
      尚清放下匕首,褪去一身坚硬,单手放在肚子上,侧身推开窗户,傍晚的景色昏黄交替。
      他被贬为庶人,天策在李定君手里,暗部虽然无迹可寻但也并未与他有所联系,不足为虑!如今真正在他身边的,只有两个叛徒可用。
      尔茶只会些花拳绣腿,轻功绝顶,一手易容术以假乱真。
      高峙平时闷不吭声不苟言笑,但有勇有谋、智勇双全。或许正躲在暗处保护,又或许被派出去查探我的真实身份?
      秦王心思缜密喜怒无常,能定乾坤决胜负,运筹帷幄绝不只是知人善用这么简单。若不是身边跟了个浑身都是破绽的时穗,只怕是以假乱真就真的把我给糊弄过去了。
      你到底是早已经洞悉我的部署,佯装中了美人计,还是只是单纯的想让时穗吃醋?
      若是前者,为何还要只身犯险,更带着心尖尖上保护的紧的时穗深入险境?请君入瓮?将计就计?还是引蛇出洞?
      若是后者也并无不可能。在长安你就利用萧月娘气的时穗牙根痒痒,腆着脸回到你身边。失去时穗后你躲在过去的龟壳里不出来,好不容易找到了人,又对你若即若离,故技重施也不是没可能。
      呵!不管怎么样,看来都是有备而来,今晚怕是一场逃不开的硬仗了!
      尚清看着渐渐而下的夜幕,叹了口气。
      主上,为何您定要如此执着于时穗,非他不可?我在您身边多年,寸步不离。可他离开长安,您就执意让我跟过来守着,不让他受半点伤。
      就算我为您……你也能连眼都不眨的把我拱手奉出,丝毫没有一点不忍。
      若是没有他,您能不能回头看看我?若我比他更早认识您,是不是就能先他一步走进您的内心?不仅能成为您的左膀右臂,也能成为您的软肋。
      …………………………

      “软食果然名不虚传,当真称得上一个软字。”
      “这藕夹甜糯爽口,外酥里嫩又保留了荷叶的清香,一口下去只觉得唇齿留香。”
      李蘅璋对桌上琳琅满目的‘素斋’啧啧称奇连连称叹。
      尚清沾沾自喜的夹了一筷子平平无奇的金针菇放在李蘅璋的碗里,说:“爷试试这道。”
      李蘅璋挑眉,好奇的问:“这道又是什么名堂?”
      尚清笑语道:“这是把金针菇掏空,在里面灌上了虾泥,山珍海味尽在此处了。”
      李蘅璋大喜,放在嘴里咀嚼着连连点头,说:“不想清儿在是这般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在这佛家寺庙也能化腐朽为神奇。”
      他淡淡的扫了一眼捧着酒壶立在一旁伺候的牛三岁,话里有话的问:“也不知以后是哪个有福气的能娶了清儿回家。”
      尚清羞红了半张脸,欲拒还迎、暗送秋波,眉眼里满含魅意,拉了拉李蘅璋的袖口,期期艾艾道:“爷这么夸我,时穗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呢?会不会就不跟我做朋友了,嘤嘤嘤……”
      “管他那起不解风月之人作甚?”
      他勾起尚清的下巴,调戏道:“就是不知道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清儿是不是也上得了牙床!”
      尚清更是羞红了脸低着头借口夹菜缓解了自己的红的滴血的脸。
      时·牛三岁·穗没好气的弯腰给二人倒了酒,心里颓丧的真想上去把那个绿茶推搡开,转念又怕耽误正事,只能生生压抑着着。
      心道:狗比平安,看我一会儿怎么跟你算账!
      他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已经漆黑一片,几个小和尚提着灯笼跑来跑去的添灯火。
      收回视线,耳边还是二人的调笑不断,李蘅璋若有似无的用眼神调戏他,不怀好意的尚清轻描淡写的勾引着。
      时穗觉得无趣极了,os:他玩他的阴谋问鼎大位,我这种没追求又怕死的小市民瞎掺和个什么劲?为谁辛苦为谁甜?
      没事种种田开开店吃吃美食滚滚床单不香吗?为什么头脑发热脑子有坑的自告奋勇来受罪?自讨苦吃啊!就特么一种天气预报说了今天要下雨,结果无语!
      泄气……布局布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发作?还真沉得住气啊尚清,你不会还真想睡我男人吧?
      “那个谁你搁哪儿发什么呆呢?斟酒呀,装什么大头佛?”
      尚清是典型的有恃无恐见人下菜碟,看他只是个下人,就算在李蘅璋跟前伺候也只得到一个‘泻火’二字,自然不把人放在眼里。
      他呵斥了,时穗抿嘴点头,认命的抱着酒壶蹲下,倒了半天没倒出个名堂。
      尚清一看,倒是并不意外,说:“没酒了。”
      又冲屋外抬抬下巴,说:“再去取些来。”
      “是。”
      时穗点头,抱着酒壶起身出去了。
      李蘅璋单手撑在桌上,杵在额头昏昏沉沉,似乎是酒未尽兴,意情阑珊,浅笑低吟:“怎么拿个酒也耽搁这好半日不回来?”
      尚清看他醉意上头,身形有些不稳,倒是正经严肃了不少,自顾自的坐在他的手边,抄起桌上的残酒自斟自酌起来。
      酒送到嘴边,想了想,又放下,扭头问:“爷,您这是真醉假醉?”
      李蘅璋意在言外的问:“真醉如何,假醉又如何?”
      尚清手指托起白瓷酒杯,把一瓮酒泼在地上,观赏着那个裂纹的陶瓷杯,眼里噙着笑意:“真醉便是兴之所至成其好事,就是不知道让时穗知道您背着他偷吃,他还肯不肯原谅您。”
      “或许……”
      “他又一走了之,让您又痴痴傻傻的活在过去呢?”
      他有些羡慕的松开手,让酒杯顺着手心落在杯盘中:“得君如此,让人好生羡慕。”
      李蘅璋一言不发的看着他,摇摇晃晃,蹙眉的用手指按摩额头,似乎有些难受。
      尚清说着,脸色一变,顿时有些狰狞,龇牙咧嘴,恶狠狠的抄起酒壶扔到柱子上碎了一地,怒吼:“为何他时穗总是得到这些青睐?你也好,他也好,为何偏偏是他!”
      他眼中阴狠毕现,咬牙切齿:“对唾手可得的东西如此的嗤之以鼻不加珍惜,他那些视而不见的宝物,明明是别人毕生都不能望其项背?”
      “既然有了你就好好地滚出他的视野,你们俩爱的要死要活都与我何干?”
      “为何偏偏……”
      过了好一阵,屋内屋外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安静,一阵心慌涌上尚清心头。他扭头看李蘅璋依旧面无表情的凝视着他,并无半分不妥,或许是常年在腥风血雨中行走的本能,他心中暗叫不好,双手撑着桌面欲起身。
      李蘅璋扬眉,悠悠的问:“如此着急是为何?你还没说便是假醉又如何?”
      尚清浑身发软,勉强撑着起了一半又跌回原位,瘫在桌上,阴寒的看着李蘅璋,连内力都早已经溃散的无法聚集。
      “你下毒!”
      “并未,不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李蘅璋撑着额头看傻瓜一样的看着他,摇摇头一脸孺子不可教:“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你当谁都和你一样愚不可及?”
      尚清中毒提不起内力,又喝了不少酒,早已经是强弩之末,只是沉溺于对时穗的恨意中未能提前察觉。
      此刻已经算是毒入骨髓,半分气力都没有了。
      他有些气喘的指着李蘅璋,丧声歪气的说:“别得意,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李蘅璋依旧撑着头,眸深似水面冷如霜:“确实如你所言,你下毒的方式很巧妙,可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能以身下毒确实十分豁得出去?”
      “在杯壁外侧涂上毒引,在推杯换盏之间把真正的毒下在你自己的筷子上,不可谓是刁钻!”
      他拍手鼓掌:“本王由衷赞叹一句你的忠心!”
      当是时,屋外响起刀剑短兵相接的声音,打断了屋内人淡定的闲聊,都全神贯注的侧耳倾听。
      尚清挑眉:“雅坐无趣,不如打个赌?”
      李蘅璋聚精会神,凝眉阴郁,丝毫不搭理他。
      尚清成竹在胸,轻蔑一笑:“就赌时穗的命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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