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罗小公主养成计划》老鸽

74、猫要黑化了怎么办

　　终端像块烫手山芋，在你手上震个不停。

　　屏幕上“米德加尔好大儿”的备注此刻像是在尖叫着嘲讽你。
　　而萨菲罗斯在你故作轻松的时候，已经不声不响转过身，用沉默示意你接听。

　　“接吧。”他说，“不理会，到时候为难的人恐怕也是你。”

　　你看着不远处他的背影，把心一横。

　　唉，萨老师说得对。
　　长痛不如短痛，接！让他骂，骂完你该干嘛干嘛。

　　然后，电话接通的瞬间，路法斯·神罗那淬着冰碴子一样的声音就精准地刺穿了你的耳膜。
　　“——终于舍得接了？我还以为，就算花超出对普通投资的精力来调动那个首席的1ST，都把你救不回来了。研究员。”

　　你深吸一口气，把差点脱口而出的吐槽连同心虚一起咽了回去，绷紧神经准备迎接预料中的雷霆震怒。
　　“副社长，你听我解释，刚才我不是故意的，我怎么会有这个胆子挂你电话——”

　　“你的那些问题，回来一并算。想想要怎么解释这一切吧。海蒂·布朗。”

　　预想中狂风暴雨般的斥责并未降临。
　　听筒里传来的下一句让你直接愣在当场。

　　“现在，把终端给萨菲罗斯。”

　　你：“......？”

　　路法斯主动找萨菲罗斯？
　　是五台山哪种会挖地道的魔兽终于啃穿了神罗大楼，还是宝条把自己作死，还是太阳终于能从西边出来了？

　　尽管抱有新奇感和轻微的疑惑，你也还是往另一边走去，移动到萨菲罗斯身边。
　　你迎着对方的目光把手机递过去，看着他指了指终端，动作僵硬得像在传递一枚炸弹。

　　萨菲罗斯似乎也顿了一下。但最终，他还是从容地接过。

　　你竖起耳朵，只听到他对着话筒那边极其简短地“嗯”了两声，然后是用一种公事公办的、听不出情绪的语调开了口。
　　“知道了，我会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

　　然后，不等对方有任何回应。

　　“咔哒”。

　　通讯□□脆利落地切断了。
　　你盯着他反手递回来的已经暗了屏幕的终端，用眼神缓缓打出一个肉眼可见的问号：“......他话没说完吧？你刚才是挂他电话了吗？”

　　萨菲罗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转身用背影告诉你谈话结束。
　　“他说让我送你去指定地点。”他迈步向前，声音平稳无波，但步子却变快了，“有人接应。”

　　你看着他又看看手里安静的电子产品。一种极度的荒谬感和疲惫感同时涌上心头。
　　很快，你做出了决断。

　　——说服萨菲罗斯的可能性也许很小，但......绝不为零。

　　“等等！”

　　你小跑两步追上他：“我不回指定的地方。且不说我，你......你现在还能专心执行什么任务吗？”

　　萨菲罗斯：“......”

　　你一面追着他的步子，一面仰起头看着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侧脸，几乎都听得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如擂鼓般地响动。

　　然后，你把话说了出来：“萨菲罗斯，说真的。现在出了这么一些事，你就没什么想知道的？还有，你不想再和露克蕾西娅见面吗，她应该有很多你想知道的。上一次......你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不是吗？”

　　“要不你也先‘消失’一段时间好了？我保证，不需要很长的时间。如果有什么问题，应该最后都算在我头上——”

　　萨菲罗斯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转过头，那双浸染了冷绿的兽瞳在昏暗光线下锁定你。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像在审视着什么一样。

　　就在你以为他会嗤之以鼻或者直接无视时，他却再度开了口，声音低沉。

　　“......你想好了？”

　　“当然。”你答得飞快，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坚决，“我看起来像在开玩笑吗？”

　　——眼下能够完成任务的路线，你正处在这个重要的节点。你想。
　　尽管现在系统不知为何看不到那些指令，但你还是要继续完成那些任务。

　　眼前那些红色的报警信号仍然还有一些没有散去，它们甚至会时不时阻碍你的视线，令你感到莫名烦躁。

　　杰内西斯的问题，萨菲罗斯可能的变化，你都要想办法解决。
　　从优先级看来，路法斯已经被塔克斯保护了起来，危机已经解除，并不是你第一个要严密考虑的对象了。

　　而这些1ST的战士，很显然问题要大得多。

　　至于完成之后如何面对路法斯的怒火和追问......那是之后再慢慢考虑的事。
　　就算最后还是要到下一周目，你还是多少得在这个周目努力推动任务。

　　至少.......有关杰诺瓦的任务，有这个机会你就要上。

　　不过，虽然话是这么说，你也并不觉得萨菲罗斯会是三言两语就被说动的人。

　　——除非这件事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就在你这么思索时，却看见银发的战士拿出了属于他自己的终端。
　　下一秒，萨菲罗斯的手指在终端上轻轻一捏。

　　微弱的电路板碎裂声响起，屏幕上最后一点光泽彻底熄灭。

　　你猛地抬头，撞进他低垂的视线里。
　　迎着你略显惊讶的目光，青年嘴角极淡地弯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用一种陈述事实般的平静口吻这么说了。

　　“战争中通讯失灵是常事。”

　　“......”

　　你看着他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瞬间明白了这看似疯狂举动背后的含义。

　　某种混合着震惊和一丝绝处逢生的情绪攫住了你。

　　“......谢谢。”你听到自己干巴巴地说。

　　“不必。”他移开目光，望向树林深处宛若深渊般无尽的黑暗，“我自己也有必须弄清楚的东西。”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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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在这个世界经历过那么多周目里有什么令你感到影响深刻的，除了不做人的路法斯·神罗也有似人的另一面之外，还有的便是你和萨菲罗斯竟然会有一天能“达成共识”。

　　——虽然这个共识在你看来，脆弱又虚幻。

　　你们都想找到杰内西斯，并且也决定要先前往巴诺拉村守株待兔，看看杰内西斯会不会回到那里。
　　但除此之外，却也不单只有这一个目标。

　　萨菲罗斯自身仍然有着想要找到什么的想法。

　　“杰诺瓦本身，究竟是什么？”

　　某一天晚上，点燃火焰之后，青年便如此问了出来。

　　“......露克蕾西娅小姐没有告诉你吗？”你愣了愣，“我还以为上一次聊天的时候她说过。”

　　“她告诉过我，我是怎么诞生的。但对于‘杰诺瓦’本身......没有。”

　　“嗯......宝条博士怎么和你说的？”

　　“那个男人，他只会说一切都是‘完美’的，包括‘杰诺瓦’。说不定它的来源是更久远的古代生物。——在人类之前。”

　　此言一出，你就感觉到了胃在隐约作痛。
　　——出身问题是解决了，亲妈也找到了，但这个病毒生物还没有解决。

　　也就是说，杰诺瓦随时还可以在萨菲罗斯的脑子里和他说话呢。
　　这种情况之前就有过吧？

　　......要在这个地方告诉他真相吗？

　　你不确定这些信息会不会和前几周目一样对他的精神产生冲击，忍不住便偷偷观察他的状态。

　　而这种细微的试探立刻被他捕捉到了：“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突然而来的风令火焰噼啪摇曳一瞬，他的声音沉了下来。
　　萨菲罗斯那双眼睛里浮现的一丝近乎“柔和”的东西瞬间褪去，被一种被冒犯的冰冷锐利所取代。

　　“海蒂。你是在害怕么？”

　　——某人敏感的神经，好像又被触动了。这不是精神状态明显还不自然吗！
　　这么一瞬间反应过来，你赶紧摆手，半真半假地解释：“我得确认你精神稳不稳定。你看你现在这状态，再听点劲爆消息，万一失控了怎么办？”

　　为了让自己的说法更有信服力，你甚至用自己打比方，试图冲淡紧张气氛。

　　“你知道我情绪不稳定的时候听到一系列糟心事会怎样吗？我会无差别攻击的。虽然我打人不疼，甚至还可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就是了。但换你动手，这个严重程度可就不一样了哦？我可不想成为沙包。”

　　一触即发的诡异气氛因你这番带着点自嘲的解释，暂时得到了缓解。

　　萨菲罗斯凝视你好一段时间，最终，他只是又垂下了眼。
　　“......你似乎总是有你的道理，海蒂。”

　　他不再追问。

　　第二天的日光在林间开始洒落时，银发的战士起身灭了火焰。

　　“那个......萨菲罗斯。去找到杰内西斯后，还得再去一个地方把疫苗给拿走。”你看着他说道，“那里离巴诺拉村应该不远。”

　　他沉默地点点头，却在之后往反方向进发。

　　“等等，方向反了。那边是尼布尔海姆，另一边才是我们要去的地方......”话音未落，你察觉到了什么，在他身后微微变了些脸色，“还是说，你想先去尼布尔海姆？那里可没有什么我们要找的东西。”

　　“有关杰诺瓦的文献。”你听见他说，“在那边的图书馆。在宝条之前，加斯特博士的研究记录，应该都在那里。”

　　一听到这几个关键词，你头都大了。

　　坏了。那个地方本身就是个巨大的陷阱。

　　而现在的状况很显然比其他周目要麻烦一些。
　　原本要去尼布尔海姆时，扎克斯也应该在的。

　　可现在萨菲罗斯想要知道真相的时间再一次提前了。

　　“要不，我们还是先直接去巴诺拉找杰内西斯？你想看的东西不会跑......”
　　你试图劝阻，努力压抑着声音中的急切。

　　“不行。”

　　出乎意料的冷硬回绝。
　　而下一秒，他又像是意识到了这不受控的情绪外露，因此而陷入更深的沉默。

　　在注意到你也不说话时，他最终也没有解释，只是生硬地补充。
　　“我会尽快解决这些的问题。”

　　“那要不然我现在就告诉你真相——”你费劲跟着他的步子，直接破罐破摔。

　　“海蒂，”他打断了你，带着一种过于理性的残酷，“这个时候说出来，没有人会相信。”

　　“——或者说，你没有证据。”

　　“......”

　　行吧，完蛋了。

　　你知道无法说服他了。
　　认命地叹了口气，你在疲惫地思考一阵后又追上去：“要不你先走慢点呢，萨菲罗斯，我跟不上。”

　　银发青年停下步子，缓缓转过身来等你。
　　你双手支撑着自己膝盖喘了一阵，在感觉到缓过来的时候起身用一副壮士断腕的表情，伸手拍了拍他坚实的臂膀。

　　“好吧。如果你一定要去。那么去哪里都得让我也跟着。别问为什么，问就是我要见证到最后一刻。”
　　——死也要死个明白，这一次你一定要跟他进那个图书馆！你想。

　　光顾着给自己做“视死如归”的心理建设，你甚至没注意到萨菲罗斯在闻言后，低下头又看了你很久。

　　你以为他又要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时，他却用一种近乎奇异的语气开口。
　　“......这就是那个时候你说的，要做的......‘努力’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极淡的笑容在他脸上转瞬即逝。

　　......什么时候？
　　你一下没反应过来。

　　但很快你似乎就意识到，他大概指的是数年前你们在地下见面时的谈话。
　　对此，你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吞下了想要说的话。

　　——你是说过要努力，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实现诺言啊！搞不好这回又走在暴毙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