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这是胸肌还是水泥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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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你们便到达了目的地所在之处。
尼布尔海姆的图书馆总是弥漫着沉淀了数年的纸页气味。在黑夜降临的时候，冷黄色的灯光下总会有星星点点的尘埃飘浮在空气之中。
时间仿佛在这里凝滞。
自进入这诺大的室内，萨菲罗斯便像一尊银白的雕像般凝固在堆积如山的古籍前。
整整数天，不眠不休。
青年最开始还会搭理一下你说的话，到后来径直专注于书页而无暇估计其他，一言不发地反复咀嚼论文和文献上留下的每一个字符，像是要将那些冰冷的文字全数烙印进脑海之中。
而你则在陪着熬了两个大夜之后，蜷缩在角落的扶手椅里，疲惫得眼皮直打架。
......感觉神经开始比图书馆里那些个能轻易撕碎的废纸还要脆弱了。你想。
视野中的系统界面像坏掉的霓虹灯，在边缘疯狂闪烁刺眼的报错，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像针刺一样挑战着你的耐心。
而无法令它完全停止也调不出任何其他的数据来，你只能试图转移注意力，继续用终端给路法斯·神罗发定时短信报备行程，把这一路上有用的情报与你们行径过的痕迹一一敲下。
在此之前，你跟着萨菲罗斯从毫无信号的密林一路到达了尼布尔海姆，累得够呛。
经过村子时，这里的居民在看到你们的时候表现出了极为淳朴的热情。特别是在看到萨菲罗斯那一头标志性的银发和如宣传般如出一辙的打扮后，大部分人似乎便也瞬间能知晓他的身份。
不仅如此，留守在这里的神罗士兵们似乎尚未接收到其他异常报告，他们对于萨菲罗斯的到来仅只是表达了意外便再无其它。
这里的人对你们的到来是极度信任的。甚至还有一家姓洛克哈特的人主动给你提供了帮助。尼布尔海姆为外来者带路的向导布莱恩·洛克哈特甚至让他的女儿蒂法为你送来了一双新鞋。
当你打算关上图书馆大门时，年轻而颇有活力的黑发少女弯着眼睛将那双实用而舒适的靴子交给了你。
“有什么需要，随时和我们说哦。海蒂小姐！”
这个你在前数个周目里间接或直接接触过的女孩在冲你热情wink一下后便跑开了。
在那之后......便是现在。
看了一眼时间，第三天凌晨，你终于撑不住了。
发送完最后一条定时短信后你把滚烫的手机塞进口袋，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入睡的。
意识沉入黑暗前，你最后的念头是，这简直比你连着三天打游戏还不睡觉的感觉更极限。
不知道过了多久，你猝不及防地猛然惊醒。
感受到唇边的湿意，你垂眼一看，发现自己正像被抽掉骨头一样瘫倒在一本厚重的《古代种神话考》上。
而那本书的扉页......已经留下了你不少口水。
你：“......”
迷迷糊糊用意志支撑自己坐起来，你伸手擦了擦嘴。看着视线中仍然没有消除的红色警报，感觉到太阳穴突突直跳，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和焦虑。
紧接着，你察觉到了冰冷而令人心悸的异样。
——令人不安的静谧。
......坏了。
你彻底清醒了，从座椅上弹跳起步，抬起头就看到了不远处那个银色的背影。
图书馆里大部分灯火都已熄灭，唯有萨菲罗斯所在的那一小片区域被一盏昏黄的台灯笼罩着。
光线下，你看着他像是沉浸于与谁的对话，慢慢转过来，侧脸被影子衬托得轮廓分明。
他早已放下了那些陈旧的书籍，像是看着某个虚无的幻影，嘴唇无声地翕动。
没有多想，你第一时间往前走去：“......萨菲罗斯？你还好吗。”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肯定不好。
但此刻除了这么说，也没什么更好的开场白了。
很快，你就发现他没有理会你，但却又默许了你的靠近。
直到你逐渐接近他时，才听明白他究竟在说什么。
“......是的，母亲......” 青年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诡异的虔诚和确认，“我明白。我并非......真正的人类。您是对的。”
你心脏猛地一沉，寒意瞬间爬满脊背。
——果然，是杰诺瓦。
没猜错的话，他的外星生物老妈在和他直接沟通。
几乎都不用再思考，你当即便打算出言干涉，三步并两步冲过去：“你在和谁说话？萨菲罗斯，是‘她’么？”
他停下了低语。沉默一段时间后，又缓缓看向了你。而被那双埋在阴影之下的眼睛所注视着的你，高调地显露出了某种你极为熟悉的......傲慢。
好吧，这下似乎和你之前那些周目遇到的大BOSS没两样了。
......感觉要重开。你想。
就在你这么想的时候，仅仅一瞬，那层冰壳却又忽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他认出了你。
“......没关系，母亲。” 他对着虚空，声音竟奇异地柔和下来，带着安抚的意味，“她是安全的。”
然后，他转向你，荧绿色的非人瞳孔清晰地映出你的身影，缓缓重复着某些字眼，像在确认锚点：“海蒂......海蒂。”
他绕过那张落了灰的书桌，迈着轻如鬼魅的步子站在你面前，低下头便轻而易举用自己的影子彻底笼罩的你。
银发青年低沉如大提琴的声音带着一种完成使命般的奇异满足：“我找到了。我解决了我的问题。海蒂。还真是要谢谢你。”
你：“......”
——谢我？谢我给你激活了最终BOSS的开关吗？！
你在内心绝望又无奈地吐槽。
但尽管如此，眼看对方还算能交流，你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谢我什么？”
他直起身，眼尾看着你微微弯了弯，笑意却没有直达眼底：“我体内流淌着另一半......天外的血脉。这便是我与常人不同的根源。无法融入自然是理所当然。”
像是在陈述一个绝对客观的真理，萨菲罗斯语气平静而又欣喜。
“所以，我与母亲沟通过了。也许......创造一个能容纳我们存在的世界，会是个不错的想法。”
——你别说了，你也别产生什么想法了，大祖宗！
你只感觉到自己脑子“嗡”地一声，气血上涌。
但很快，你就反应了过来。
......文献上所说的杰诺瓦，并不是古代种。
不对，这一次似乎和前数个周目不一样。
——加斯特的论文里，并没有确认杰诺瓦就是古代种。
难道说是因为上一周目......你对加斯特说的那些话？
你都快忘了这件事了。没想到加斯特博士最后竟然真的修改了论文结论！
现在你可以说了，他真是个严谨的好学者。
你苦中作乐这么想着，转而再度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精神状态存疑的青年身上。
尽管如此，萨菲罗斯虽然没认为自己是古代种，但他听着还是要灭世。
思考间，他挪动了步子与你擦肩而过，直直前往图书馆大门。
“等等！”
你用尽全身力气扑上去，死死抓住他的手腕。
“你的母亲不在这里。想想露克蕾西亚！想想她——之前我不是和你说，咱们去找露克蕾西亚吗？”
萨菲罗斯的动作顿住了。
他缓缓低下头，侧过身来，巨大的阴影将你完全笼罩，仿佛一座即将倾覆的山峦。
“人类的......母亲？” 他咀嚼着这个词，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她因我而痛苦。这便是弱小最直接的证明。她不过是想用那份内疚的情感......束缚我。”
“......”
“但她爱你，萨菲罗斯，不然她不会内疚。” 你努力忽视脑袋上因为脱力而滑下来的冷汗，据理力争，试图用这原始情感撼动哪怕一丝他冰冷的逻辑，“露克蕾西亚会担心你，会因为你的遭遇而痛哭，对于她来说，身体上的痛苦根本不过是......”
“爱？”
这个词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了那么些微的涟漪来。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一条细线，周身的气势瞬间变得凛冽而充满压迫感，带着令人窒息的侵略性。萨菲罗斯嘴角勾起了极其讽刺的弧度。而在那之间，存在着某种冰冷的探究和难以被人察觉的狂躁。
“......‘爱’？” 他重复着，声音低沉得如同深渊的回响，“啊。对了。爱。”
他的眼睛死死锁住你，仿佛要将你每一刻的反应都看穿：“从过去你就一直在说这个东西，海蒂。”
事情突然发生，快得你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用带着黑色手套的手精准扼住了你的脖颈，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没有让你因此而窒息却也带着不容抗拒的掌控力，轻易将你整个人从地面提起。
——双脚瞬间悬空，你被迫与他平视。
那双冰冷的、如同爬行动物般的竖瞳近在咫尺。内里却翻涌着复杂而危险的暗潮，与往常那份“柔和”或“包容”完全不同。
“我记得你说过。” 他的声音像淬了冰，“我有‘学会爱人的义务，也有被他人所爱的......权利’。”
“......没错。”你艰难地回答着，自然而然意识到他说的究竟是什么。
但你没想到的是，这句话能被他记得那么久。
话音刚落，你便听到了布料撕裂的声音。
一片巨大而漆黑的单翼如同破茧而出的噩梦，猛地从他背后展开。
图书馆昏黄的灯光在那片羽翼上投下诡异的阴影，将眼前人俊美的脸庞衬得如同降临的恶魔。
他用那双彻底褪去人类温度的眼睛死死盯着你，轻易拉近了你们之间的距离，鼻尖几乎要碰到你，可温热的呼吸却让你感到如坠冰窟。
“那么。” 他沉下声来，每一个音节都敲打在你濒临崩溃的理智上，“在看见这幅样子的时候......”
他微微侧头，那片巨大的黑色单翼在你眼前缓缓展开，遮蔽了仅存的光线，投下浓重的死亡阴影。
“你们也还会‘爱’我吗？一个和你们不同的怪物。——或者说，你。”
他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冰冷而不容置疑的诘问。
“嗯？”
你说不出话来了。
你倒是想说，但此刻却感觉自己的脑浆都快被他掐在脖子上的手给挤出来。努力伸手抓住他的手更是徒劳。
缺少睡眠而又长期紧绷着的神经在这一刻似乎被崩断了。
系统界面一片血红死寂，报错信息在你眼前抽搐，吵闹着不让你消停。太阳穴突突跳地更厉害。
而某种情绪也在这一瞬间，到达了爆发点。
——这周目能不能完成任务？够了，真的够了，去他的任务。幼儿园老师当得真是够久的。
啧。累了，毁灭吧赶紧的。死了重开去下一周目得了。
“我......”
“我到底是欠了谁一笔烂账？——去他的怪物！什么天外血脉什么天选之子。”
你一改那副柔和态度来，声音因为脖颈的压迫而嘶哑变形：“谁在乎你是不是怪物啊？萨菲罗斯。”
大概是以为自己又要死了，你干脆实诚地一吐为快，全然没有注意到面前人微微缩小的瞳孔。
“至于你念念叨叨的‘爱’？要讨论这种抽象的东西是吧？” 你甚至笑了出来，“让你失望了，我也说不上来。我一个倒霉蛋，懂个屁的爱！但我只知道一点——”
你死死盯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你现在倒是还能选择你想要哪种所谓的‘爱’。不管是你那个脑袋里的‘杰诺瓦’母亲，还是露克蕾西亚......哈，宝条那个变态的......也算。想要哪种你就选吧。”
萨菲罗斯：“......”
一片死寂。
你说完这一大段话只感觉自己非常缺氧，脸红脖子粗地喘气。而在你努力为自己争取呼吸空间时，却感觉对方扼住你脖子的手，力道似乎松了一些。
萨菲罗斯沉默着，背后那片巨大黑翼无意识扇动。
而那双翻涌着混乱与毁灭欲的兽瞳，像一面诡异的镜子一样照着你。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他才缓缓开口。
“你呢？”
“我？” 你简直要气笑了，缺氧、疲惫与同样无法抑制的愤怒让你彻底放飞自我，“你要找我问答案？你确定吗？”
——实话实说，最开始你也并不单纯只是演戏而已。
在他还尚未成长到现在这个地步的时候，你确实对他抱有一点儿不切实际的希望。
但现在看来，似乎最后还是要演变成和之前那些周目一样的敌人关系了。既然如此，那就最后把话说清楚。你想。
你看着他，语气也不知不觉带上了些自嘲：“好。最开始我确实想过，只要你自己心里过得去，觉得‘这样活着就好’，那就最重要。我希望你能自洽......话说你现在应该挺自洽的吧？哈哈，你小子是想通了，我要死啦！”
痛快吼完，你感觉最后一点力气也抽空了。
一股邪火猛地窜上来，你不管不顾地伸手，一把薅住他近在咫尺、散发着不祥光泽的黑色羽翼。
“还有一件事。”
你恶狠狠地扒拉着它们，感受着手中真实而毛茸茸的触感，“在那之前，我现在就要就把这鬼翅膀薅凸一块——”
解气的话说完，你就闭上眼坦然等着读档重来。
但......预想中的剧痛或毁灭没有降临。
扼住你脖颈的手突然就松开了。
你双脚落地，甚至还没有做好准备就踉跄了一下，人也还没站稳，下一秒就又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拽了过去。
“......唔。”
你的脸狠狠撞进一片坚硬如铁的胸膛。
萨菲罗斯的手臂像钢铁枷锁一样箍住你的后背，力道大得让你再度将呼吸视作了困难的行径。
你：“......”
你懵了。
......啊？
不是。这又是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这是胸肌还是水泥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