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色之颜》奈明

6、虚无的爱

　　第六章虚无的爱

　　黔南大学2005年
　　性格低调的昂祎明平日里很少参与学校活动。像上次运动会表现出色，引来很多莫名的关注，也被他冷漠回应。课余时间，他不是泡在自习室，就是写文章。不过最近，图书馆他去的少了，他怕再遇见那个韩谦诺，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潜意识里那么在意那个人，一向清高的他竟头一次有种被无形折服的感觉，每次见到韩谦诺就浑身不自在。
　　然而，事与愿违，他和韩谦诺似乎很有缘。昂祎明上个洗手间、洗漱间还是路过体育馆，甚至在不起眼的小径上，总会不期然的撞见那张挂着阳光笑容的脸。而昂祎明有几次几乎当场僵住。他并非讨厌对方，可那种莫名的抗拒感却真实存在。这天在洗漱间，昂祎明刚洗了被罩，想拿起来晾上，可被罩太大了，他正费力的拉扯着，一双手自然的伸过来，一把帮他抻平被罩，是韩谦诺。昂祎明瞬间手足无措，心里满是感激，可感谢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尤其旁边还有其他洗衣服的同学，他只觉得一阵难言的羞赧。韩谦诺却只是爽朗的一笑，仿佛做了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更“神奇”的是，无论自习室、食堂还是哪里总会遇见这个韩谦诺。最后，连昂祎明的寝室里也时常出现韩谦诺的脸，通常他是来找陆朋川的。每当这时，昂祎明总会找理由躲出去。
　　这天，昂祎明独自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窗外，盛夏的黔南，阳光明媚，草木茂盛，空气里弥漫着青草的馨香。
　　课间，一个女生拿着古文课本过来请教，“昂祎明！这个词在文章里该怎么翻译？”昂祎明接过书，想了下，就细致的给她说了一遍。教室里人声嘈杂，两人的交谈不得不提高音量。
　　“快看！韩谦诺！”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瞬间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喧哗声四起。昂祎明也忍不住循声望向窗外。只见韩谦诺正从远处的草坪跑过，刚好经过教学楼的窗下，他似乎看到了昂祎明，笑着冲他用力挥了挥手。昂祎明心头一紧，慌忙别开视线，假装没看见。
　　“他招手了哎！是冲我吗？”女生们兴奋的议论起来。
　　“少自作多情了，明明是冲我笑呢！”
　　争论声搅得昂祎明心烦意乱。
　　窗外烈日炎炎，万物生机勃勃，他的心却清冷无比。说起来，这是昂祎明在黔南度过的第一个夏天。
　　“不好了，韩谦诺晕倒了。”一声急促的呼喊划破喧闹。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人群都涌向了窗口。
　　“快，送去医务室。”看着同学们瞬间簇拥而去，昂祎明僵在座位上，此时心跳的厉害，他也想去看看，可韩谦诺身边已被团团围住，他去了也无济于事。只能远远看着人群七手八脚的将韩谦诺送去了医务室。
　　整个下午的课，昂祎明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那个精力充沛、每天笑脸相迎的人，怎么会突然昏倒？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他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迅速收拾书包回到寝室。刚上二楼，远远就看到117寝室门口围了一堆人。他走过去，停在门外。大多是田径队的队员，昂祎明努力探头，从攒动的人头缝隙中往里张望，韩谦诺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脸上勉强的笑着，那双总是神采飞扬的细长眼睛此刻黯淡无光。这是昂祎明第一次见到如此没精神的韩谦诺。
　　“学弟，你好好休息，我们先回去了。”一个神情严肃的高年级学长说道。
　　“谢谢学长，我没事了。”韩谦诺虚脱的说道。
　　众人纷纷离去，昂祎明侧身让路。喧嚣散去，屋里只剩下死寂的沉默。昂祎明仍站在门外，内心激烈的挣扎着，已经没人再阻挡他的视线，但不知为何，他却没有勇气去看他。
　　“昂祎明···”韩谦诺虚弱的声音忽然响起。
　　昂祎明一惊。
　　“我都看见你了···你还打算在外面站多久？”
　　昂祎明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进房间，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关切，“怎么···突然晕倒了？”
　　“我啊，”韩谦诺苦笑了一下，这表情在他脸上显得格外陌生，“其实昨天就不太舒服，今天训练···太阳太毒了。”
　　“不舒服为什么还要硬撑？”昂祎明不自觉的皱起眉。
　　“祎明，坐这儿。”韩谦诺拍了拍床边。
　　昂祎明迟疑了一下，走过去坐在床边。
　　“病了还训练，你这不是找死吗？”昂祎明语气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责备。
　　“我其实从小体弱，”韩谦诺的目光投向地面，声音低了下去，“被我爸嫌弃。后来我练体育，拼命锻炼身体···只要能变强，我什么都无所谓。”他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而倔强，嘴角坚毅，第一次没了惯常的笑。
　　“你这么极端···会搞垮自己的。”昂祎明的声音有些急促。
　　“无论如何，我想用我的方式努力。”韩谦诺的语气很淡，却让昂祎明瞬间错愕，他似乎瞬间懂了他为何偏执。
　　“你已经很强大了。”昂祎明由衷地说。
　　“你真这么想？”韩谦诺转过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我倒觉得，你很特别，很有个性！”
　　“我？我只是孤僻，不合群，不擅与人相处。不像你，大家都崇拜你，喜欢你。”
　　“我很喜欢你！”韩谦诺突然说道，目光直直望着昂祎明的眼睛。
　　昂祎明瞬间呆若木鸡般整个僵住，猛地他回过神，“我真不觉的自己有什么优点···”
　　“我说真的，”昂祎明被韩谦诺温热的目光盯的有些无所适从，空气仿佛凝固了。
　　“吱呀---”就在这时，门被猛地推开。陆朋川风风火火的进了门，“韩谦诺，你怎么样了？听说你晕倒了。”他径直冲到床边，上前打量着韩谦诺。
　　“没事了，朋川。”韩谦诺勉强笑笑。
　　“那就好，你好好休息吧。”陆朋川说着，一把揽过昂祎明的肩，“祎明，我们走，别打扰他休息。”他半推半就的把昂祎明带出门。
　　昂祎明被陆朋川挎着，只匆匆回头丢下一句，“你好好休息···以后别逞强了。”门被关上，他没看到韩谦诺脸上迅速褪去的笑容和眼底的失落。
　　不知从何时起，陆朋川的身影已经很少出现在寝室。大室友们也不清楚他在忙什么。曾经，他总和昂祎明形影不离，聊动漫、打球搞，周末结伴去校外玩，错过食堂饭点就在路边摊随便吃点。可最近，情况调了个个儿。每每昂祎明去找他，陆朋川总是行色匆匆，一句“改天聊”还没等昂祎明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跑远了。
　　这天晚上，昂祎明上完课独自回到寝室。屋里空无一人，连室长溪正树也出去了，文正渠和卢彦他们多半是去约会了。空荡荡的寝室只剩下他一个。他坐下来开始复习。
　　没多久，只听“砰”的一声门响，陆朋川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回来了。他随手把书包扔在床上，目光盯着昂祎明不动了。昂祎明被他看得有些发愣，“怎么了？你···”话音未落，陆朋川猛地上前，一把抱住了他，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昂祎明僵住了，两只手悬在半空，好一会，带着关切，“出什么事了？喝多少啊这是？”
　　“没事···班里同学，帮了他们点忙，非拉着请吃饭。”陆朋川的声音闷闷的。
　　“是那些班委吧？他们确实挺能张罗，但和他们应酬···很累吧？”
　　“你不懂！”陆朋川突然抬起头，眼神有些涣散，“你不参加活动，太封闭了。有时候···想达到目的，就得做不喜欢的事！祎明，你太简单了，但这世界，没你想的那么单纯。”
　　昂祎明沉默的看着他，眼神一点点黯淡下去，“你真的是醉了。”
　　“祎明···就因为你这么简单，我才喜欢你···”陆朋川的手搭在昂祎明肩上，身体大半重量压了过来，眼神迷离的望向他。
　　昂祎明微微一怔，终究没有推开，也没有回应。
　　“我觉得那样太累了，”昂祎明的声音很轻，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管它外面怎么样，我不想委屈自己去做难受的事。活的随性点，做自己就好。”他扶起陆朋川沉重的身体，把他扶到床铺躺下。
　　“我渴···”陆朋川闭着眼，含糊地嘟囔着，带着点孩子气的依赖。
　　昂祎明走到桌边，找到一瓶水晶葡萄，开了盖子递到他嘴边，“喝吧。”
　　陆朋川却偏过头，半睁着眼，带着醉态的笑“不···你喂我···”说着就凑过来。
　　昂祎明看着他泛着红晕的脸，眼中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落寞。“真是醉糊涂了！”他一手扶住陆朋川的头，一手把瓶口怼到他嘴边。看着陆朋川咕噜咕噜的喝下大半瓶，昂祎明轻叹一口气。喝足了，陆朋川的目光又落回昂祎明身上，“难受吗？想吐？”
　　“不···不至于，还行。”陆朋川含糊的应着。
　　安顿好他，昂祎明默默回到自己床上，一脸无语的神色。
　　“早点休息。”他的语气平静无波，和往常一样。但陆朋川却从中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发自内心的冷淡。
　　陆朋川像是突然清醒了几分，“你···最近为什么总是躲着我？”
　　“没有。”昂祎明停下整理被子的动作，依旧面无表情，“我一直在这，是你···走远了。”
　　“不是，我越想靠近你，你就越想逃，你真的···要逃开吗？”
　　昂祎明没有回答。他不需要逃，是陆朋川的世界已经不知不觉偏离了轨道。对方近来的许多言行，他实在不敢恭维，只是出于好朋友的关系，才未曾点破会。
　　“朋川···睡吧。”昂祎明最后说道。他没看到，躺在床上的陆朋川眼中瞬间生出几分失落。
　　“祎明，我心里的事从来只跟你说···可你总是那么冷漠···”陆朋川情绪越来越激动。“我到底算什么?对于你来说?你和她一样···是不是谁都没法走进你心里？还是···你根本就没在乎过我？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肯说？对我···就没什么说的了吗？”
　　“你···真是醉的不轻！”昂祎明心头一阵发沉。不知何时起，两人之间已横亘着无形的距离。他想起初相识时的一见如故，沉重的呼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奇怪的是，此刻他脑海中浮现的，竟是韩谦诺的脸。虽然与他从未深交，却莫名觉得···那个人或许能懂自己。
　　“祎明···”陆朋川在对面床铺上，已是泪流满面。
　　静静的夜，两颗躁动的心各自汹翻涌着难以名状的悲伤，在黑暗中激起无声的波澜。
　　“喂！里面有人吗？开门啊！”晚上十点半，门外急促的拍门声，惊醒了各自沉浸情绪的两人。昂祎明迅速跳下床去开门，陆朋川也跟在他身后。门外的是玩的精疲力尽溪正树，他嘟囔着挤进来，一下瘫倒在床。
　　“你去睡吧，我锁门。”昂祎明对身后的陆朋川说，不刻意不去看他的眼睛，伸手去拉门。
　　陆朋川却在他身后重重的吸了口气，猛地拉住昂祎明的手腕，“祎明，我是不是···走丢了了？别丢下我。”他直视着昂祎明，眼里是浓的化不开的忧伤。
　　昂祎明身体一僵，缓缓回过头。昏暗中，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陆朋川从未见过的、混合着疲惫、无奈、与一丝不忍的复杂神情。他轻轻挣了挣手腕，低声道“···休息吧。
　　就在这时，门外走廊传来清晰的有脚步声，昂祎明下意识想调整表情，也许是卢彦回来了，脚步声果然停在了门口。昂祎明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门。门外站着的，竟是韩谦诺！
　　韩谦诺看着神情异常的昂祎明，随即视线又扫向他身后眼角泛红的陆朋川。空气瞬间凝固了。韩谦诺脸上的表情从意外转外极度的尴尬。昂祎明完全僵在了原地，震惊的看着门外的韩谦诺。刹那间，欣喜、错愕，无奈、忧伤···无数复杂的情绪涌上他忧郁的眼底。
　　一阵风吹过，门“砰”的一声自动关上了。隔着那扇关着的门板，昂祎明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口的方向，仿佛韩谦诺还站在那里。而门外的韩谦诺也同样怔在原地，一时忘了离开。
　　许久，走廊里才传来离去的脚步声。
　　那一晚，昂祎明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不是因为陆朋川，而是···看到韩谦诺最后那个惊愕而尴尬的眼神。
　　为什么···他会出现那样的神情？为什么？
　　昂祎明陷入了苦思，直到深夜，他才在纷乱的思绪中沉沉睡去。
　　宁静的夏夜，天空很暗，墨蓝的天幕上疏星点点。透过云的月光朦胧不清，温暖又凄冷。道路两旁树影婆娑，一阵清风拂过，黔南校园里的垂柳缓缓飘动，如少女发丝般温柔摇曳。
　　六月的盛夏，迎来了令人恐怖的期末考。大家都在紧张有序的进行复习。昂祎明早已制定了详细的复习计划，按部就班，刚好能在考前完成全部内容。成绩一贯名列前茅的他，内心压力其实。成绩优秀，几乎是他在家中获得存在感的唯一筹码。
　　此刻，他坐在教室窗边，目光落在窗外飞扬的柳树上。一片树叶悄然飘落在他翻开的书上，阳光点点斑驳跳动在绿色与白色之间。这温暖而寂静的夏日光影，如同清澈的溪水般倾泻下来。昂祎明的心境也随之平和，然而，这份沉静的心海深处似乎隐匿着一丝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细微波澜。
　　蓦的，他望向窗外的目光凝住了，温和的眼眸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是韩谦诺。他正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从窗前跑过。汗水浸湿了衣衫。昂祎明下意识的想移开视线。目光却仿佛被钉住了。而韩谦诺，自始自终，都没有像往常一样回过头笑着向朝他挥手。看着那个身影跑远，昂祎明才默默收回目光，落回书上。这时他才惊觉，教室里不知何故已空了大半。他匆忙收拾书本离开。
　　回到公寓，楼道里异常安静。虽然这个时段本就人少，但今天似乎格外异常。人都去哪了？昂祎明心里纳闷，刚走到二楼，就撞见室长溪正迎面走来，看到昂祎明，他眼睛顿倏地瞪大，惊讶的问，“你怎么还在这晃悠？”
　　昂祎明一脸茫然，“怎么了？大家都去哪儿了？”
　　“今天是校田径预选赛啊！大家都去体育场给韩谦诺加油去了！”
　　昂祎明这才恍然，怪不得路上隐约听见远处的喧哗声。他回到寝室，慢条斯理的放下书包，还没整理好，就被溪正树一把拽起，“赶紧的吧！快走！”两人立刻飞快奔向体育馆。
　　气喘吁吁的冲到体育馆，瞬间被震耳欲聋的声浪和人海淹没。场面甚是浩大，他们费力的挤到陆朋川和其他室友所在的看台位置。陆朋川一眼看到他们，兴奋的跳过来，手臂熟稔的搭上昂祎明的肩，“来得正好！马上就是韩谦诺的项目了，男子五千米。”
　　昂祎明平静的眼里泛起一丝微光，语气波澜不惊，“是吗，真厉害。”他顺着陆朋川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身黑色运动装的韩谦诺正在场边热身，目光频频投向看台这边。当他看到昂祎明的瞬间，时间仿佛凝滞了一瞬。昂祎明脸上那份不自觉的担忧清晰可见。而韩谦诺眼中则飞快闪过一丝落寞，随即，他转头而去，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平日里一脸清高的昂祎明心底涌起一丝难以名状的落寞。他一直如此优秀，如此耀眼。
　　发令枪响！运动员如离弦之箭冲出起跑线。震天的欢呼声与加油声瞬间暴起，女生们的尖叫声更是此起彼伏，整个体育馆都沸腾了。场上竞争激烈，四周观众热血沸腾，一片喧嚣。只有昂祎面容异常平静，他的目光无时无刻不盯着场上那个身影，仿佛那每一步都沉重的落在他的心上，为什么如此担心？他们之间并没有太深的交集。然而，自从那个尴尬的夜晚被韩谦诺撞见后，韩谦诺对他的态度明显冷淡疏远起来。连昂祎明这么迟钝的人，都清晰的感觉到了这种变化。为什么他要那样···看到韩谦诺无视自己，心就很不舒服，但愿一切是自己多想了。
　　这时赛场上突然掀起轩然大波，观众嘈杂声一片，顿时秩序混乱。只见很多人向赛道奔去，大家开始议论纷纷，昂祎明拼命想伸头去看看究竟，可是被涌动的人群挡住了视线。“陆朋川，你看到场上到底怎么了？”昂祎明提着一颗忐忑不安也跟着陆朋川跑过去。陆朋川失望的说道“韩谦诺倒在了赛场上，已经退出了比赛。”昂祎明惊了一跳，神色霎时顿住。很快大家都奋力的从拥挤的人群中冲出来，远远的看到韩谦诺被送到医务室，昂祎明静静的看着攒动的人群，自己只觉得被人拉着往外走。
　　待昂祎明来到医务室时，只见溪正树和陆朋川大家都哭丧个脸往外走，“怎么了？”“韩谦诺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大家面面相觑都茫然了，“怎么这时侯还不好好呆着，他想要干什么？”一位学长担忧道，“他对这次预赛期望很大，我想他现在肯定很难受，应该是找个地方躲起来了。”平时和韩谦诺一起训练的同学说，看着大家议论纷纷，昂祎明走出了人群，喧闹声渐渐离他远去。
　　窗外暮色沉沉，昂祎明坐在寝室床上看书，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最后索性把书一扔倒在床上，其他室友见了感到颇为奇怪，一向淡定的昂祎明今天这是怎么了，似乎坐立不安，和他说话都得过了两秒后才能给反应。昂祎明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深蓝的天幕，沉默着阴郁，“对了，祎明，今天韩谦诺有来找过你呢，可你不在。”溪正树突然想起对昂祎明说，
　　“他说有什么事吗？”昂祎明猛地起身问道。
　　“没有，他见你不在，就回去了。”
　　听到这些，昂祎明眉头微凝，心潮不住的翻涌，他迅速抓起外衣，像飞一般的冲出了门。“他又怎么了？”卢彦和大家对视了一下，看着昂祎明消失的方向惊讶的说道，“估计又一个恋爱的，看那劲头。”陆朋川在一旁诡笑着，“怎么没发现呢，那小子一向太低调，也是啊，他长得那么帅，想来也很受女生欢迎。”大家开始了八卦昂祎明的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