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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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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是这样,坏习惯的养成比好习惯的培养容易一百倍。
卧底归来的钟立文似乎还不能完全适应角色的转变,尤其是古惑仔继续叫他“文哥”的时候。
于是,在钟立文归队之后的一个月里,他保持了每周一次的被投诉频率。
杂项调查队的同事戏称其档案为“周记”,也因此,他久违地再次与李柏翘发生了争执。
争吵一如既往地从李柏翘的碎碎念开始,到钟立文的拂袖而去终止。
两个当事人在天台上投入地重复着表情和动作,完全没注意到天台入口处,曾有人静静旁观。
花若葆离开天台走回EU办公室的时候,天台上的争吵还在继续。
和李柏翘一前一后地回到O记,钟立文无对象、无主语地喊了一声“去找线人”,就离开了警署。
泉叔端着水杯推开李柏翘的房门,告诉他花若葆来找过他时,他正在专心地翻手机电话簿。
也不知道他究竟听清楚自己说什么没有,在他“嗯”了一声之后,泉叔摇摇头退出房间。
关门时听到他说:“梁sir么?你好,对,我是李柏翘,有件事想麻烦你……”
整个下午出车的过程中,花若葆都在时断时续地回想着中午在天台上看到的那一幕。
她和李柏翘都是从小就经历过家庭不睦的,那种童年并不愉快。
所以,从未发生过争执的婚姻现状,她一直很满意,而花师奶也无数次向人夸耀他们的和睦相处。
和睦,并不是因为两个人的意见总能保持一致,事实上,分歧出现的次数远远超过达成共识。
只是每次李柏翘都不会坚持去说服她,或者是默默保留意见,或者是默默妥协。
从相识到结婚,她也从没有见过李柏翘在公事以外的事情上,对任何人如此激动,如此坚持。
花若葆的世界里是一个点到为止、平静如水的李柏翘。
可是今天,她看到一个叉腰瞪眼、形象全毁,无论如何也想说服对方的李柏翘。
她隐隐的感到不安,却又说不出究竟是什么让她不安。
这天晚上李柏翘加班到快8点半才回到家,花若葆和花师奶正在卧室聊天。
听到李柏翘进门,花若葆迎了出来。
李柏翘告诉她,自己已经吃过饭,然后一脸疲惫地去冲凉。
李柏翘洗完澡出来,倒了一杯水走到阳台上,倚着阳台的护栏,默默地想着什么。
花若葆看到他的背影,想去跟他说点什么,却又似乎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过去。
十点多钟,李柏翘接了一个电话,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回到卧室。
花若葆这才终于问了一句:“今天中午和钟立文吵架了么?”
李柏翘抿了一下嘴,有点无可奈何:“其实也没什么大事,立文最近经常被投诉,我劝他注意一点。”
花若葆皱着眉说:“我在EU都听说了,他到底知不知道现在自己已经不是在卧底,而是警察?”
李柏翘低头一笑:“立文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那些投诉不是都没成立么。”
花若葆有些不满地说:“他一向都很没纪律性,你可不要受他影响。”
“对我没有什么影响,投诉都是针对他个人的。其实他真没做什么,只是有时候态度差一点。”
“香港警察是纪律部队,职责是为市民服务的,态度当然……”
“他只是刚回来有点不适应,立文他是个好警察,从PTS起就一直很优秀的。”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莫名其妙地维护他?他给你假消息害你停职,这些事你都忘记了?”
“立文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他不会害我。你也不要对他有成见,好不好?”
“投诉成立都会影响记录,停职是多大的处分,对你会有什么影响,他会不知道?只是想着自己立功吧?”
“阿文他不是这种人,再说这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就不要再提了。”
“李柏翘,你怎么一遇到钟立文的事情就这么……”
“若葆,我今天真的很累,早点休息吧,好不好?”
花若葆很生气地转过身背对李柏翘躺下,李柏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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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梁笑棠晚餐邀请的钟立文,准时到达了临近海边,视野很好的一家餐厅。
梁笑棠招呼侍应可以开始上菜,然后把醒过的红酒拿起来,给两人各倒上一杯。
端起酒杯啜了一口,梁sir斜睨着钟立文,一脸不知含义的笑:“听说你最近很红啊?每周去杂项科报道,你的档案都可以编警务宣传系列片了。”
“Laughing哥也要给我上课么?”钟立文喝了一大口红酒,郁闷地歪着头。
“哦,你放心,我对你这样很满意。多一个人陪着我一辈子穿蓝衬衫,我不知道多平衡。”
“切,乌鸦嘴,谁说我一辈子做不上督察,穿不上白衬衫的?”
“你以为次次投诉都能这么幸运不留底?像你这样的记录,早晚印象分扣完!还督察?你能像我和张景峰一样混成沙展,都要记得给关二爷烧香!”
钟立文扔下筷子,看着梁笑棠:“那要怎么样?这种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的。”
“那就转做一段时间内勤咯,不出去见人,不就没机会犯错。”
“这句话我今天听第二遍了。”
“你腿上中枪,脑子也坏掉了?去PTS做助教是多好的机会,天天对着一帮学生仔,想被投诉都没什么机会。最长三年就轮换回来,运气好,在那边就有机会升警长,竟然还不愿意。”
“是啊,不愿意,我就不信一直留在O记,我会出不了头。”
“嘿嘿,是因为分开一年多,才回来一个月,所以舍不得再走吧?”
钟立文一口酒差点呛到,狠狠地白了梁笑棠一眼:“痴线!”
走出餐厅,梁笑棠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笑着看钟立文上了出租车离开。
然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李sir,该说的话都说了,如果事情办成了,记得要请我吃饭。”
挂断电话,梁笑棠一个人沿着海边闲晃,仿佛配合谁的速度一般慢慢地走着。
钟立文,你运气好,同样是去卧底,你回来的时候,还有人等着你,想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