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日记》悠若0609

6、深夜卧谈（中）

　　当我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涂好面霜和眼霜准备上床了！当她转过身来的时候，我不禁一惊：谁说没有化妆的女人都是不能看的！眼前的她比不化妆的时候更有一种味道：纯真，无邪，有一点孩子气。一种年少的纯情和洒脱的性情写在她的脸上，悠远而又熟悉。
　　“为什么要化妆？”我一边打量她，一边问，虽然我也知道这个问题也许不应该问。
　　“因为化妆品可以用来掩饰一些你不想让人知道的东西！比如说，脸上的暇疵，或者说……”她从床边的小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从里面掏出一小块黑色的固体，问我：“要熏衣草还是其它的？熏香？”
　　“随便吧！别说话说一半嘛，还有什么？”我迫不急待地想知道“或者”是什么。
　　“你的内心！”很沉很沉的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来的一样。她点上了熏香。然后缓缓地朝床走去，一掀被子，“好了，睡觉了，别想那么多了！明天有没有事，要上闹钟吗？”只见她从小柜子里掏出了至少三个闹钟！
　　“应该没有什么事吧！要那么多闹钟干什么？”三个，太夸张了吧！
　　“不是我的，我从来就是睡到自然醒！从来不用这种东西，是卡尔的！”她笑着对我说，又把闹钟塞回柜子里！
　　皇帝的？看起来好像很有意思。“你不晨跑吗？”我问她，我很好奇，因为每次我看到她的时候，每次她都在吃东西，可又没见她胖过，不对，应该说她永远都是皮包骨头，骨感得很。
　　“晨跑？……哈，我给你说件事，”她上了床，躺了一会儿后，又移到了另一边，嘴口小声地说，“你睡我那边吧，我睡卡尔这边！”停了一会儿又对我说道：“我是不晨跑的，有一天我心血来潮想早起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我就对卡尔说：‘明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叫我一下！’结果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9点半了，我就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他看我睡得很熟，就不忍心叫醒我。那天以后，就没那种激情了！哈，好笑吧……”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却有一种很羡慕的感觉，也许，她真的是不知道她的未来会怎么样，但是她在现在却是很幸福和快乐的。皇帝不是一个会给人承诺的人，也许是因为他觉得这种东西太虚了，他只能给她现在，现实，没有欺骗。
　　我也上了床，盖好了被子。
　　却发现她还是没有一点睡意，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连落地灯也没有关。
　　“喂，珍妮特，怎么还不睡呀？不是说要好好休息一下吗？”我问道。
　　“唉，我从来没在一点之前睡着过的，以前我总是工作到一点才上床的。我是夜猫子——阿肖说的。”她转过身来，面对着我，把手枕在头下。
　　“那我们说说话吧，我也睡不着，我……对这里不大习惯！”我不好意思地一吐舌头。
　　“哈，好呀，说什么！”她也来了兴致。
　　“说说你和皇帝是怎么在一起的吧？”有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不会放过，这个问题在我心里放了好久好久了，太想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是怎么钓上皇帝这个“金龟婿”的。
　　“这个问题嘛，说来话长了！”她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还是那么有兴致，“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才17岁。那年我和爸爸一起到德国来。那时我和他妹妹玛莉上同一个中学！玛莉是我在德国的第一个朋友。我第一次到他家里去做客。还记得那天，阳光暖暖的，天气真的很好，我和瑟萨在院子里玩的时候，那时猛然地，就看到了他！”她说着，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微笑和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这时的她没有了白天的那个女强人的影子。
　　“说下去呀，快说下去呀！”我很心急，人人都说第一印象很重要，我倒想知道珍妃对皇帝的第一印象！
　　“那时他还是个少年呢！阳光打在他的头发上，很耀眼。他的冰蓝色的眼睛里面放出一种奇异的光芒，一下子刺痛了我，有一点冷漠，有一点热情，冷热之间，恰到好处！我当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在他身上发生呢！”她还是滔滔不绝地讲着，“当时就是觉得他是那种骄傲的人！之后，我就离开了！”
　　“这就第一次见面吗？”我觉得有点失望，我还以为她会说她对皇帝一见钟情呀，皇帝长得好帅呀这类的话，这算什么吗？一点言情小说的味道都没有嘛，接下去可一点也不好发展了！
　　“对，是第一次！之后有一年多没见吧！”珍妃点点头，接下去说，“一直到我高中毕业，考进了柏林的一所大学，学新闻，那次到《踢球者》作见习记者，刚好是世青，德国战败后，几乎全国人都在骂他。那时我觉得人们似乎对他太不公平了，于是就写了一篇客观一点的文章，评论了一下他的表现，没想到之后他竟然找上门来了！很让我吃惊噢！”
　　这下子听上去有那么一点意思了，她可以利用工作之便常常见到皇帝，也可以向皇帝提提意见呀，交流交流感情呀，正所谓从相识到相知，从相知到相恋嘛，成为生活和工作上的双重伙伴！我兴致勃勃地催她快点说下去，我倒想听听他们是谁向谁表白，是怎么表白的。
　　“之后，我们也没见过面了，大约有两年的时间我们只是相互通通邮件罢了！”她好像看出了我的意图，开始吊我的胃口。
　　什么嘛，怎么还有这种事嘛？我差点从床上滚下去，太意外了吧！又是两年的时间，天啊，原谅这两个人吧，虽然他们一直在绕弯子和浪费时间！“快说下去吧，又过了两年，你二十多岁了吧，小姐！”我很奇怪的是皇帝在这两年的时间里怎么没让其它女人给拐跑了！
　　“我还记得那天，是《VOUGE》的周年派对。我当时已经是一名编辑了，而且我有一个男同事在追求我，那天晚上我刚刚答应给他一个机会呢！那个派对上，有半支拜仁队在呢！当然他也在！我拿着酒杯，和他擦肩而过，没走开几步，我们像是约好了一样，同时转身去看对方。大约过了几秒钟后我们又各自走开了！之后我在角落的一排沙发那里坐下，我发现我的那个男同事正在和他交谈！那个男的是他的铁杆球迷！我本来是想看看那个男同事的，可是我觉得很不对劲的是，我的目光竟然全落在卡尔的身上！”她越讲越兴奋，好像现在就处在那个场景！
　　“之后，他就约你了吗？”电影上就是这么演的，通常男生会约女生去一个人少的地方，然后就表白！
　　“哪呀！之后又是一大堆什么嘉宾讲话呀，什么游戏的啦。我突然发现我的身边多了一块手表，我记得是他的，可是我找不到他人了！于是，第二天，我拿表去还给他，你猜他说了些什么？”她神神秘秘地看着我
　　“当然说谢谢了，然后顺便请你吃饭，然后……”我还没说完呢，只听到她开心地大笑！
　　“大错特错！他连一句话也没说，拿了手表转身就走！”
　　“不会吧！”我大叫起来，“皇帝怎么可能这么没礼貌呢？我不相信！”
　　“确实是这样的！其实开始我也不敢相信。”她很认真的说，生怕我不信，“就这件事我想了整整一星期，就是没想明白，我想嘛，卡尔虽然是很冷漠，可是不会没有礼貌的，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直到那天，我收到一封信，里面有一张慕尼黑奥林匹克球场的贵宾票和一张字条：‘谢谢你还给我表，我请你看球！’当时我就觉得有点怪怪，不过我还是去看了，不去白不去嘛！结果那些球赛他表现得太出色了，进了两个球，而且当时他的表现一点也不像平常那样沉稳和冷漠，相反的是激情四射，我记得我后面的几个女孩子叫他的名字嗓子都叫哑了！我还算冷静，不过我发现虽然球场明明有22个人，我却只看到了他一个人！”
　　**，我真佩服皇帝，用他最拿手的足球来泡妞，不过还真是和他的射门一个样：一击即中！我可以从珍妃的表情里读出，她就是在那时彻底喜欢上皇帝的。“之后呢，比赛结束后他是不是就约你了！”
　　“还没呢！”她回答得很干脆！
　　我倒，皇帝在干嘛呀，现在不下手，他在等什么？
　　“接下了又没他的消息了。两个星期，一封邮件也没有。那几天，我很烦躁，真的，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子里一直是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再和我联系，甚至我不知道他对我到底有什么感觉，他到底是不是喜欢我呢，我一直在问自己！可是我能给自己答案吗？不能的。每天都在紧张中过的。直到那天又收到他的一封信，又是一张球票，又请我看球！”
　　“太没创意了吧！”我忍不住大叫起，这个皇帝，难道不知道自己的“火焰射门”有多厉害吗？一次球赛已经让人家芳心暗许了，你还想故计重施呀！

　　“第二天，等我找到位置的时候才发现他也一身便装地坐在那里，原来他累积黄牌停赛。就这样，我们在一起看球赛，只说了几句话，也是对比赛的评论！我记得当时我又紧张又激动的，现在想想都好笑。我不时地侧头看他几眼，现在才发现他的侧面非常的好看！”
　　不愧是皇帝！看他平时一副万年冰封的样子，没想到还真是有两下子嘛！还会玩心理战术嘛！真是人不可貌相呀！我现在才对皇帝有了一点点深的了解，原来所有的男人都是一个样的！
　　“第二天，我走进办公室时发现所有的人都在看我，还有我的那个男同事，一脸垂头丧气地对我说，‘是他，我只能认输！祝你们幸福！’我当时就傻了，我怎么一点也不明白呀！直到有人拿报纸给我看，我看到了，一张大幅的照片，头版头条，我和卡尔，上面还说我是他的女朋友！我一下子整个人都呆住了，这些小报记者，怎么总是乱说呢”她看来一点也不累，还在说，“我迅速地去开电脑，开邮箱，却发现里面已经有一封邮件了，是卡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