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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恭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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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门就猝不及防地受到嘲讽,孔镜真想把这门当着她的面直接甩上。
他双手插着兜儿,由上而下地打量着阮君,神色平淡。
“这深山老林的地儿,你没法儿去,就跑这儿来霍霍我们了吗?”
他阴阳怪气的语调让阮君脸色一变,拽着他衣领就毫不客气拉下他的头,警告他。
“你怎么知道的?提安也知道吗?!”
见她这如同惊弓之鸟的样子,孔镜嗤笑一声,直接拍掉她拽着自己的手,也不回答她,转身进了房间。
阮君忿忿不平地瞪着他挑衅的背影,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和景司的事的?
她站在门口,细细想了想,她和孔镜的共同好友这一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除了提安也就是......苏曼希!
阮君被气得咬牙,苏曼希这个死丫头,怎么什么事儿都和孔镜讲?!
“谁来了?”
提安趴在床上好奇地问孔镜,手上还不闲着和任海发着信息。
“阮君。”
孔镜坐回书桌旁,继续心无旁骛地改着自己的论文。
“她这么快就进组了啊!”
提安有些吃惊,钱导说阮君会来特别出演,没想到都快元旦了还让她进组。
提安在群里和任海说阮君来了,先不和他聊了,惊得任海发了一连串感叹号,问他们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想干什么。
任海不知道孔镜一直住在提安这边,还以为提安自己单独住的一个套房。
提安放下手机,懒得和他掰扯,这人一直磕他和阮君的CP都磕了好几年了,他都不想再费口舌和他解释了。
他下床理了理衣服,站在玄关口喊阮君。
“阮君,好久不见。”
阮君还在发呆呢,听见提安喊她的声音闻声望去。
他穿着白色的毛衣,黑色长裤,赤脚站在地毯上,正背对着室内暖黄的灯光看着自己,柔软的发丝乖顺地耷拉在他眼前,他眼中还带着些温暖笑意。
毛衣细软蓬松,上面的绒毛在光照下似乎还在透着光。
阮君突然就彷佛自己回到了大一的那个傍晚,他们两人牵着手偷偷溜进学校的大会堂。
夕阳西下的余晖笼罩中,提安在弹着钢琴,唱着《挥着翅膀的女孩》,而她则白裙飘飘,在旁边为他翩翩起舞。
而现在提安一身家居服,站在另外一个男孩的身前喊着自己,他们好似有个别人都融入不了的结界一样。
门口到玄关口就那么几步距离,阮君却觉得自己和他们隔了整个世界。
小时候蹲在自己身边,为哭泣的自己擦鼻子的那个男孩好像真的要挥着翅膀离开她了。
不,甚至应该说她心中的男孩自始至终好像都没有属于过自己。
提安身后的孔镜听见提安欢声喊着阮君,他面无表情,手指上敲击键盘的声响却不禁越来越大。
提安拉着阮君进屋,给她倒了杯水。
“你怎么现在就进组了?这都快放元旦了。”
“我就特别出演一下,最多两天就能拍完,到时候拍完就直接休假了。”
阮君捧着手里的玻璃杯,静静地看着里面清澈的水,她刚刚面对孔镜时的盛气凌人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想到她过来还真是来拍戏的,孔镜有些讶异,手上敲击键盘的速度也越来越慢,后面就干脆直接推开电脑坐到了提安身边。
阮君喝了口水,瞥了眼坐过来的孔镜,恹恹地开口:“我来是问你,景司邀请我们过年的时候去他拍戏的地方游玩,你去不去?”
景司邀请提安怎么不自己和提安说,反而要她转述给提安?怕不是只邀请了她一个人,她非要拉提安下水吧?
孔镜似笑非笑地盯着阮君,像是要把她盯出一个洞。
阮君在他洞察的目光下缓缓低下了头,只一个劲儿地喝着自己杯中的水来缓解紧张。
提安却不疑有他,询问地看向孔镜,有些纠结。
自从高三那年春节的时候,他和孔镜回了一趟老家之后,后来他每年都跟着孔镜回去过年。
孔爷爷孔奶奶也都很喜欢他,年年都会塞给他一个大红包。更别提知道提安妈妈去世后,爷爷奶奶就更怜爱他了,完全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孙子。
“不回去过年,爷爷奶奶会伤心的。”
孔镜捏了捏他的脸,脸不红心不跳地搬出两个老人家,打消他想出去玩的念头。
提安果然上钩了,直截了当地拒绝阮君:“那我就不去了,你问问任海吧,他应该会很高兴去玩的。”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安石野你就不要去问了,他身子骨应该受不住爬山。”
没想到他们连过年都是一直一起过的,阮君眼眶有些发红,匆匆说了声知道了就狼狈地告别了。
等她一走,提安又掏出手机告诉任海这一消息。
不出所料,任海果然很激动,还让安石野和他一起去。
安石野连连拒绝,说他今年春节连家都不回了,他准备驻扎在剧组赶戏。
一听他这话,任海也连忙改了口,说深山老林有什么好玩的,他还不如过来找提安他们两个玩。
而一直沉默着的景司终于像是有了信号般地冒了出来,一连发了几个信息。
“提安,阮君去找你了?”
“你们两个单独在一起吗?”
“还有,我怎么不知道我邀请了你们来这边玩?”
......
他头像一直在对话框里跳动着,直到提安回了句“没有,镜哥一直在我这里”后,他又好像断了信号一样掉了线。
这下是任海坐不住了,一直狂发着信息,进行着轰炸。
“什么叫一直在你那里,他不是在闭关准备论文吗?”
“别告诉我他闭关连自己的家都不回,直接睡在你那里了?”
“你们不会还睡在一张床上吧?不会吧?
......
提安看了眼又坐回书桌前的孔镜,他穿着黑色毛衣,鼻梁上还带着一副眼镜,标准的剑眉被掩藏在镜框下面,面上的英气却丝毫不减。
眼尾细长深邃,他鼻子生的不算挺拔,但是唇齿极薄且精致。
说他五官棱角分明吧,他眉目又特别含情,削减了眉宇间的硬气。说他五官精巧细致吧,他的下半张脸的轮廓又线条分明,刀削斧凿般得收得极为硬挺。
他坐在电脑前,认真改论文的样子一瞬间就迷了提安的眼,怪不得人们常说认真的男人最帅,这帅气的男人认真起来更是要了人命。
孔镜见他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失了魂的样子,哞如春水,眼神极其清亮。
他摘下眼镜,走到提安身边弯腰亲他眼睛,又辗转着往下去摩挲他的唇:“安安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
“看你好看。”
提安贴着他的唇角低喃,这已经是他不止一次说孔镜好看了。
孔镜轻轻笑了,如暖阳一般,本就含情的双眼看着提安更是深情了十分。
他搂住提安的腰,撬开他的唇齿,长驱直入。
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是谁蛊惑了谁。
浴室里水声清晰,提安抱着枕头慵懒地窝在被窝里。
他拿过自己的手机,任海在坚持不懈地发了一连串信息后,因为没人回答他,早已偃旗息鼓了。
他发的最后一条信息还挂在最下面:安安,你不觉得你们的关系过于亲密了一点吗?
听着浴室里细细簌簌的声音,提安合上眼思索了几秒,然后睁开眼笃定地给他回了信息。
提安:是亲密了一点,可能是因为我们是情侣的原因吧。
他消息一发出去,就把手机倒扣在身上,有些忐忑不安。
“叮叮叮”,不到五秒,消息提示音就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
他眯着眼睛,悄悄睁开一只眼,害怕自己看到什么嘲讽的信息。
下一秒在看清屏幕上的回复时,他又松了一口气,开心地笑了。
安石野:恭喜。
任海:卧槽!
任海:穆婷婷竟然磕到真的了!
任海:那我女儿怎么办?!
任海:我房子就这么塌了?!
......
房子塌了,只任海一人伤亡。
孔镜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就见提安激动地在床上打着滚儿。
“什么事这么开心?”
他笑着捉住提安,把毛巾塞到他手中,让他替自己擦头发。
提安接过毛巾,乖乖巧巧地跪在他腿间,按下他的头,语气中是掩不住的高兴。
“安石野说恭喜我们!”
孔镜有些惊讶,从毛巾的缝隙里地抬眼看他:“你告诉他们了?”
“嗯!”
提安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神情又带着些不解:“我们谈个恋爱需要遮遮掩掩的吗?”
“不需要!”
孔镜也有些兴奋地搂住他的腰,往身后的床上倒去,翻过身就又压住了提安,“我们要正大光明地在阳光下牵手。”
“你头发还在滴水!”
提安嫌弃地推开他在自己颈间乱蹭的脑袋,拿毛巾直接盖在他脸上。
孔镜下巴倚在他的肩膀上,和他耳鬓厮磨。
“你给安石野也发个‘同喜’去吧。”
“为什么?”
孔镜不回答他,只细细地啄吻着他开始发红的耳朵,然后摸过他的手机塞进他手里。
他在提安耳边轻声哄道:“发吧,他会开心的。”
这是什么逻辑?提安二丈摸不着头脑,却还是听话地给安石野私发了一个‘同喜’。
安石野像是守在手机那边一样,直接秒回了他一个“谢谢”的表情包。
他平时和提安他们聊天时很少用表情包,连表情符号都不用,活像个老年人,竟然给自己回了个表情包,看来心情是真的不错。
提安疑惑地看着孔镜,见他神秘兮兮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表示自己需要一些奖励才告诉他原因。
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提安不情不愿地在他嘴上“吧唧”了一大口,手下却准备悄悄伸到他腰间拧他腰间的嫩肉。
孔镜眼疾手快地拦下他作恶的手,一只手直接抓着提安的双手手腕按在他耳侧的床上,另外一只手抚上他腰间。
他低下头,亲他的耳朵,呢喃低语:“安石野和任海早就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