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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惊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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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风一直持续了一个星期,气象局报导自然灾害期间,市民务必要减少出行。孔镜索性就直接赖在了提安这里,一边着手开始写自己的毕业论文,一边陪他拍着戏。
这天一早,在剧组搭的临时棚里,就准备开拍在袁森饰演的王处举办的酒宴上,地下党的一些接头戏份。
棚外风声阵阵,时不时还能听到风席卷大地而过的呜呜声。棚内局势紧张,一触即发,安石野和张苗他们地下党的身份险些被识破。
袁森举着红酒杯,漫不经心地晃了晃,冲着安石野抬手:“李先生可真是说笑,我这小小的庙宇可攀不上那么大的佛。”
这里是安石野饰演李姓学生在试探着王处是否有和敌系私联,袁森皮笑肉不笑地应对着,他的狗腿子在一旁跑前跑后殷勤地给他倒着酒。
别说,提安这人在拍戏的时候就和他上舞台表演时一样,一旦入了戏,那就是沉浸式演法,真把自己当成是他扮演的人了。
孔镜盯着监视器里,他嬉皮笑脸,点头又哈着腰的样子,像极了反动派旗下的第一不要脸的走狗。
要不是提安那张虽然举止猥琐,但依旧俊秀的脸庞,他真想直接扭头回酒店睡觉,表示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钱导叼着个烟,冲着孔镜洋洋得意:“演得还不错吧。”
“全是导演调jiao的好。”
孔镜也不顺着他给的杆子往上爬,侧了侧身替提安谦虚,全然不把自己当成外人。
他这家属感十足的回答让钱导心里产生了一股异样感,微微眯了眼斜看他。
见他一脸坦坦荡荡不卑不亢的模样,钱导忍不住暗骂自己真是在圈里混久了,看谁都像是有jian情的样子。
他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吐出,神色在烟雾下看不太真切。
“我把提安推荐给任江导演了,他最近在给他新电影物色角色,提安蛮适合男二号的。”
任江是国内拍文艺片极其有名的导演,年轻时是拍纪录片入的行,在国内外得了不少奖。
孔镜有些惊讶,挑了挑眉看向他。
钱导喊了一声“卡”,示意化妆师上前给演员补一下妆,然后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又吸了一口烟。
“任江导演你们可能听说过但是不认识,不过他弟弟你们肯定认识。”
任江的弟弟,孔镜略微思索了一下,脑海中快速过滤着人名。
“......任海吗?”他迟疑地开口,这大江大海的取名方式,让他不觉得这两人是兄弟都难。
“嗯。”钱导点点头,“听说提安和他是大学室友,关系还挺好,所以只要提安演技上没啥大问题,那个电影的男二基本就是他了。”
孔镜万万没想到看上傻不愣登的任海竟然还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哥哥。
钱导挥了挥手,场记眼色极快地上去打了个板,新一场戏份又开拍了。
提安饰演的狗腿子不小心将红酒倒在了王处的鞋上,惹得王处大怒,一掌将他拍翻在地,然后揪着他头发按在自己的靴子上,逼他舔干净。
提安瞳孔轻颤,屈辱又惊恐,最后还是迫于他的淫威,哆哆嗦嗦地蜷着身子将他鞋上的红酒舔了个一滴不剩。
钱导看着他双手紧紧握拳在地,露在外面的小臂上青筋微起。他本来白皙的皮肤为了符合人物特征,还被抹了黑粉,特地贴了一些伤疤刀口在上面。
他欣赏地看着屏幕里的提安,掸了掸手里的烟灰:“看着吧,时间会证明他是个好演员的。”
那边棚内正安安静静地走着戏份,场务看了眼手机,转身走到前门边,准备出门领盒饭。
谁曾想,他一开门,门外呼啸而来的飓风突然像是找到了突破口直灌入内,吹得棚内本就临时搭的景摇摇欲坠。
“哪个孙子开的前门?!”
钱导破口大骂,被风迷得睁不开眼,忙趴在监视器上护着它,防止被吹走。
场务自知闯了祸,也来不及应他的骂,着急地喊着旁边的人一起合力关上大门。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正在认真演戏的几个人都傻了眼,提安跪在地上正准备舔酒呢,就被风吹过来的纸片糊了眼睛。
一阵兵荒马乱,众人好不容易将风关在了门外,场务心有余悸,看了眼钱导的脸色,偷偷地走到后门溜了出去。
钱导举着对讲机骂骂咧咧的,好在机器什么的被工作人员都眼疾手快地抱住了,飓风过后,也就场地内有些脏乱。
他干脆放下对讲机,直接让大家去吃饭了,让人先把场子里清理干净了再说。
闻言,还在地上跪着的提安手撑着地准备起身,安石野站在他身后,扶着他胳膊让他借着力。
跪在地上一连拍了几条的提安腿脚有些发麻,拍了拍膝盖上的灰,他撑着安石野的手站在原地缓着劲儿。
“安安,小心!”
不远处的孔镜声音陡然拔尖,神色大变,冲着他的位置扬声惊呼。
提安向他望去,还没来得及反应是什么情况,就被身边的人使劲往旁边一拉,齐齐摔倒在地。
安石野环抱着提安,被他压在身下,手肘触地时的酸痛感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
提安错愕地趴在他怀中,回头看向自己站着的地方,上面郝然躺着旁边倒下来的一副灯架。
孔镜狂奔而来,铁青着脸,见他安然无恙地被安石野护在怀里,顿时又松了口气。
他拉起提安,摸摸他的脸又摸摸他的身体,眼眸中是挡不住的焦急。
“没受伤吧?”
“我没事。”
提安心有余悸地握住他不住颤抖着抚摸自己的手,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给他。
躺在地上的安石野捂着心脏,一脸痛楚,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有事。”
那两人似乎才想起地上还有个人,忙手忙脚乱地从地上扶起他。
安石野捂着胸口粗喘着气,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像是快窒息而亡的人突然呼吸到了氧气。
他脸色煞白没有血色,提安想起了他的病不免有些担忧:“我压到你心脏了吗?”
安石野摆摆手,却又不小心扯到手肘被撞的地方,痛得皱眉:“是我刚刚情绪起伏太大了,让我先缓一会儿。”
钱导等人也被吓到了,提安这要是在剧组出了事,外界可不得闹翻了天。
钱导对着道具师傅吹胡子瞪眼,直接指着鼻头就开骂了:“道具怎么摆的,怎么会突然倒呢?!你他妈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
道具师傅一脸憋屈,百口莫辩。风他能控制吗?要不是那股妖风,这好好摆着的灯架怎么会倒?
钱导惶恐地围在提安他们身边,神色关切:“没事吧?没受伤吧?”
两人好好地站在这儿,看着像是除了被吓到了,其他一切都好的样子。
可是他看着安石野苍白的脸色,却又觉得不太对劲。
安石野手伸下去悄悄捏了一下提安,冲他使了个眼色摇摇头。
提安心有所会地抿了抿唇,冲着钱导摆摆手:“没事,我们都挺好的,钱导快去吃饭吧。”
钱导被他推着在原地转了个身,仍不放心地扭过头:“安石野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喊医生过来瞧瞧?”
剧组都随时备着医生随行,就怕荒郊野外的万一发生点儿什么事,来不及就医。
“不用,我只是刚刚撞在地上撞懵了,现在已经好了。”
安石野像是验证般地扭了扭腰,摆了摆手臂,尽管他面上却还是血色尽失。
见他这样,钱导也不好再坚持什么,让提安陪着他在棚内好好休息,他把盒饭给大家拎过来。
等钱导走后,安石野这才捂着心脏又坐了下来,闭上眼均匀地控制着自己的吐息。
“你怎么不和钱导讲你生病的事儿?”
提安有些不解,他能在大一刚开学的时候就和他们谈笑着说起他的身体,就说明安石野本身自己是不介意将这种事说出来的。
安石野闭目养着神,淡淡地开口:“说出来被传出去之后,还会有人找我拍戏吗?”
找个有心脏病的演员,万一哪天拍戏时戏份剧烈了一点儿,演员命丧在剧组怎么办?
提安皱着眉,看着他渐渐恢复红润的脸颊,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被一直默不作声地站在旁边孔镜捏了一下后腰。
孔镜按着他的肩膀,冲他无声地摇了摇头。
提安咬了咬唇,眸光复杂地看了眼表情平静的安石野,终究还是闭上了嘴。
下午的拍摄倒是很顺利,提安拍了一周的狗腿子戏份,现在拿捏这个角色已经很是游刃有余了。
台风在A市耀武扬威了半个月后终于渐渐销声匿迹。
台风一走,天气就彻底转了凉,街上的枯叶也越来越多,隐隐约约即将而来的圣诞的气氛越发的浓厚了起来。
提安没课的时候就一直和安石野驻扎在剧组的酒店里,这让在别处拍戏的任海和景司好一通抱怨,说他俩这是双宿双飞了。
圣诞节晚上,钱导在酒店大堂里摆了个长桌,上面放了很多包装精美的苹果,在群里喊着大家下楼拿苹果,说是也学着西方人沾沾平安的喜气。
陆演白天告诉提安已经收到了任江导演的邀约合同,所以提安今天一天心情都格外的好,等这边钱导的戏拍完,中间再穿插着拍一个古装剧,过完年后,他就可以无缝进组拍他人生的第一部电影了。
提安兴高采烈地趴在床上摆弄着自己领到的苹果,拍到他们宿舍群里给另外两个人显摆。
安石野也不甘示弱,跟在他后面也发了一张他领到的苹果的照片。
景司在深山老林中拍着戏,手机没有信号,群里就任海一个人蹦跶地贼欢,吵着等拍完他的偶像剧一定要来他们剧组找他们俩玩。
孔镜坐在一旁的书桌上修改着自己的论文,他前几天给老师初审完后,被直接无情地驳回了,让他改掉近百分之八十的内容。
提安笑他这段时间盯着电脑就快成机器人了,气得孔镜把他压在身下好一顿欺负,这才不甘不愿地又重头检查起了自己的论文。
门外房铃响了,孔镜看了眼在床上和任海他们聊得正嗨的提安,起身开门。
阮君戴着个快遮住她半张脸的大墨镜,身形秀丽地站在门外。她裹着个米色大衣,大衣的腰带将她的细腰掐出盈盈一握的感觉。
见来开门的人竟是孔镜,她拧着眉,抬手摘下墨镜和他对视,红唇不屑轻启。
“你粉丝在网上说你巡演后一直在闭关准备毕业答辩,合着你闭关是闭到某个人这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