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甜随笔集》玉和田

5、part.5

　　“初雨姐姐，我好喜欢你喔。”一清早，小悠着迷地看着打扮完毕的少女，情不自禁的说着，并凑过去在黎初雨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巨大的满足感瞬间包围了她小小的心，虽然黎初雨并不会感觉到被谁亲了。
　　“奶奶、爸、妈，我和妹妹上学去了。”出门之际，黎初雨挽着黎灵菲的手，微笑着对家人说再见。
　　熊斯寂只是冷淡的点了点头，黎芬则是朝她们俩挥了挥手，只有黎奶奶……不对，应该是熊奶奶吧……
　　小悠好笑的想着，不管是熊奶奶还是黎奶奶，反正都是奶奶嘛。反正这位老奶奶很是不舍的颤微微走过去摸了又摸黎初雨和黎灵菲的头发，咕哝了半天才放两人离开。
　　一直走到学校门口，小悠还能听见黎灵菲对着黎初雨抱怨着：“姐啊，你说奶奶每天都这么摸来摸去的，我们头发会不会变薄？还有，她不腻吗？换个方式也好嘛……”
　　黎初雨是微笑不语的，小悠却笑弯了唇。看来，黎灵菲也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呢。
　　只是，学校门口的拉拉扯扯却让三人顿住了脚步。原来，是殷少霖……以及一位满脸怒气的中年妇女。
　　“没事少来学校！”殷少霖不耐烦的夺过妇女手中的课本，转身离去。
　　中年妇女带着怒气的眼中似有泪花，看着殷少霖的背影低声说了句：“难道，做母亲的来学校看看儿子也不行吗？”
　　母亲？原来这位就是Arron的妈妈啊……小悠听到这里，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前方的妇女。
　　她打扮的很高贵，脸上略微施了些妆粉，看起来就像一个富家太太。虽然华丽的服装遮住了些她已然逝去的年华，但与黎初雨的妈妈比起来，她却是差得远了。或许，是因为黎芬有一个爱她的丈夫和两个懂事又听话的女儿吧。
　　殷少霖的脚步稍有停留，只听他略显伤感的回了句：“只可惜，有的母亲去看她的儿子，只会给她的儿子带来羞辱与嘲笑。”说完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众人眼前。
　　殷妈妈似乎一下子颓然了下去，她有些无奈的自我苦笑了下，然后转身，却在抬眼见到黎初雨的那一刹那间愣住了。
　　小悠心里有小小的自得，看吧，她的初雨姐姐就是魅力不同凡响，连Arron的妈妈都惊为天人呢！
　　黎初雨大概是因为撞见了别人难堪的一幕，于是不好意思的对殷妈妈笑了笑，然后牵着黎灵菲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对不起……”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殷妈妈居然一个箭步挡在了黎初雨与黎灵菲的面前，似乎有些激动的开口问道：“请问，你认识一个叫黎芬的女人吗？”
　　黎初雨愣了愣，很快回答：“很巧地，我妈妈的名字也是黎芬，但不知道是不是您认识的那位。”
　　“没错的，没错的……一定是她……太像了……”殷妈妈却仿佛陷入了语无伦次中，只是不停的重复着短暂的几句话。
　　“阿姨，您还有事吗？如果没有的话，我们要上课去了。”黎初雨礼貌的说着。
　　小悠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打了结，Arron的妈妈……和黎初雨的妈妈……认识？可也不至于这么激动吧？除非……她们很多年没见面了？
　　“你有空吗？阿姨想请你喝杯咖啡。”殷妈妈恢复了高贵的神态，从容的做出了邀请。
　　黎初雨再度愣了愣，“这……”短暂的思考之后，她转头对黎灵菲说道：“灵菲，你先去上课吧，记得帮我请假。”
　　“姐……”黎灵菲似乎有些不赞同，但当着殷妈妈的面也说不出什么，只得在黎初雨的轻推之下一步一回头的去上课。
　　小悠则是跟在殷妈妈与黎初雨的身后，兴致勃勃地去看婆媳大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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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初雨依着殷妈妈的意思，就近在一家小咖啡馆坐定之后，便陷入了殷妈妈的注视之中。她保持着微笑，低头搅动着热腾腾的咖啡，任殷妈妈打量着。
　　唉，Arron的妈妈怎么老是看人不说话呢？她好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嘛……小悠百般无聊地撑着头，看着互不作声的两个人。
　　终于，殷妈妈开口了，小悠顿时打起精神，生怕漏听了什么话。
　　“你和你妈妈年轻时候的样子，虽然不能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但也像到令人吃惊了。”殷妈妈不无感慨地说着，语中含有对往事无限的眷恋。
　　黎初雨闻言抬头：“阿姨很久没和我妈妈见过面了吧？”
　　“是啊，差不多有二十年了。当初我和她认识的时候，她才十七岁呢。”殷妈妈笑了笑，低头啜了口咖啡。
　　“阿姨将初雨约出来，不知道有什么事呢？”黎初雨捏着咖啡匙的手指有些用力，致使手指都泛白了。虽然殷妈妈可能没注意到，但小悠却眼尖的看见了，心里于是有了一丝不解。
　　“初雨？你叫黎初雨？”殷妈妈失声叫道，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黎初雨松开咖啡匙，点头：“是的，我叫黎初雨。”
　　殷妈妈眼中迅速集满了泪花，口里喃喃道：“小芬果然没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若生了儿子就叫甘霖，若生了女儿就叫初雨……”接着眼神一黯，“可惜，我那不孝子自己改了名……”
　　原来，Arron本来应该叫殷甘霖的啊，是自己改了名叫殷少霖。小悠恍然大悟，接着又眉头紧皱：甘霖？少霖？Arron改这个名字不是暗示着他生活中无雨么？无雨有阳光本来是好事，可甘霖不是普通的雨啊……小悠头痛的想着，依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黎初雨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少霖……阿姨怎么会同意他改这个名字呢？人也就像树一样，没有雨水的滋润，哪儿能茁壮成长呢？”
　　小悠不头痛了，原来‘少霖’不好，就是因为生活缺少了滋润啊。
　　“这个不提了，由着他吧。”殷妈妈转而提到了正题上：“初雨，其实我把你约出来，就是为了知道你妈妈过的好不好。”
　　黎初雨笑了，她诚挚地看着殷妈妈：“她过的很好，有慈祥又可爱的奶奶、冷漠又害羞的爸爸、听话又懂事的妹妹，她怎能不好呢？”末了又俏皮的加了句：“当然，还有我这个身体不好但却非常优秀的女儿。”
　　“你爸爸……”殷妈妈迟疑了会儿，然后接着说出的话带了些试探意味：“是叫陈水深么？”
　　“不！”黎初雨这次的回话却出其的快速，“我爸爸叫熊斯寂！”
　　“噢……”殷妈妈略微有些尴尬的再度饮起咖啡来。
　　黎初雨突然轻轻叹了口气，自我解嘲似的说：“其实阿姨这么问，肯定就是知情人，初雨这样反驳倒有些多此一举了。”顿了顿，她又说起了家事：“阿姨大概还不知道，我五岁那年爸爸就因为吸毒过量死了，几年后妈妈才再嫁。”
　　殷妈妈有些歉意的说：“初雨，别想太多了。往事不重要，人应该把握眼前。”
　　“谢谢阿姨，我早已不是不懂事的小女孩了。”黎初雨恢复了笑容，连说出的话都让人觉得甜甜的。
　　“熊斯寂我是知道的，以前也见过几次，但我不知道小芬是嫁给了他。他把他的宝贝藏的真紧啊……”殷妈妈开了句玩笑，然后站起身来：“初雨，既然知道你妈妈过的很好，我也就没有别的事了，你回去后对你妈妈说有位叫殷红的故友改日会登门拜访，阿姨就先走了。”
　　黎初雨并未出声，只是看着殷妈妈拎着包准备离开，在殷妈妈转身之际她开口要求着：“殷阿姨，初雨有个不情之请。”
　　殷红诧异的转身看着黎初雨，“你说吧。”
　　“希望殷阿姨不要去我家，我想妈妈并不希望我和灵菲知道她的过去。”黎初雨淡淡的笑容中，有着旁人理解不了的孝顺。
　　殷红愣愣的半晌开不了口，最终她眼眶湿润的看着黎初雨说了句：“小芬有这么好的女儿，她该知足了。你放心，我不会去打扰她的。”说完便离开了咖啡馆。
　　黎初雨坐在咖啡馆里很久很久，连咖啡凉了也没有叫服务员再换一杯。
　　小悠看着她的神情很是不解，为什么黎初雨不让殷红去见黎芬呢？还有，她所说的黎芬并不希望她和黎灵菲知道什么‘所谓的过去’是什么意思？殷红又为什么会那么感动？
　　依照黎初雨话中的意思，她应该是知道她妈妈的过去了？可黎芬并不知道吧。还有啊，黎初雨的现任爸爸竟然是她的继父？？？而她的亲生爸爸居然是吸毒而死的？？？
　　小悠在头脑再度打结之前，深深的看了几眼静坐的女生，黎初雨啊黎初雨，你的身上究竟藏有多少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