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甜随笔集》玉和田

9、part.9

　　自从那所谓的‘第一次约会’之后，殷少霖与黎初雨就再没有过交集，小悠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过，小悠没有急多久，因为她所关心的那两人再度相遇了。虽然，过程让人郁闷到极点……
　　放学后，黎初雨让司机将她送到了一家医院，下车后她就提着大包小包进去了。小悠并没有注意医院的名字，只是非常好奇黎初雨来看望的是什么人。心里这么想着，小悠左看右看跟上了黎初雨的脚步。
　　“初雨来了！”一阵欢呼声响起。
　　黎初雨笑着走进房间，一边将手中的礼物分给大家，一边轻声说着：“最近学校忙着接纳新生，都半个月没来看你们了，真的很不好意思。”
　　穿着病人服的人们似乎很高兴看见黎初雨，但却都不敢上前，只是远远地伸手接过礼物，然后咧嘴笑着发呆。
　　黎初雨也似乎早已习惯，只是逐个问候着大伙儿。一时之间，房间里热闹腾腾，完全不复起先的死气沉沉。
　　小悠单手撑起下巴，在心里琢磨着黎初雨与他们的关系。正在这时，门口又多了一个人。小悠转过头一看，呀！是Arron!
　　殷少霖也愣了一下神，大概是没想到黎初雨也会在这里。他一边走进去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房里的一个男人，一边用奇怪的眼光打量着黎初雨。
　　“少霖，你也是这里的义工吗？”黎初雨眼里有满满的惊喜，像是找到了知音。
　　殷少霖哼了一声：“本少爷才没那么无聊，我是受我妈之托来送东西给秦吴桠伯伯的。”说着，他朝刚刚接过东西的男人努了努嘴。
　　黎初雨听他这么说，眼里的惊讶更深了。她走到那男人面前，叫了声：“秦伯伯。”
　　“嗯。”秦吴桠尴尬的笑了笑，应了。
　　“秦伯伯与少霖认识？”黎初雨说话时又看了看殷少霖。
　　“不，不认识！”秦吴桠慌忙否认，接着又解释了下：“他妈妈和我以前认识，我生病之后他家就一直很照顾我。”
　　“原来如此。”黎初雨点了点头，只是眼里的异色仍旧没有褪去。
　　殷少霖大步朝外走去，丢下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好。”秦吴桠连说了两个‘好’字，目送殷少霖远去。
　　“秦伯伯，那初雨也先走了，有点事想找少霖谈谈。”黎初雨对秦吴桠说完，又对其他人挥了挥手，便急匆匆地追赶殷少霖去了。
　　小悠愣愣的想着，这凳子还没坐热呢！他们这是怎么啦？不管了，先跟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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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初雨小跑步的追着殷少霖，谁知殷少霖转出了医院就径直往前，走了许久之后又朝旁边拐角处走去。当黎初雨赶到拐角处之后，突然就停住了，两眼直盯着前方。
　　小悠探头一看，吓了一跳！Arron周围怎么会有那么多狗？她再往旁边一看，原来这是间狗舍，好象还有几位工作人员。嗯，这里看来是Arron的地盘。
　　“你……养这么多狗做什么？”黎初雨的脸有些惨白惨白，声音也有几丝颤抖，看样子着实被这些庞然大物吓了吓。
　　殷少霖站了起来，指了指狗舍旁立着的牌子。原来那上面写着‘生人勿近’。
　　黎初雨慢慢的往后退着，谁知道那些狗似乎察觉到了，不停的吠起来。黎初雨于是尴尬的停住了脚步，很是可怜的看着殷少霖。
　　“一边儿去！”殷少霖赶着狗，这才算是回答了黎初雨先前的问题：“这些都是流浪狗，我把它们捡回来的，开了这间狗舍，请了几个人照料。”
　　“有这些时间还不如去做义工，那些病人也非常需要你的关心。”黎初雨似乎不是很赞同，喃喃地说着。
　　殷少霖突然脸就冷了下来，但却是面带笑容地说：“我认识的人越多，就越喜欢狗。”那种笑，很能寒人骨，冷人心。
　　“可……”黎初雨皱了皱眉，还想说什么。
　　殷少霖迅速打断她：“再说了，那些人都是咎由自取。哼，得了艾滋病的人可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不，你错了！”黎初雨斩钉截铁地反驳着，“他们大部分人是因为血液感染，还有的是被家人所累，并不全是你以为的……”
　　“好了，要做义工你自己去，我还是比较喜欢陪着我的狗。”殷少霖再度截下她的话，转过身抚弄起那些流浪狗来。
　　黎初雨叹了口气，只得怏怏不乐的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一只狗挣脱了殷少霖的束缚，直奔黎初雨而去……
　　“啊！”小悠眼见那只狗已经咬上了黎初雨的腿，忍不住尖叫起来。怎么会这样？天呐……
　　“初雨！”黎初雨没有叫痛，叫出声来的是殷少霖。
　　殷少霖迅速奔到黎初雨身边，将那只狗拎起就往旁边一扔。他一边查看黎初雨的伤势，一边着急地问着：“你怎么样？痛不痛？”
　　黎初雨摇了摇头，居然还笑得出来：“看来你喜欢的狗，并不十分喜欢我啊。”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殷少霖恨恨的看了她一眼，又蹙起眉峰说：“伤口流血了，似乎咬的很深。你忍耐一下，我带你去医院。”他想了想，伸手将黎初雨拦腰抱了起来，又往附近的医院走去。
　　小悠很细心的看见，黎初雨的耳根很不易让人察觉的红了一下，于是掩嘴笑着跟在后面光明正大的‘偷’听他们说话。
　　“少霖……”黎初雨的头低了下去，好象是怕路人看她。
　　殷少霖看也没看她一眼，从鼻子里应了一声：“嗯？”
　　“你说……人好还是狗好？”黎初雨闷闷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笑意。
　　“……”
　　“不然，下次我帮你去养狗吧。”
　　“……”
　　“少霖，那位秦伯伯好象很喜欢你喔。”
　　殷少霖终于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差不多是用吼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够了！我去做义工！”
　　“喔！”黎初雨抬起头来，刚好碰到了殷少霖的下颚，两人不约而同的闷哼了声。只是，黎初雨的唇角两边，若有似无的现着美丽的梨涡……还很分明。
　　殷少霖重新迈开脚步，向医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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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所医院的医生护士，与黎初雨似乎都是老熟人了。不仅小悠不解，连殷少霖也十分不解。
　　“这所医院是我爸爸出资建的，所以她们都认识我。原本这里只供那些艾滋病人使用，后来爸爸见离我们学校挺近，就再扩建成了一所大医院，豪嘉的学生到这里来凭学生证可以免费看诊的。”黎初雨大概是见到殷少霖疑惑的神色，于是开口解释了一下。
　　这翻话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就成了炫耀。可黎初雨那样坦然的神情，又配以那样轻柔的声音，旁人怎么也就听的顺耳了。
　　殷少霖‘嗯’了一声，就低下头专心的看着医生给黎初雨注射狂犬疫苗。当那针扎进黎初雨细细的胳膊中时，他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仿佛扎在自己的肉中一般。
　　“咳……”殷少霖咳嗽了一声，目光灼灼的看着那年轻医生。
　　医生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收了针之后看了看黎初雨，又看了看殷少霖。好一会儿之后她才抿着嘴笑说：“初雨一痛，我心里更痛，所以我是放轻了力道的。”说完又朝着黎初雨发问：“初雨，痛不痛？”
　　“刘阿姨打针，当然不痛。”黎初雨笑着回话。
　　刘医生收拾完东西就走了，只是一路上压抑的笑声似乎怎么也停不下来。
　　黎初雨拿出手机，按下速拨键1后轻声说着：“爸爸吗？我现在在医院……嗯，没什么大事，就是在路边不小心被狗咬了……好吧，再见。”她收了线后无奈的朝殷少霖耸了耸肩：“大概我要在这里呆上几天了。”
　　“在这里？”殷少霖挑了挑眉，语气中充满怀疑。
　　“有什么问题吗？”黎初雨小心翼翼的挪动了下身子，然后奇怪的看着他。
　　殷少霖指了指门外：“那些艾滋病人不是也在这所医院吗？你不怕被感染？”
　　小悠一听心里紧张了，听说那种病很可怕耶！黎初雨可千万不要在这里才好。
　　黎初雨轻叹了声，微微皱着眉头说：“看来大部分人对艾滋病都还不够了解……其实艾滋病不是那么容易感染的，只有通过血液以及一些亲密接触才会传播。所以，一般的日常接触是不会感染的。我在这里做了四年多的义工，都平安无事啊。况且，这里的医区分划的很明显，艾滋病人是不会到这里来的。”
　　“你怎么会想来这里做义工？”殷少霖转移开了话题，似乎对这个问题比较感兴趣。
　　“很简单啊……爸爸出资建了这所医院，我又刚好看见那些病人的无助，慢慢的也对他们这个群体有了一定的了解。后来适逢医院招收义工，我当然就报名了。”黎初雨说的很轻松。
　　“你真是种令人难以理解的生物。”殷少霖白了她一眼，说了句不知是褒还是贬的话。
　　黎初雨却俏皮的眨了眨眼：“我们属于同一种生物。”
　　殷少霖走到窗边，看着玻璃外没再出声。
　　至于小悠，她是十分同意Arron的那句话的。黎芬改嫁前，黎初雨的生活过的也应该不是很好嘛！怎么就养成了这么一副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来？确实是令人难以理解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