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眠不觉晓》沈云济

6、第6章 冰星骸·陌生刃

　　金色光芒裹挟着凛冽的寒气，直逼玉箫眠面门。他下意识地侧身躲避，光芒擦着他的肩而过，落在身后的时空碎片上，瞬间将碎片冻成齑粉。

　　“哥？”玉箫眠僵在原地，喉结滚动着喊出那个字，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这道力量的主人明明是金晓战，可那股毫不掩饰的敌意，却像冰锥一样扎进他的心里。

　　冰层裂开的口子越来越大，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银白的长发覆着薄冰，机甲早已不见踪影，只穿着一件破损的黑色战衣，露出的手臂上，战神之力凝结成的光纹忽明忽暗。正是金晓战，可他的眼神里没有半分熟悉，只有冰冷的警惕，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是谁？为什么会有我的光纹？”金晓战的声音沙哑，握着光纹的手微微收紧，指尖的战神之力再次凝聚，“这里是我的地盘，滚出去。”

　　玉箫眠的心像被重物砸中，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快步上前，想抓住金晓战的手，却被对方猛地挥开——那力道之大，让他的手腕瞬间泛红。

　　“哥，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箫眠啊！玉箫眠！”他急得眼眶发红，掌心的光纹疯狂闪烁，试图唤醒金晓战的记忆，“我们说好的，千年后我来娶你，我们还要去樱花数据流星球办婚礼，你忘了吗？”

　　金晓战皱紧眉头，眼神里的疑惑多了几分，可警惕却丝毫未减：“箫眠？婚礼？我不记得。”他抬手按住太阳穴，似乎有什么碎片在脑海里打转，却怎么也抓不住，“我只记得，我要等一个人……但不是你。”

　　“不是我？”玉箫眠愣住了，脚步踉跄着后退一步，“怎么会不是我？哥，你再想想，当年你渡劫的时候，说千年后在双生血莲绽放的时空等我，你还说……还说换我娶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急，混沌之力不受控制地从指尖溢出，黑色的气流在他周身盘旋，连周围的时空碎片都开始颤抖。影快步走上前，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低声提醒：“别激动，他的记忆被时空乱流吞噬了，强行刺激只会让他更抗拒。”

　　金晓战的目光落在影身上，瞳孔骤然收缩，握着光纹的手猛地发力：“是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敌意，甚至比对玉箫眠更甚，“你想抢我的光纹？”

　　影的身体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很快又恢复平静：“我不是来抢光纹的，我是来帮你的。”他侧身让开，将玉箫眠推到金晓战面前，“他是玉箫眠，就是你要等的人。你的记忆丢了，可你的光纹认得他——你看，你们的光纹正在呼应。”

　　金晓战低头看向掌心的光纹，只见那枚刻着“晓战”的光纹正发出金色的光芒，而玉箫眠掌心的光纹也亮着，两道光芒在空中交织，像缠绕的丝线。他的眉头皱得更紧，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雷暴中的机甲、通讯器里的声音、还有一句带着笑意的“换你娶我”。

　　“啊！”剧烈的头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抬手抱住头，身体踉跄着后退，撞在身后的冰层上。冰层裂开更多的纹路，红色的战神之力从裂缝中溢出，在他周身形成一道保护罩。

　　“哥！”玉箫眠想去扶他，却被保护罩弹开。他看着金晓战痛苦的样子，心里又急又疼，转头看向影，“怎么办？他的头很疼，有没有办法帮他恢复记忆？”

　　影摇摇头，眼神凝重：“他的记忆被时空乱流撕成了碎片，散落在乱流区的各个角落。想要恢复记忆，必须找到所有碎片——但这很危险，每一块碎片都藏在最混乱的时空裂缝里，稍有不慎就会被碎片吞噬。”

　　“再危险我也要去！”玉箫眠毫不犹豫地说，眼底满是坚定，“只要能让哥恢复记忆，就算走遍整个乱流区，我也愿意。”

　　就在这时，金晓战的保护罩突然剧烈闪烁起来，周围的时空碎片开始疯狂聚拢，形成一道巨大的漩涡，朝着冰星残骸袭来。影脸色骤变，一把拉住玉箫眠的手：“不好！是时空风暴！我们得赶紧带他离开这里，不然会被风暴卷进裂缝深处！”

　　玉箫眠回头看向金晓战，只见他还抱着头，意识模糊，根本无法自己移动。他咬咬牙，运转体内的混沌之力，黑色的气流缠绕在手掌上，猛地朝着保护罩拍去——他想强行打破保护罩，带金晓战离开。

　　“别硬来！”影想阻止，却已经晚了。混沌之力撞上保护罩，发出巨大的声响，保护罩瞬间裂开一道口子，但金晓战的身体也被震得喷出一口血，意识彻底陷入昏迷。

　　“哥！”玉箫眠急忙冲过去，接住倒下来的金晓战，将他抱在怀里。他能感觉到金晓战的身体很凉，呼吸也很微弱，心里又疼又悔——如果自己刚才不那么冲动，金晓战就不会受伤。

　　影快步走到他身边，将一个黑色的手环戴在金晓战手腕上：“这是时空防护手环，能暂时稳住他的气息。时空风暴越来越近了，我们赶紧走，去前面的‘安全岛’躲避。”

　　玉箫眠点点头，抱着金晓战，跟着影朝着安全岛跑去。怀里的人很轻，比他记忆中瘦了很多，后背的战衣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触手可及的冰凉让他的心揪成一团。

　　“哥，对不起，是我太急了。”他低头在金晓战耳边轻声说，声音带着哽咽，“我会保护好你，一定会帮你找回记忆，带你回家。”

　　时空风暴在身后呼啸，无数的时空碎片像雨点一样落下。影在前面开路，用时空之力挡住碎片，玉箫眠抱着金晓战跟在后面，混沌之力在周身形成一道屏障，护住三人。

　　跑了大约十分钟，他们终于看到了安全岛——那是一块漂浮在虚空中的巨大岩石，岩石表面覆盖着一层淡蓝色的防护罩，能挡住时空碎片的冲击。影率先冲进去，回头对玉箫眠说：“快进来！风暴马上就要到了！”

　　玉箫眠抱着金晓战冲进防护罩，刚站稳脚步，身后的时空风暴就席卷而来，无数碎片撞在防护罩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防护罩剧烈闪烁着，却始终没有破裂。

　　直到风暴渐渐远去，周围恢复平静，玉箫眠才松了一口气，抱着金晓战坐在岩石上。他小心翼翼地将金晓战的头靠在自己肩上，伸手擦掉他嘴角的血迹，指尖轻轻摩挲着他冰冷的脸颊。

　　影走到他身边，递过来一瓶能源液：“给他喂一点，能补充点体力。他现在很虚弱，不能再受刺激了。”

　　玉箫眠接过能源液，小心翼翼地撬开金晓战的嘴，将能源液喂了进去。看着金晓战苍白的脸，他心里满是担忧：“影，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开始找记忆碎片？哥这样，我怕他撑不了太久。”

　　影抬头望向远处混乱的时空裂缝，眼神凝重：“时空风暴刚过，乱流区的能量很不稳定，现在不能出去。等明天能量稳定了，我们再出发。”他顿了顿，看向玉箫眠，“而且，你需要休息——刚才为了保护我们，你消耗了太多混沌之力，要是你倒下了，谁来保护金晓战？”

　　玉箫眠沉默了。他知道影说的是对的，自己不能倒下，至少在带哥回家之前，不能。

　　他轻轻调整了一下姿势，让金晓战靠得更舒服一些，然后闭上眼睛，开始运转混沌之力恢复体力。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平稳，掌心的光纹还在微微闪烁，和他的光纹相互呼应，像在无声地诉说着千年的约定。

　　玉箫眠在心里默念：哥，再等等我。很快，我们就能回到以前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