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眠不觉晓》沈云济

7、第7章 安全岛·记忆影

　　第二天清晨，时空乱流区的能量终于稳定下来。玉箫眠是被金晓战的动静吵醒的——怀里的人轻轻动了动，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哥！你醒了？”玉箫眠立刻坐直身体，语气里满是惊喜，伸手想去摸金晓战的额头，却被对方下意识地避开。

　　金晓战的眼神还是有些迷茫，他看着玉箫眠，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眉头微蹙：“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却比昨天有力了一些。

　　“这里是安全岛，我们昨天躲时空风暴的时候来的。”玉箫眠耐心地解释，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你昨天昏迷了，我……我带你过来的。”

　　金晓战沉默了几秒，低头看向手腕上的时空防护手环，又看向掌心的光纹。那枚光纹还在亮着，和玉箫眠掌心的光纹隐隐呼应，让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我真的认识你吗？”他抬头看向玉箫眠，眼神里带着疑惑，“我脑子里有很多模糊的画面，可我记不清……那些画面里的人，是你吗？”

　　“是我。”玉箫眠急忙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希望，“那些画面里，是不是有雷暴、机甲，还有一句‘换你娶我’？”

　　金晓战的身体顿了顿，眉头皱得更紧，似乎在努力回忆：“雷暴……机甲……好像有。还有一个声音，在跟我说‘等我回来’。”他抬手按住太阳穴，脸色又变得有些苍白，“可我还是记不清，那个声音是谁的，画面里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玉箫眠的心沉了沉，却还是强打起精神：“没关系，记不清我们就慢慢找。影说，你的记忆碎片散落在乱流区的裂缝里，我们今天就去找，一定会帮你恢复记忆的。”

　　就在这时，影从岩石的另一边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张地图：“我昨晚用时空之力探查了周围的裂缝，标记出了三个可能藏有记忆碎片的地方。这张地图给你，上面标了路线和危险区域。”他将其中一张地图递给玉箫眠，又看向金晓战，“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不能跟我们一起去——我在安全岛周围布了防护阵，你待在这里，不要乱跑，我们很快就回来。”

　　金晓战没有反对，只是点了点头。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很虚弱，出去只会拖后腿。而且，待在玉箫眠身边，他心里那种莫名的安全感，让他不想离开。

　　玉箫眠将地图收好，又给金晓战递了一瓶能源液：“哥，你待在这里，乖乖等我们回来。要是有危险，就按手环上的红色按钮，我会立刻回来的。”

　　金晓战接过能源液，看着玉箫眠认真的样子，心里莫名一暖，轻轻“嗯”了一声。

　　玉箫眠和影离开安全岛后，按照地图的标记，朝着第一个目标——“记忆裂缝”出发。记忆裂缝是时空乱流区里最特殊的裂缝，里面漂浮着无数透明的“记忆影”，那些都是被乱流吞噬的记忆碎片形成的。

　　“进去之后，你要小心那些记忆影。”影一边走，一边提醒玉箫眠，“不是所有记忆影都是金晓战的，有些是其他被困者的记忆，碰到会被强行代入记忆幻境，很难醒过来。”

　　“我知道了。”玉箫眠点点头，握紧了手里的时空锚点碎片。碎片能感应到金晓战的记忆碎片，只要靠近，就会发出光芒。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记忆裂缝前。裂缝里闪烁着彩色的光芒，无数透明的记忆影在里面漂浮，像漫天的萤火虫。时空锚点碎片立刻发出了金色的光芒，指向裂缝深处。

　　“碎片在里面。”影说，率先走进裂缝。玉箫眠紧随其后，刚走进裂缝，就感觉到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住自己——那是记忆影散发的能量，却没有攻击性。

　　他们在记忆影中穿梭，时空锚点碎片的光芒越来越亮。突然，碎片指向了一个淡金色的记忆影——那个记忆影里，隐约能看到两个少年的身影，一个穿着黑色风衣，一个穿着银白机甲，正在赛博穹顶下笑着说话。

　　“是哥的记忆！”玉箫眠眼睛一亮，快步朝着那个记忆影走去。可就在他快要碰到记忆影的时候，周围的记忆影突然疯狂聚拢，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他的去路。

　　“小心！这些是幻境记忆影！”影大喊一声，立刻释放出时空之力，试图冲破屏障。

　　可幻境记忆影的数量越来越多，很快就将两人包围。玉箫眠突然感觉到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化——他仿佛回到了千年之前，金晓战渡劫的那天，雷暴中的机甲正在被天道之力吞噬，而他却被无形的屏障挡住，什么都做不了。

　　“哥！不要！”他下意识地大喊，伸手想去抓住机甲，却抓了个空。

　　“玉箫眠！醒醒！这是幻境！”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时空之力的清凉，让玉箫眠瞬间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正朝着一道黑色的时空裂缝走去，再走一步，就会被裂缝吞噬。

　　“谢谢你。”玉箫眠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刚才的幻境太真实了，差点就让他迷失了。

　　“别大意，这些幻境记忆影会勾起你最在意的回忆，让你沉浸其中。”影说，抬手释放出更多的时空之力，在两人周身形成一道屏障，“我们一起冲过去，拿到记忆碎片就走。”

　　玉箫眠点点头，运转混沌之力，和影的时空之力融合在一起，朝着淡金色的记忆影冲去。幻境记忆影的屏障被两股力量撞开一道口子，玉箫眠趁机冲过去，伸手抓住了那个淡金色的记忆影。

　　就在他碰到记忆影的瞬间，记忆影化作一道金色的光芒，钻进了他的掌心，然后顺着手臂，流向他的光纹。光纹瞬间变得明亮，一道金色的光束从光纹中射出，在空中形成了一段清晰的画面——

　　画面里，少年时期的金晓战和玉箫眠坐在赛博星空下，手里拿着两杯桂花酿。金晓战笑着对玉箫眠说：“小玉，等我渡劫成功，我们就去樱花数据流星球。听说那里的樱花是用数据流做的，落下的时候会变成星星，特别好看。”

　　玉箫眠看着画面，眼眶瞬间红了。这是他们当年的约定，是哥刻在记忆里的画面。

　　“拿到碎片了，我们赶紧走！”影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周围的幻境记忆影因为失去了目标，开始变得狂躁，无数的记忆影朝着他们袭来。

　　玉箫眠点点头，跟着影冲出记忆裂缝。回到安全岛的时候，金晓战正坐在岩石上，手里拿着光纹，眼神有些发呆。听到脚步声，他立刻抬起头，看向玉箫眠。

　　“你们回来了？找到碎片了吗？”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玉箫眠快步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掌心的光纹亮着：“找到了。哥，你看，这是你的记忆碎片，里面有我们当年的约定——去樱花数据流星球的约定。”

　　金晓战的目光落在玉箫眠的光纹上，光纹里的画面隐约映在他的眼里。他的身体轻轻颤了颤，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段清晰的记忆——星空下的桂花酿，还有那句“去樱花数据流星球”。

　　“樱花数据流星球……”他低声重复着，眼神里的迷茫少了几分，多了几分了然，“我好像……想起来一点了。那里的樱花，会变成星星，对吗？”

　　“对！”玉箫眠激动地点头，眼底满是惊喜，“哥，你想起来了！你真的想起来了！”

　　金晓战看着玉箫眠激动的样子，心里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抬手，轻轻碰了碰玉箫眠的掌心，两道光纹同时亮起，金色的光芒包裹着两人，让他心里充满了温暖。

　　“虽然还有很多事记不清，但我知道……”他看着玉箫眠的眼睛，语气认真，“我要等的人，就是你。”

　　听到这句话，玉箫眠再也忍不住，伸手抱住金晓战，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声音带着哽咽：“哥，我等这句话，等了一千年。”

　　金晓战的身体僵了僵，却没有推开他。他能感觉到玉箫眠的颤抖，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心里那片空白的地方，似乎正在被什么东西填满。他犹豫了一下，轻轻抬手，抱住了玉箫眠的后背。

　　影站在不远处，看着相拥的两人，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很快又恢复平静。他知道，找回第一块记忆碎片只是开始，后面还有更危险的裂缝等着他们。但至少现在，这对跨越千年的人，终于重新靠近了一步。

　　阳光透过时空乱流区的缝隙，洒在安全岛上，金色的光芒笼罩着两人，像在守护着这个迟到了千年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