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圆这种梗我才不要玩》四渝

101、会不会太快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林湛之拨通了顾陈的电话：“喂？”
　　“嗯。”
　　“我刚睡醒。”
　　“嗯。”
　　真是冷淡啊，林湛之在心里吐槽道。
　　但错毕竟在自己身上，于是他笑着说：“嗯，我看到你给我发的视频了。”
　　“嗯。”
　　“那么.......顾先生，”林湛之故意拖着嗓音道：“我该如何弥补我的过错呢~”
　　对面停顿了一下，然后传来带着明显笑意的声音：“阿湛，我很喜欢你今天叫的‘顾先生’，所以我想你是知道如何弥补你的过错的。”
　　“可是，”林湛之歪着头，有些犹豫地说：“会不会太快了？”
　　“快什么？”
　　林湛之一本正经道：“严格说起来我们目前正处于破镜重圆之前的试错阶段，现在就上床不会太快了吗？”
　　像是没想到林湛之会突然这么说，时间静止了几秒，然后顾陈笑道：“哈，我说的不是这个。”
　　“嗯？”
　　“当你想要对我说‘对不起’的时候用‘我爱你’来代替吧。这是我想说的。”
　　“啊，这样。”
　　“还是阿湛，”顾陈开始模仿林湛之刚才的语气，并刻意地压低了声音：“你想和我上床吗？”
　　暧昧的声音刚传入耳朵时，林湛之的脸立刻就红了，耳尖更是红得快滴出血来，他快速伸出另一只手放在脸边给自己扇扇风降降温，口中却毫无犹豫地说：“当然。”
　　“这个，我想很多年了。”
　　豪言壮语说完的下一秒，林湛之挂了电话，为了防止顾陈打来，他甚至按下了关机键。
　　天哪。
　　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林湛之将手机扔在一边，身体直挺挺地躺在沙发上，咧着嘴吧对着天花板笑。
　　我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顾陈会是什么反应呢？
　　真好奇啊。

　　对于林湛之“撩完就跑”的行为，顾陈是什么反应呢。
　　当然是所有事物都无法代替的愉悦。
　　此刻的顾陈正站在正对着林湛之家的落地窗前，手中还举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看似非常平静，实则嘴角上扬的弧度已达到最高处，眼睛中更透出势在必得的光芒。
　　果然，所有的等待，坚持与准备都是应该的。

　　怎么说，好像和林湛之调情的这种愉悦感是他这一生所期待的，也是必须拥有的。
　　所以，任何事情任何人都不能成为他的阻碍。

　　可是不久后，他就从林湛之的家中看见了另一个人。

　　杨婕是一路走到林湛之家，出门的时候没带手机也没带钱，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到了林湛之家。
　　敲门，门被打开，看见了林湛之的脸，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阿湛……”
　　杨婕上前一步抱住林湛之，哭着喊道。
　　林湛之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也抱住杨婕，安慰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柔地说：“嗯，我在。”

　　十几分钟后，杨婕冷静了下来。
　　两人坐在沙发上，林湛之问：“发生什么事了？”

　　来的一路上，杨婕想起了很多很多以前的事情，她回忆与奇杰的相识与相爱，虽然也有过许多痛苦的时候，但到目前为止，她觉得，是幸福的。
　　可她眼中的这份幸福原来在奇杰眼中并不是这样。

　　“他跟我说他跟我在一起并不开心。”
　　“他跟我说……他不开心但是还是选择和我在一起。”
　　“也就是说……阿湛，奇杰和我在一起并不幸福。”

　　林湛之想了想，问：“我可以问你们谈到这个的起因吗？”
　　杨婕摇了摇头。
　　“好。”

　　过了一会，林湛之道：“杨婕，你知道我哥林汐吧。”
　　“嗯，你跟我说过。并且……”杨婕有些担忧的看向林湛之，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林湛之帮她说了下去：“是的，他死了。”
　　“他走之后的每一天我都会想到他，并且一直对他的死耿耿于怀，然后有一天我突然又看到了他。”
　　“什么？”
　　“哈哈。”林湛之笑了一下，只是笑容有些苦涩：“当然是幻觉。”
　　“只是就算是幻觉，那又如何呢？”
　　“阿湛……”
　　林湛之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继续道：“我能再次看见他的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已经是奇迹了，所以我才不管那是不是幻觉，我只想看到他。”
　　“哦，对了，那段时间顾陈也在我身边，他很不喜欢我这样。”
　　“是啊，在你们眼中我能看到幻觉这件事情已经是精神不正常了。但对我来说这有什么关系呢。”
　　“我能重新再看见林汐这件事情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疯狂地放任自己陷入这样的幻觉中。”
　　“因为我很幸福……”
　　“我当然不开心，因为他死了，所以看见他的每一刻都是悲伤的，但同时也是幸福的。”
　　“而这样的幸福是我不肯放弃的。”
　　林湛之不肯放弃，顾陈想让他放弃，现在仔细想想，这也是两人矛盾最大的地方吧。

　　“那现在呢？”杨婕问：“现在你还能看到他吗？”

　　林湛之摇摇头：“看不到了。”

　　自从他被顾陈锁在那个岛上，时刻处于顾陈给他的压力中时，他便再也看不到林汐了。
　　当思绪被其他更紧急的事物填满时，他的林汐那些过多的忧虑，自责便消失了。
　　不是和解，而是自动退让了。

　　所以：“顾陈真的很了解人性啊。”

　　杨婕问：“什么？”

　　“没什么，我自言自语罢了。后来可能是时间长了可能是我自己也成长了，谁知道呢，反正不知道是哪一天的哪一刻我走出来了。”
　　“但是我还是觉得能再见到林汐的那段时光是幸福的。”
　　“所以杨杨……”林湛之扯回了话题：“幸福的标准不是唯一的，正常不正常也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做出的是遵从本心的选择。”
　　“而我们人啊，做出的选择通常都是最有利于自己的。”
　　“所以无论奇杰怎么想，重要的是他选择了和你在一起，这本身就说明他和你在一起是幸福的。”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说到这一句林湛之看向了窗外，像是对杨婕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杨婕也看向林湛之，想问所以和顾陈在一起也是你的选择吗？
　　但她没问，只是说：“我明白了，但我并不认同。我不想让奇杰把和‘和我在一起’与‘开心’这两件事对立起来，开心就是开心，不开心就是不开心，什么幸福不幸福或者苦中作乐的说法我不能接受。他是我爱的人，我为什么要让我爱的人和我在一起还不开心呢？”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林湛之最佩服杨婕的事情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杨婕能冷静下来，她就能快速找出问题的关键并出手解决。
　　果然，明明杨婕脸上还有刚刚哭过的泪痕，可眼神已经坚定下来。
　　她说：“首先，我得知道他和我在一起为什么不开心。”

　　“或许……”林见溪慢腾腾地说道：“七年之痒？”

　　杨婕听到立刻跳脚：“明明还有一年好嘛！”

　　“那是不是有宝宝后杰哥觉得自己被冷落了？哎呀，”林见溪摸摸头：“结了婚后不都是因为这个吵架的吗？”
　　像是觉得林见溪说的有道理，杨婕没有反驳，而是低下头来认真思考。

　　听到关门的一声响时，奇杰站在只剩他一个人的房间里，有些迷茫地看着被关上的门。
　　啊，原来他说出来了。

　　可神奇的是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后悔，而是有一种把知道不该说出口地话但无意说出的解脱感。
　　并非出于本意，但终于。

　　日子不知道是怎么过的，转眼间竟然已经九年了。

　　奇杰想起两人刚相识的时候，杨婕总是以各种无缘无故的理由无缘无故的出现在他身边。
　　每次的笑容都热烈，灿烂，像阳光下发着光的绿叶，永远都那么有生命力。
　　与他天壤之别。

　　所以，又怎么不会被吸引呢。

　　喜欢杨婕似乎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聪明，漂亮，善良但不慈悲，理智但不无情。

　　他喜欢她永远毫不犹豫的样子，喜欢她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的样子，也喜欢她理性处理情感的样子。

　　这是所有他喜欢的，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或许是他们彼此成为爱人的那一天？），他喜欢的，同时也成为了他不甘的。

　　如果让杨婕针对“爱情”“事业”“亲情”“友情”这几样东西排个序，奇杰想，杨婕会毫不犹豫地将“事业”放在第一位吧，然后剩下的三样杨婕会无差别对待。
　　也是认识了杨婕一段时间后，奇杰才发现杨婕比较特殊的价值观。
　　一般人针对“爱情”“友情”“亲情”这三样一般都会有一定的偏向，有人注重爱情，也有人看重亲情或者友情。
　　而杨婕是看人以及出场的先后顺序来对待。

　　也就是说这三者在她心中的先后顺序取决于与其对应的人，而他之所以能排在林见溪前面也仅仅是因为杨婕先遇见的人是他。

　　再换句话说，如果杨婕先遇见的人是林见溪，他自然而然地会被杨婕排在林见溪之后。
　　尽管，他是杨婕的老公。

　　真是匪夷所思又公平的令人发指啊。

　　可是，他还是喜欢，或者说，他很欣赏。

　　他喜欢这样的杨婕，可他的身份变更为杨婕的伴侣时，也同样的为这样的杨婕而烦躁。
　　事业永远是杨婕的第一位，杨婕可以为了事业不吃不喝的卷生卷死，而不会多花一秒看他一眼。
　　因为杨婕毫无差别地对待爱情友情，所以如果他和林见溪同时出事的话杨婕会以“轻重缓急”四个字来衡量。
　　然后再后来，宝宝出生了。
　　奇杰很爱这个孩子，但孩子的出生抢走了杨婕陪伴他的时间也是不可辩驳的事实。
　　他能和杨婕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更少了。

　　这些是他在和杨婕在一起时就预料到的，并且也决定接受的，只是……
　　只是他没能预料的是，在时间的流逝中人可以变得有多脆弱。
　　以及，人在“拥有”的这条路上究竟能变得多贪得无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