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圆这种梗我才不要玩》四渝

118、要命的浪漫

　　在一个下雨天，驱车两百多公里，去海边看海，实在是要命的浪漫。

　　林湛之还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看着窗外，只是此刻身边已换了人。
　　一天的雨好像从未停过，但稀稀疏疏地，不大不小，溅在车窗上时，会让人的心情刚刚好。
　　林湛之笑了起来。

　　在结束一顿没有那么好消化的午餐后，和顾陈分别之际，顾陈拉住了他的手，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

　　他便问：“哪里？”
　　顾陈回答：“你不是喜欢下雨天吗？”

　　于是他们告别了杨婕，踏上了一个追雨的旅程。

　　顾陈早就查好了天气，他们便沿着雨的轨迹，从南向北，跨越几个城市，准备在一个有海的城市停下。

　　顾陈说：“既然雨都追了，那便去看看海吧。”

　　感性本身的林湛之当然双手赞成，同时觉得顾陈现在怎么比他还感性。
　　他便问出了口，顾陈笑答：“我只是觉得你会喜欢。”
　　林湛之笑眯了眼，觉得这句话比告白还浪漫。

　　理性本身的顾陈，愿意为了他，而去研究这些感性的事物。
　　这个人不是在告诉我他喜欢我，而是在告诉我他真的很喜欢我。

　　“笑什么？”
　　在雨中开了快两小时车，顾陈有些累了，便看了一眼林湛之，却看见林湛之对着窗户傻兮兮的笑着。
　　“比我好看？”
　　林湛之立刻转过头来，笑着摇了摇头。

　　温柔笑着的林湛之像冬日洒在手上的阳光，和煦地不像话，顾陈看着，感受着。
　　“过来。”顾陈道。
　　林湛之便将头凑了过去。
　　顾陈笑了一下，摸了摸林湛之的头发，又用拇指蹭了蹭林湛之的脸，做完便转过头去，道：“好了。”
　　“哈，”林湛之大笑了一声，然后问：“累不累，换我开？”
　　顾陈摇头：“快到了。”

　　阴沉沉的海边空无一人，平时挤满车辆的地方此时只有他们一辆车孤零零地停在雨中，坐在车内向前看去是灰沉沉的天空，灰沉沉的海。

　　像是末日一般。

　　别人都避之不及的天气，林湛之却快笑出花来。

　　雨还在下，甚至越下越大，豆大的雨滴不停地拍打着车窗，声音“哒哒哒”“哒哒哒”，又间断地混合着“哗哗”风声，车内的他们，像是一片孤舟，在巨浪上漂泊。

　　林湛之的眼睛兴奋得几乎要发出光来。

　　外面像是在末日狂欢，而里面他喜欢的人在看着他笑。

　　林湛之牵住了顾陈的手，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下雨天？”

　　从很久很久以前，林湛之就发现，比起阳光明媚的日子，自己更喜欢下雨天，如果有电闪雷鸣的话就更好了。

　　“那你为什么喜欢下雨天？”顾陈反问。

　　林湛之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他看着眼睛的雨景，表情有些迷茫：“不太清楚，可能是……”

　　“下雨的时候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悲伤的，就显得我没那么难过了。”

　　顾陈安抚地摸了摸林湛之的手，温柔地问：“那现在还难过吗？”

　　林湛之摇摇头：“不难过了，现在只是单纯地觉得它很美，顾陈，你说得对，没有什么是时间带不走的。”

　　如果有，那一定是时间还不够。

　　林湛之想起许多年前的一个下雨天，他们一家也是到海边看海，恰巧遇上大雨，他和林汐却固执得要留在海边。
　　他们躺在沙滩上，任雨水溅在他们的脸上身上，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衣服，他们却将脚伸向空中，大声歌唱。
　　他第一次，在平时温和的哥哥脸上看到那么肆意的笑容。

　　有些人生来就是漂亮透明的玻璃瓶子，纯洁，但易碎。

　　林湛之无数次想过哥哥的死因。
　　是这世界的枷锁与攻击，还是他的哥哥太善良脆弱？
　　渐渐，他明白了。

　　有些玻璃瓶子本身就是不适合这个世界的，他的哥哥也是觉得自己不适合这个世界，所以才离开了吧。

　　林湛之的脸在笑，眼睛却在哭。

　　顾陈暗叹一声，将自己的身体靠近林湛之，吻上了林湛之的唇。

　　你问我为什么知道你喜欢下雨天吗？
　　因为，在你那数不清的笑容里，看雨时候露出的笑容，是我看得到的，为数不多的，出自于真心地笑容。

　　所以。
　　顾陈放开林湛之，轻声道：“阿湛，我也喜欢下雨天。”

　　昏黄又明亮的灯光下，被亲完的林湛之望着顾陈的眼睛亮亮的。
　　他问：“为什么么不亲了？”

　　顾陈“嗯？”了一声。

　　林湛之便笑嘻嘻地凑了过去，勾上顾陈的脖子：“顾陈”，林湛之停顿了一下，望着顾陈的双眼中忧伤不再，满满的都是顾陈的一张脸：“你知道吗？你是我可以忘记所有的避难所。”

　　顾陈的眸色深了下来，他抚上林湛之的脸颊：“阿湛，你确定？”

　　“是啊。”雨声中林湛之的声音变得喑哑：“我想好多年了。”

　　顾陈。
　　林湛之傻笑起来，抛开一切不谈，就这样一张脸，他怎么能忘得掉啊。

　　天彻底黑了下来，雨声越来越大，两人靠得越来越近，在视线刚好只能装下彼此的脸时，顾陈停住了，原本放在林湛之脸颊处的手顺着光滑的肌肤下滑，落在了后颈处。

　　林湛之屏住呼吸，着迷般地盯着顾陈的脸看。

　　顾陈却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湛之，手不停地抚摸着指腹下的肌肤，却不进一步动作。

　　林湛之咽了咽口水。

　　他在赤裸裸地勾引我。

　　两寸的距离下，暧昧、欲望、眷恋通通暴露出来，林湛之当然经不住这诱惑，迫不及待般地用自己的唇却碰顾陈的唇，顾陈勾起嘴角，一动不动地等着林湛之凑近，等林湛之彻底落入他的怀中时，他按下了座椅的开关。

　　大雨倾盆而下，倒在透明的天窗上，遮挡了车内的景象，被雨水浇灌的一辆越野真如同一叶扁舟一样，在海上翻滚起来。

　　渐渐，雨声停了，远处的海浪声传进人耳。
　　渐渐，雨声又开始了，但温和了许多,“滴答滴答的”地，像是在给人伴奏。

　　林湛之睁开了眼睛。

　　大雨过后适合耳鬓厮磨，顾陈趴在林湛之的身上不愿起来，粘腻地亲吻着林湛之的脖子，每根手指头都不想动的林湛之任顾陈亲了一会。
　　过了一会看顾陈还没有停止的趋势时，他笑了：“是谁刚才正襟危坐来着？”

　　顾陈也哼笑一声：“阿湛，那叫欲擒故纵。”

　　“哈，你很享受？”

　　“不，我很喜欢。”
　　顾陈从林湛之的身上起来，躺在一边，睁着眼睛看天窗外漆黑的天空。
　　“我很喜欢你整个眼睛里都是我的样子，很喜欢你对我沉迷这件事情，如果，最好，你能喜欢我喜欢得快死掉就好了。”
　　听着顾陈的疯言疯语，林湛之有些无奈地笑，但却很宠溺地说：“好啊。”

　　那就这样吧。林湛之闭上了眼睛，就这样去喜欢顾陈喜欢得快死掉吧。
　　犹犹豫豫徘徘徊徊了十多年，不还是这个结果吗。

　　太喜欢顾陈了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林湛之，你已经很喜欢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