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圆这种梗我才不要玩》四渝

83、第 83 章

　　早上七点四十，同样宿醉了的顾陈却精神很好的在吃早餐，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顾陈看了眼屏幕，对于来电的人毫不意外。
　　“妈，早上好。”
　　“早上好，吃过早饭了吗？”
　　“嗯。”
　　对面停顿了一下，然后似是放弃了寒暄，直接道：“昨天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想提醒一下你，你们的事我会一直关注的，所以希望你不要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顾陈冷笑了一下，而后道：“感谢您的关心。”
　　说完之后对面又是沉默，顾陈等了一会就说：“没什么事我先挂了，再见。”
　　结束通话后，顾陈面不改色的又吃起了早餐。

　　这时睡在沙发上被吵醒的贺零走了过来，揉着头说：“谁啊，这么早跟你打电话。”
　　“我妈。”
　　“哦，原来是你妈，不对……就是你那位大公无私的母亲？”
　　“嗯。”
　　贺零在顾陈对面坐了下来，揉了揉眼睛，见顾陈面色红润，神清气爽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喝了一夜酒的人，有些不忿：“你昨天明明比我多喝了几倍的酒，怎么气色还那么好呢？”
　　顾陈淡淡道：“酒量好，还有习惯了。”
　　“好吧，那你妈会干涉你和林湛之的事情吗？”
　　“不会。”顾陈喝完牛奶道：“十年前她都干涉不了，十年后她又能干涉什么？”
　　贺零起身给自己自己倒了杯水，道：“跟你妈比起来，我妈已经可以称之为天使了。我仔细想想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如果我也发生了那种事，无论对错，我那亲爱的妈妈肯定是站在我这边的。”
　　“这么一想，她虽然天天换情人，那些小情人还都不怎么样，但对我还是好的。”
　　顾陈嗯了一声。

　　“大公无私”前两个字是“大公”，后两个字是“无私。”
　　而母爱有办法做到无私吗？

　　“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陈镜亲眼见着游艇走远时，才走到屋内，对还被铐在床上的顾陈说道。
　　顾陈没什么反应，似乎对自己的妈妈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的事情毫不意外也毫不关心，他只是单纯地看着窗外，脸上似乎也没有什么表情。
　　陈镜走到窗边，拉上了窗帘，然后在顾陈的面前坐下。
　　视线被阻挡住，顾陈这才看了陈镜一眼。

　　“他很聪明。”陈镜评价道。
　　顾陈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陈镜叹了口气，又道：“也很善良。所以顾陈，能放手就放手好吗？”
　　闻言，顾陈表情忽然有些古怪。
　　“怎么了？”
　　“我很奇怪，母亲。”顾陈回答：“你明知道说这些话对我毫无用处，却还是在这个时候对我说了，是因为实在不知道跟我说什么，所以才说这些废话来拖延时间，以此来表现您身为母亲的角色吗？”
　　听到这些话，陈镜没生气，反问：“你现在情绪很不好？”
　　顾陈闭上眼睛，彻底没了耐心：“多谢您还能看出来这点，所以如果您想体现您的母爱，那我提醒您最好的方式就是现在让我一个人呆着。”
　　话落，顾陈没听到回答，过了一会，听到椅脚与地面摩擦的声响，又过了几秒，房间中的灯被关了，随后，门也被轻轻关上了。
　　黑暗中，顾陈睁开眼，吐出一口气，又笑了一下，笑完之后他捂住了脸。
　　很快，手湿了。

　　“那顾陈他妈人还挺好的，不对，应该说非常好，我倒是很少见到一个妈妈能客观成这样的。”杨婕说。
　　“是，所以你知道我回去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什么？”
　　“我想抱一抱他。”林湛之苦笑着说。

　　顾陈他现在怎么样了呢？
　　会很伤心吗？
　　他妈妈会安慰他吗？
　　很难想象，但在回去的路上，林湛之看着那座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房子，心中没有一丝松口气的感觉，反而是深深的忧虑。

　　“我很担心他，也很……心疼他。”
　　杨婕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你知道我为什么觉得打给路桥没有用吗？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帮我。”
　　“即使他只是顾陈的表哥，我也知道他一定会站在顾陈的那一边。”
　　而顾陈的母亲呢？

　　“所以……我说我心疼他。”
　　杨婕还是没说话，只是用一种你疯了的眼神看着他。
　　“我当时也觉得我自己疯了。”
　　杨婕摇头，用非常肯定的语气下了结论：“不，你不是疯了，你是爱他。”
　　“对。”林湛之快速承认：“我爱他。”
　　杨婕长叹口气，五官几乎皱在了一起，又说：“你非常爱他。”
　　林湛之再次毫不犹豫地肯定：“是，我非常爱他。”

　　“也就是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非常爱他。但是我已经做出了选择，而三天后顾陈的行为再次确认了我的选择。”

　　三日后，林湛之妈妈的病房内，正在收拾东西的林之遥一抬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顾陈。
　　一瞬间，周围的气温直线下降，从看到顾陈的那一刻，林之遥的眼睛就像被夺食的小豹子一样恶狠狠的瞪着顾陈。
　　顾陈却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问：“林湛之呢？”
　　话结束的那一秒，林之遥放下手中的东西，百米冲刺一般跑到门口，挥起拳头，眼看着就要砸到顾陈胸口。
　　顾陈抬手挡住，甩开，再一次问：“林湛之呢？”
　　林之遥被顾陈甩得身体一晃，等稳住身体，怒目如火地喊道：“你还敢问他，你对我哥做了什么！”
　　得不到想要的回答，顾陈不想费时间搭理眼前的女孩，转身便走，被林之遥一把拉住。
　　“跟我来！”

　　等到了地点，看是病房旁的楼梯间时，顾陈才意识到林之遥并不是带他去找林湛之的，相反，林之遥是怕林湛之会看到他。
　　“你想和我说什么？”
　　林之遥本来个子就不高，站在顾陈面前更显矮了，可她站得笔直，抬头毫不示弱地和顾陈对视，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你不要再出现在我哥的面前了。”
　　对此，顾陈的眼皮动都没动一下，也没问林之遥为什么，只是转身抬步打算离开。
　　“你还不明白吗？我哥已经做出了选择，就算你强迫他和你呆在一起，或者说不管你使出什么方法，他都不会选择你！”
　　顾陈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眉毛微抬，问：“他跟你说了？”
　　“当然没有。”林之遥否认，但她并没有跟顾陈解释的心思，回到了原本的话题：“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你们不合适，也跟你说过我不需要跟你抢，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就算我哥喜欢你，但跟我们比起来，他对你的喜欢算什么？”
　　“你那么聪明，难道会不明白这个？”
　　“还是说你明白但还是要自欺欺人地找上门来，怎么，你准备跪着求我哥吗？”

　　话一旦说人痛处便一击毙命，而林之遥的话却每一句都戳在了顾陈的痛处。
　　是啊。
　　分别前自己说的不会原谅，不过三天自己却腆着脸来找他了。
　　下跪吗？
　　如果真的有用的话呢？
　　他会吗？

　　顾陈皱着眉头闭上了眼，想到自己这几日的辗转反侧，自己的不甘，以及每一次痛苦的呼吸。
　　而最不能让他接受的是林湛之离开他的事实。
　　他与林湛之将毫无关系的事实。
　　他将见不到林湛之的事实。

　　所以他来找林湛之了，不敢细想原因，不敢细想后果，只是当他终于脱离他母亲的那一刻，他便逼着自己抛弃理智，只带着一身情感与爱意来找林湛之了。

　　而现在，身后的这个小女孩一句一句把他不敢想不愿想的事情抛了出来，像炸弹一样，把他的恐惧、委屈、还有愤怒爆裂开来。

　　“你是不是一定要我告诉你，就算你求他也是没有用的，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你！”
　　声音带着女孩特有的清甜，却声嘶力竭。
　　下一刻这甜而尖锐的声音被彻底堵在喉咙里，顾陈掐住林之遥的脖子，眯着眼，一字一字的说：“你说什么。”
　　恐惧填满女孩的脸，林之遥睫毛发颤，对顾陈的表情与动作她怕到了极点，可是她还是伸出双手紧紧的攥着顾陈的手，踮起脚，仰头缓慢而坚决地说：“我说……我哥他……根本……就不在乎……你。你……死心……吧！”
　　空旷的楼梯间，林之遥用力的一字一句在这空旷的空间里发出让顾陈的情绪崩塌的声音。
　　按在林之遥脖子上的手也随着顾陈心理的崩塌越来越用力，手背青筋暴起，而林之遥的脸也越来越红。
　　林之遥睁大眼睛，仔细看顾陈注视着她的那一双眼睛里不仅有深深的愤怒，还有一丝歇斯底里的疯狂。
　　仿佛，他真的会掐死她。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喊了一声：“哥。”

　　这声“哥”仿佛菩萨的圣音，顷刻间把魔鬼拉回人间，顾陈清醒过来，立刻松了力道。

　　下一瞬间，一声充满恐惧的怒吼在楼梯间响起：“顾陈！”

　　顾陈错愕回头，看见了站在消防门中间的林湛之，再惊慌回首，看见了自己还搭在林之遥脖子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