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圆这种梗我才不要玩》四渝

85、第 85 章

　　“林湛之会愿意接这部戏吗？”
　　“他会的。”
　　“因为他来试了镜？”
　　“不是。”
　　“嗯？”
　　“因为他知道他别无选择。”

　　华盛顿，深秋。

　　和顾陈分开的一年后，林湛之在一个周末早上接到了路桥打来的电话。
　　那时候他刚醒，没看手机屏幕，直接接了电话。
　　“林湛之，早上好。”
　　熟悉的声音传来，林湛之眉头微微蹙在一起，他很诧异。因为他离开之后就换了号码，并且没有告诉任何人，而这声音又的确是路桥的声音。
　　思索了几秒，他问：“有什么事吗？”
　　听他这样冷淡，路桥的声音也有些低落：“我想告诉你，今天电影拿去参展了，拿到了奖。”
　　“那，恭喜路导演了。”
　　“诶，林湛之……”
　　“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好吧……电影不久就会上映，但因为题材原因只会在部分地区上映，所以我提前跟你说一下，以防后面会有什么影响。”
　　“没事，我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抱歉，没有帮到你更多。”
　　“嗯，我理解的。”
　　“路桥。”林湛之突然喊道。
　　“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
　　对面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传来一声叹息：“林湛之，你还是把顾陈想的太简单了。”
　　“什么意思？”
　　路桥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了一句：“林湛之，你最近是不是刚剪了头发。”

　　一刹那，林湛之遍体生寒。
　　他瞳孔放大，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一丝颤抖：“路桥？”
　　路桥没有再回复，而是直接挂了电话。

　　困意瞬间飞走，林湛之快速爬下床，走到电脑桌旁，在搜索网站上抖着手打下了两个字——顾陈。
　　一连串信息出现在了屏幕上，一张张图片也展现在眼前。
　　是他再熟悉不过但却想遗忘的一张脸。
　　林湛之吐出一口气，又仔细看了看信息，最新的一条关于他的是他抵达美国的时间。
　　抵达美国……
　　几个字让他彻底慌了神，他站起来走到窗外拉开窗帘，不安地四处看了看。
　　“呵，怎么会呢？”他自言自语道。

　　可是，路桥为什么在这个时间点打给他呢？
　　或者说，在打这个电话时，路桥的身边站着谁呢？

　　越想越不安，林湛之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走了一会他到洗手间去上厕所。
　　一进门，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时，他愣住了。
　　镜子中的脸上的确是肉眼可见的慌张，但细看的话，会发现那一双眼中藏着些许的期待。
　　期待。
　　意识到这点，林湛之简直是痛苦而颓丧地闭上了眼。

　　几乎一整天，林湛之都没出门。
　　直到下午六点左右，回来的林之遥喊他去扔垃圾，他不想林之遥发现什么，就拿起垃圾出了门。
　　林湛之一家人到了美国后，住的是已故爷爷奶奶的独栋房子，垃圾要放到房子对面固定放垃圾的地方。
　　他打开门，先是左右瞟了几眼，见没什么异常才稍微放下心来走过去，从家门口到马路对面，短短十几米的路程，林湛之却走得小心翼翼，他不敢光明正大的到处乱看，只敢用余光瞟着，等终于把垃圾投进垃圾箱，林湛之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完成了一项了不起的任务。
　　结果，下一秒的转身，林湛之看见了左前方，离他家十几米处，停着一辆他从未见过的车。

　　下午六点，夕阳已完全沉没了地平线，但最后的余光还横跨西边的半片天空，此时路灯还未亮起，只剩夕阳橘红色的光与慢慢入侵的夜色交融，整个世界昏昏沉沉的。
　　林湛之的脑袋也昏昏沉沉的，他感觉自己的眼睛与大脑在互相欺骗，心里告诉自己不可能，可眼睛却直直地盯着那一处。
　　一眨不眨地，不敢动一下。
　　林湛之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剧烈跳动，他捏紧拳头，紧张得嗓子眼都要掉出来了，可全身又一动都不敢动，僵硬地驻足在原地。
　　过了片刻，那辆车右边的车窗降了下来。
　　一个身影出现在林湛之的视线中。

　　茫茫夜色下，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林湛之看不清车窗里的那张脸，却能感觉到那个人在注视着他。

　　那个人没有下车，只是单纯地在看着他。

　　寂静之中，空气中流动着莫名地气息，两道视线从两个地方发出，没能汇聚在一起，但交错着相望。

　　很快，林湛之明白，那个人在告诉他。
　　我在看着你。

　　并且，“他在告诉我，他想让我知道他在看我。”

　　“那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在说——”

　　很久之后，夜色覆盖了每一个角落，路灯亮了起来，一直停着的车终于动了，车灯亮起，紧接着消失在林湛之的视线中。

　　顾陈看着后视镜中还站在原地离他越来越远的林湛之，缓缓说了一句：“我不打扰你，但你也不许忘记我。”

　　“他这是威胁？”
　　林湛之摇头，但没说什么，而是继续道：“后来，我偶尔也会看到他。”

　　有时是圣诞，有时是情人节，甚至过年的时候，林湛之会看到顾陈的身影。
　　还是一样的，顾陈会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两人看不清彼此的脸，却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林湛之记得有一年是大年三十的晚上，快凌晨12点时，他和家人在一起看电视，他躺在沙发上看着时钟上的时针慢慢接近12点，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有一个强烈的直觉。
　　直觉告诉他：顾陈在楼下。
　　于是他上了楼，没开灯就打开了房间的窗户，于是看见，在他窗户的下面，的确站着一个人。

　　是顾陈，在抬头望着他的窗户。

　　那一刻，林湛之按着窗沿的手微微颤抖。
　　他迅速后退一步，让自己回到黑暗之中。

　　过了一会儿，冷静下来的他侧着身体躲在窗边的墙后，伸出手指掀开窗帘的一条缝隙，盯着窗外看了很久很久。

　　“也就是说他你在美国的那几年，他其实一直有去找你，你也知道他来找了你，只是你们没有见面？”
　　“嗯。”
　　“怪不得。”
　　“什么怪不得？”
　　作为顾陈的资深并且在娱乐圈混的粉丝，关于顾陈的信息，杨婕知道的太多太多。
　　“在我俩还没遇见前，那时候我不是疯狂追顾陈嘛。所以拼命的打听关于他的消息，有一个事是圈外人知道但圈内人都知道的。”
　　“什么？”
　　杨婕盯着林湛之看了几眼，突然大喊一声：“哎呀，我怎么早没想到！”
　　“到底是什么？”
　　“3月23号呀，你的生日。”
　　“对，怎么了？”
　　“你也知道顾陈其实一直都特别敬业，只要是为了拍戏什么都愿意做，但是他无论跟谁签合同，都必须添加这么一个条件，那就是3月23号这一天他不会拍任何戏。无论时间紧不紧张无论敢不敢戏，这一天他都坚决不拍。”
　　“现在想来……”杨婕瘪着嘴，斜眼看林湛之，有些愤愤地说：“原来是因为你啊。”
　　对此，林湛之翻了个白眼：“你不是脱粉了吗，还有，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没有脱粉啊。”杨婕嘟囔了一句，又解释：“这件事本来也没几个人知道，不过有一次顾陈和一个导演，对了，也就是贺零大吵了一架。就是因为有一年的3月23号，顾陈执意离组，但当时他们好像刚好拍到一场重头戏，贺导不放人，于是他们就在剧组当着很多人的面吵起来了。结果当然是一传十十传百，圈子里很多人自然也就知道了。”
　　“哪一年你记得吗？”
　　杨婕回忆了一下，道：“2015年。”
　　“2015年……”林湛之重复了一遍，然后说：“那一天，是星期三。”
　　杨婕疑惑：“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林湛之摊开手，无奈地说：“相信我，如果你记得那一天，你一定比我记得还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