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圆这种梗我才不要玩》四渝

88、第 88 章

　　如同昨日，林湛之睁开眼睛，迎接他的是再一次宿醉后的头痛。
　　隐隐约约，又撕裂一般的。
　　他闭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痛苦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五官全部皱在一起，除了在阳光下白得发光的颈项，看上去的确称不上美好的画面。
　　可谁会在意这个呢。
　　除非，你睁开眼的那一刻在你的房中看见了一个你也不知道他为何在这边的人——顾陈。
　　一瞬间，林湛之更痛苦了。
　　没过去多久的噩梦又在眼前出现，可他丝毫没有现在是在做梦的想法，因为眼前的人望着他的眼神太过真切，逼得林湛之很想怒吼一声：为什么不能放过我呢！
　　像刚清醒却又马上快失去理智的疯子，如果形容林湛之现在的眼神的话。
　　而对此，顾陈先生首先打破了沉默，温柔而悠哉的说了句：“早上好。”
　　忍住要骂人的脏话，林湛之拿起扔在床边的一件T恤套上，可床边也只有一件T恤，没有裤子，于是他还是沉着脸呆在被窝中没动。
　　见此，顾陈贴心地走到衣帽间挑了件裤子拿给林湛之，然后自己走了出去。
　　只是，太过于熟络了一些。
　　而对于顾陈如此熟悉自己家的布局这件事情林湛之也并不诧异，只是还有些虽无奈到极限但还是不可避免的愤怒，他深呼吸一口气，快速穿上裤子。
　　洗漱完，林湛之走到客厅，发现顾陈在做早餐。闻着味道，像是小馄炖。他家冰箱中本来没什么东西，可能杨婕昨天买了一些放着吧。
　　但当他看到放在桌子上微黄的蜂蜜水时他又立刻打消了这个想法。
　　叹了一口气，走到顾陈身边，关火，但语气温和了一些：“不是说我回国就不再找人监视我了吗？”

　　其实杨婕问过林湛之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回国呢。”当时杨婕问。
　　林湛之想了想，回了一句：“可能比起别人的目光，我还是想让他的目光注视我吧。”
　　他知道顾陈为什么找人监视自己，无非是想了解自己的生活。
　　可顾陈想的简单，对林湛之来说并不是那么好受，有一个人时时刻刻的看着你，光听都觉得可怕。
　　所以他回了国。
　　“还有……我不想他那么累。”他补充了一句。
　　“如果他想看着我，那我还是离他近一点好了。”
　　对于对顾陈的感情，林湛之并不是那么难以启齿，事实上，对于自己的这份感情他自己一直都是混乱的，就没有搞清楚过。
　　杨婕对于林湛之的回答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说：“阿湛，我知道你爱他，但没想到你那么爱他。”
　　林湛之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可恶的是，自己已经如此了，顾陈还找人监视他。

　　“我没有。”顾陈笃定地说。
　　看着林湛之明显不信任的脸，他又补充：“只是刚好，你昨天去的酒吧是我朋友开的，你醉倒了，他才联系的我。”
　　“哼，你们可真多开酒吧的朋友。”林湛之嘀咕。
　　前天去的酒吧是杨婕朋友开的。
　　昨天又是顾陈。

　　他怎么这么倒霉？

　　而这嘀咕被顾陈捕捉到了。
　　“‘你们’指的是杨婕？”
　　林湛之理都没理，当作没听到，直接转身走了。
　　“把水喝了吧，你不是头痛吗？”
　　“也不知道是谁让我……”话说到一半，林湛之停了，他拿起水杯开始喝水，喝完了也没说话。
　　昨天送走杨婕后，因为太过烦躁，在家待着没事干会胡思乱想，于是他又去了酒吧。
　　借酒消愁虽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但也是最有用的办法。
　　意识清醒截止在和易循对话结束的那一刻，易循关门的那一刻，他便开始无所顾忌的和自己拼起酒来。
　　也没想过会有会有人送他回家，即使在酒吧睡一夜，只要能失去意识他也算如愿以偿了。
　　好像，自从和顾陈正式重逢的那一天开始，他便已经不能控制自己了。

　　“你就那么不想看见我吗？”顾陈在身后问。
　　不自觉地，林湛之摇了摇头然后又有些懊恼的垂下脑袋：“吃饭吧。”他说。

　　也不知道是什么诡异的画面，互为对方前男友身份的两人现在正在面对面地吃早饭。
　　吞进口中的小馄炖口感一绝，不像是速冻的，倒像是早上手工刚包好的。
　　林湛之扫了一眼厨房，没看到什么包馄炖的迹象，再说，他家也不可能有什么包馄炖的材料的。
　　“你家里很空。”顾陈开了口：“这是我早上出去买的。”
　　虽然是中间是有很长时间不了解对方生活的空白期，但林湛之也不相信顾陈会变成一个去菜市场买馄炖充满烟火气息的人。
　　于是他说：“你去买的？不是你的助理？”
　　果然，顾陈回答：“是我让他去买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他特意在“我”这个字上加了重音。
　　林湛之没问他为什么撒谎，而是敷衍的“哦”了一声。
　　于是又开始沉默。
　　顾陈放下了筷子，抿着唇阴着脸目光沉沉地看着林湛之。
　　即使是极致的舔狗，面对林湛之接二连三的冷落也是会累的。
　　而顾陈不是累，而是心痛。
　　对于顾陈一切不符合常规的举动，林湛之不是愤怒，更没有和顾陈争吵，而是像刚才敷衍的“哦”一样一笔带过。
　　他没有质问顾陈为什么他的所有朋友都知道他，没有问顾陈他为什么在他的家里那么随意，也没有问顾陈为什么把他送到了家不回去而是在这呆了一夜。
　　所有所有，他都没有问。
　　仿佛无论顾陈做什么对他来说都是空气一样。

　　被林湛之忽略成这样，顾陈的心情可想而知。

　　“我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你怕你自己再一次心软，于是打算对我所有的举动都装作不在意，不关心。”顾陈冷静地说。
　　林湛之头都没抬，继续吃饭。
　　“可是，有用吗？”顾陈质问。
　　林湛之终于放下了筷子，与顾陈目光对视：“那你想要我怎样，是和颜悦色的也跟你说一句‘早上好’，还是撕破脸皮为了这些事情跟你吵架？”
　　“无论我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不是吗，无论我怎样言辞决裂的跟你说不可以你不还是做了？”
　　顾陈却立刻问道：“你跟我说过不可以吗？”
　　林湛之被反问的一愣，过了一会开口：“我说过。”
　　“是，你说过，一次。”
　　“你觉得我的性格就是这样，无论谁说的话我都不会听，所以你在说过一次之后就放弃了与我沟通。可是林湛之，你对我就那么容易放弃呢。”
　　“我不想把以前所有的是非对错再摆出来说一遍，事已至此，谈那些有必要吗？”
　　“呵，有必要？”顾陈笑着将这几个字重复了一遍，接着道：“你不是觉得没必要，而是你知道只要跟我谈下去你势必会心软，所以在这所有的时刻你都选择逃避！”
　　“是啊，比起对我心软，逃避更简单一点不是吗？”
　　就像是十年前，在那个楼梯间，林湛之也未对他说过一句话。
　　但这更让人难受。
　　“林湛之，你知道吗，你让人难受的本事真的很强。”
　　“是啊，我是逃避，那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对于顾陈一句一句的逼问，林湛之也逐渐暴躁起来。
　　“顾陈，你自己看看你做的那些事情合理吗？不，在你心里根本就没有合不合理这一概念，你是想这么做就直接去做的人，你有关心过别人的死活吗？”
　　“我也就算了，真的，如果只针对我我真的可以忍，没错，我的确喜欢你喜欢的有些失去理智，可我不能为了我所谓的爱情不管我妹的死活。”
　　“你在掐着我妹妹的脖子的时候哪怕一秒有想过怎么面对我吗？”
　　“你没有！”
　　“因为……”林湛之的声音有些哽咽：“因为在你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别人的存在！”
　　本该在十年前就发生的争吵，在这一刻，爆发了。
　　林湛之的声音由最初的声嘶力竭慢慢到最后已经有些哭腔。
　　这是他想说的，却一直没有说出口的话。
　　“所以……你让我怎么和你说啊。”
　　在和顾陈呆在岛上的那段日子里，林湛之认识到一个最深刻的事实就是，顾陈的世界和他们所有人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来自不同世界的人，又如何能交流呢。

　　“可是，我的世界里有你啊。”顾陈道。

　　“可是”林湛之低着头，有些悲伤地说：“我的世界里不只有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