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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若即 ...

  •   偶尔会觉得
      爱情里最好的时候
      莫过于刚刚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
      自己和那人却都不知
      于是没有束缚、计较、患得患失
      只是偶尔想起那个人
      心里就好像会流出一些很暖很粘稠的东西
      让自己的这颗心变得如此温暖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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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试期间郑彦夫妇都很体贴地没把小西送来。
      晗溢反而有些想念这个小姑娘,所以当再次见她的时候,忍不住给了个大大的拥抱,忙着领她到房间玩去了。
      没有血缘关系,她倒是好像比逸尘还亲小西。

      趁她们不在,郑彦有点嘻嘻哈哈地说,能不能麻烦他俩带小西三天的时候,郑逸尘就无语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多忙。”怎么自己就有这么个麻烦的堂哥呢。
      “我知道你日理万机,不过我们也是没办法呀,她妈妈和我都正好要出差,事出突然,又不好送到外地亲戚家去。你们就当小猫小狗养三天吧,我们小西生命力很顽强的。”
      小猫小狗?连早已习惯丈夫说话风格的郑太太也不禁皱了皱眉。

      郑逸尘也顾不上堂嫂在旁边,跟这个堂哥说话一向没大没小,“你怎么这么老了还没点正型,你难道让我把她带到公司去?再说她怎么说也是个小女孩,你让我一个大男人带是不是不太方便。”
      “不是还有晗溢么?”郑彦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自从听晗溢说自己没有男朋友以后,他就一直尽力撮合两个人,他这个老弟明显对人家有意思,看他还能端着多久。

      郑逸尘正要说他荒谬,却见晗溢带着小西从屋里出来了。
      “快看小西给我什么?!”她开心地笑着,带着无比为之自豪的神情给他们展示小西自己做的书签。
      其实就是用透明硬塑料夹了几片干树叶,且做工颇为拙劣,但在她眼里,是那么可爱特别。
      “怎么样?很厉害吧。”她不等他们评论就自己忙不迭地说,抱着小西,两个人头抵着头笑得开怀。

      “晗溢呀,我们夫妻有事出差,这三天小西麻烦你们带一下好不好。我们实在是不好找别人。”郑彦不失时机地问她。
      郑逸尘冷着脸,恨不得把这堂哥丢出去,他怎么总是那么心安理得地麻烦晗溢?
      “真的么?”晗溢的语气里满是惊喜,又略略一想,为难道“可是,我可能不大会带小孩子。”
      “你要是不会带小孩子,没人会带了。”郑彦赶紧给她鼓劲。
      连郑太太都夸赞晗溢对小孩子又耐心又细心,表示把小孩子交给她很是放心。

      郑逸尘只好默然看着晗溢万分欣喜地拥着小西,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是件麻烦事。
      “正好明后天周末,下周一我跟肖白请个假就好了。”她笑着跟他说。
      肖白?他怔了怔。她认识肖白才多久,就叫得这么亲切,怎么唯独对他就郑逸尘郑逸尘的。

      郑彦立时眉开眼笑,全然不理会郑逸尘杀人的目光,高高兴兴地把一行李包塞到他手里道,“这是小西这几天的换洗衣服和其他一些可能用到的东西。麻烦你们了哈~”
      这明明就是策划好的,郑逸尘恨恨地瞪他。
      郑太太又嘱咐了他俩几句。

      “小西再见,要听叔叔阿姨的话啊~”
      最后留下这么一句郑彦夫妇就告辞了。
      剩下郑逸尘看着这对女生发呆。

      晗溢本来就讨厌一个人睡觉。
      有小西陪着反而睡得香甜。
      两个女生一起洗澡时传来的阵阵嬉笑声听得坐在客厅里看报纸的郑逸尘没来由地心烦气躁。

      周六郑逸尘还是去上了班,不过特意五点多就回了家。
      晗溢和小西正在厨房,脸上都还做一道有做一道又一道的白面的痕迹。
      见他回来,笑着招呼他,“我们包了好吃的馄饨哦,剩下的面还炸了麻花!”
      “叔叔,我做了小船形状的麻花!”
      “对的对的,你一会要好好看看,小西好有创造力呀,还有小鱼样的!”

      他把文件夹扔在沙发上,加入她们。
      厨房里暖融融的,将他刚刚风雪中的一路寒冷驱得尽散。

      一人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中间还有一小盘炸得金灿灿的麻花。形状果然千奇百怪,可惜他实在看不出来像什么。
      “我不吃香菜。”他看着自己的碗里浮着的香菜末皱皱眉。
      晗溢立刻一改往日随和的好脾气,板起脸训他,“谁也不许挑食!”又夸小西,“看我们小西,什么都吃,长得健健康康白白净净的。”
      “我也不黑呀。”他不甘道。
      不知不觉间,在她面前,他已经越来越像个大男孩了。

      她又笑着温柔地哄他,“乖乖的,其实有香菜才好吃的。”在他耳边悄声道“给小西做个好榜样。”
      馄饨很好吃,香菜好像也没有那么惹人讨厌了。

      晗溢特别嘱咐小西小心烫,还亲自示范把馄饨先吹得半温,小西很喜欢表现,也不要人喂了,自己乖乖拿勺子吃。
      看着她们两个认真地吹馄饨,郑逸尘面上不懈,心里却有笑意一点点满涨着。

      “你明天还要去上班么?”
      “怎么?”
      “我想带小西去公园玩,今天下了雪,明天正好可以堆雪人什么的。”她歪着头回想,很有些自得地说,“我小时候,几乎每周末都被带着出去玩。”
      “那我明天不去了。”
      “呀!?你这么牛,说不去就可以不去了?”
      他瞥她一眼,捡起沙发上的材料开始看。

      周日他们去了公园。
      小西高兴极了。
      有一群小朋友在滚雪球,可是总是不成功。
      他们加入,一起堆了一个好大的,晗溢四处找了两个小圆黑石头给它当眼睛。

      他们还受邀打了雪仗。
      郑逸尘大大地阴险,指挥他那帮孩子们越战越勇,晗溢这边则节节败退。
      更可气的是,这家伙反应真快,总能轻巧地躲过他们抛出的雪球。
      相比之下,晗溢就不那么幸运,中弹无数。

      最后她耍赖,伙同小西复仇,不许他躲,必须站在那乖乖让她们打。
      郑逸尘只说了一句话,“不打我就有糖葫芦吃。”
      她们就高高兴兴地忘了要报仇雪恨的事,两步一跳地吵着要买最长的那种。

      晚上晗溢煮了西红柿牛腩汤,喝得胃里暖洋洋的。
      只是上面又漂着一层香菜。
      而且他觉得,好像比昨天的还要多。。。

      星期一下午郑彦夫妇来接小西的时候,两边都很舍不得。
      郑彦笑说,正好他们夫妻想在结婚纪念日重温蜜月,到时候再把小西送来。
      遭了郑逸尘好大一白眼。

      睡眠。
      为什么如此厌恶睡眠。
      黑夜。
      为什么如此惧怕黑夜。
      梦境。
      怎么总是缠绕,纠缠不清?

      她大声尖叫着从梦中醒来。
      窗帘缝隙里透出来的月光告诉她刚刚的只是个梦。
      可是眼泪还是忍不住地落下来。
      那种让人窒息的孤独感。

      敲门声。
      先是有点试探性的。
      见无人应答。
      焦急而激烈地简直是在砸门,“柳晗溢!你怎么了!?”

      她如蒙大赦般,翻下床,也不管现在穿的是睡衣裤,满脸是泪地跑去开门。
      扑进门外人的怀里,眼泪把他胸前的衣服打湿。
      惊愕之余更多的是释然,还好她没事,再不开门,他简直要撞门进来了。
      他一向睡得沉,今晚是熬夜看明早开会要用到的材料。
      越到年关越忙,最近这些日子,真有点不是人过的。

      “做噩梦了么?”不知道为什么不想推开她。
      “没有人。。。没有人。。。只有我一个。。。只剩我一个。。。”她边说,边不停的掉眼泪。

      老天,她在颤抖,全身上下都战栗着。
      忽然之间,好想抱紧她。
      他止住把她拥在心口的冲动,该死的居然那么困难。
      “不要哭。你不是一个人。”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汪湖水。

      她终于强忍住哭,默默地离开他。
      仰头,“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谢谢你。”
      他怵在那里,沉默。
      恨自己怎么这么笨,连句安慰的话都不会说。

      “可以陪我一会儿么?”她肿着眼睛问他。
      嘶哑地说了句好,才发现嗓子发紧。
      她开了灯,裹了厚被子。

      刚才他们离得那么近。
      两个人竟然都没来得及察觉。

      她缓和了些,断断续续地给他讲她的梦。
      多年以来,纠缠她的梦。

      是了,已经好久没有做过这个梦了。
      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么真实,那种入骨的孤单。

      她总是好像才醒过来。
      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那地方有些黑,像一个地下室,有光从门缝里透进来。
      什么都好像很陈旧,落了很多灰。

      她起来,这个地下室有很多很古旧而复杂的机器。
      她一样一样地开,好像早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然后她往上走,走了好长一段旋转的楼梯,来到了街上。

      那条街和现在的大街没什么不同。
      只是死气沉沉的。
      安静得出奇。
      没有汽车鸣笛声,孩子的笑闹声,鸟儿的叫声。
      只是静。
      偶尔有风,吹得贴在墙上的就海报起了个角,呼啦呼啦地响。
      她只觉得心里有股寒意,不停地升腾上来。越聚越多。
      然后她越走越快,渐渐奔跑起来。

      可是谁都没有。
      空空荡荡地没有一个人。
      这世界寂寂的,只剩下她自己。
      而她好像早已料到这一切。

      她开始叫,越叫越大声。
      只是心里那么清楚。
      没有什么回应她。

      到后来,她已经熟悉这个梦。
      甚至有那么几次,她在梦中就明白自己在做梦了。
      可是她就是还是想试一试似的。
      就这么一遍一遍地重复。

      沙发上,她的脸显得那么苍白,这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脸上还有泪痕,映着光的影儿。
      “你也做过噩梦么?”她整个人缩进被子里,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只露出个小脑袋问他。
      “没有,”他干涩地回答,“我从来没有做过梦。”

      她转过头,有点惊诧,“怎么可能没有做过梦呢?是不是醒来便忘记了?”
      “可能是吧。”

      他们就这么坐着。
      两个人,好像第一次隐隐知道了彼此内心深处的孤单。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愣了一会儿,发现她就这么头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看她睡得安详,好像刚才都不曾哭过,甚至带点笑意,甜甜的感觉。
      这回应该是好梦吧。
      他眼底有温柔的光。

      终是怕她着凉,感冒好像是她的老朋友,一直赖着不走。
      他是第一次抱一个女孩子,(小西不算)恩……比想象中的似乎还是要重一点点。
      嘴角竟然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晗溢的身材,属于苗条中偏小肉的类型。
      她自己总嚷嚷着减肥要从明天做起,真应了“明日复明日,减肥成蹉跎”。
      谁让她一听说吃东西就那么高兴。

      把她抱到床上,轻轻带上门,他听到自己打雷一样的心跳声。

      之后的两日他依然早出晚归,偶尔在处理繁杂的文件时想到她,心跳就好像缓了一缓。
      然而在一进门发现她在收拾东西。
      “你要去哪?”
      “回家啊。GAS暂时结束了,明天的火车票。”她边往箱子里扔东西边说,“啊,对了,提前给你拜个早年!”她给他一个顽皮的笑脸。

      时间过得这么快,下周就要春节了。
      他竟浑然不觉得。
      他站在一边,沉默地看了会儿她收拾东西,回房坐在桌前怔了一忽儿。

      他这是怎么了。

      第二天他送她去火车站,看着她在窗户里对他微笑着遥遥挥手,渐行渐远。
      手里拿着她临走前叮嘱他送给小西的春节礼物,一套彩色铅笔。

      他也该回家了。
      好久没有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了。
      平日冰冷的脸上浮起一丝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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