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说》龟君三三

18、折花

　　霍汉科又换同桌了，是个男生，叫石敏。

　　精神活跃，思维敏捷，喜欢黄色，橙色和蓝色。穿了一件橙色的长衣，笑着很阳光。

　　霍汉科因为一件多管闲事的事让石敏和他闹了别扭。

　　霍汉科愣着空想：要不要挽回这个同桌。

　　他叹口气。

　　他划了两刀见了人觉得心情变好了，石敏无声的打量他一眼，扭头在心里叹口气，用余光看到霍汉科坐下。

　　他递给他一颗水蜜桃味的糖，应该是他翻来翻去唯一找到的糖。

　　霍汉科微笑着收下了。

　　数学自习的时候他递给霍汉科一张纸条：等会让人给你捎饭，我有话和你说。

　　霍汉科抿起嘴，捏紧纸条点点头，写下：好。

　　然后他开始想能让谁给他捎饭，想了半天还是白朝中。

　　一下课，他就冲出教室，和白朝中商量好回到教室，石敏站着看见他就问：“你去哪了？不是说我有事和你说吗？”

　　霍汉科觉得他莫名其妙，就忍不住好笑的说：“你想说什么呢？”

　　他突然一肚子火，想踹眼前的凳子，但还是笑着好声好气的跟他说话：“我刚刚让人给我买饭去了。”

　　石敏走过来，“你是不是又拉胳膊了？”

　　霍汉科心虚的笑笑：“你看见了？”

　　石敏翻了白眼，“咱这一圈的方圆两人都知道好不好？”

　　“那你还问我。”

　　“……”

　　“其实我觉得只要我拉了胳膊我就能和你们正常聊天了。”

　　“不是，是你拉了胳膊我们就能和你说话了。”

　　石敏又说：“你挺正常的，有啥不正常的啊！你说几项。”

　　霍汉科很想说：我现在很想把你打一顿。

　　他说：“我有时候会发呆……”

　　“这我们也会，我有时候能在床上躺两天，玩玩手机想想事。”石敏越来越语气轻，而且好说话。

　　霍汉科说：你不必这么看重我……

　　“我有时候连动都不想动，而且我是不想事情。”他耐心告罄，随便撒谎。

　　石敏不说话了，转身回到自己位置，“你知道不知道，我们这是在乎你，要是不在乎你管你什么事，啥时候拉着你大动脉拉丝你都不管我什么事。”

　　“……”

　　“要是你在班里拉胳膊拉着大动脉喷我一脸血，不用你动手，我先给你弄死。”

　　石敏激情发言完了，开始正经跟他说。

　　“你有什么事不能说？我们不都是你的朋友吗？你啥事都闷在心里很难受的，你随便找一个，”他指着教室的桌子，“陈明晨，何思，还有段子路，或者你同桌我，或女生。”

　　“咱都交流这么久了你就不能对我们发发牢骚也行，啥事都憋在心里，还去拉胳膊。”

　　霍汉科微微笑着，“我……”

　　他累了。

　　他坐在曾经中意的位置，靠着墙，想前看，回想起上年看见的油彩画般的何思。

　　“我和人说了真假参半的心里话，不为什么，因为我觉得他很冷漠，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

　　“谁？”

　　“董霁。”霍汉科歪头，想了一秒选了一个名字。

　　“就是你成天写的那个名字？雪停的霁？”

　　“不然呢？”

　　有时候活着对人的要求挺多的。

　　霍汉科继续说：“我……”他抬手抚摸自己的脸，不让自己愣着，“我的不是偶尔是经常偶尔，我注意力不集中，死气沉沉，我改不了。”

　　“我不相信任何人，包括段子路。”

　　石敏笑了，开始说为什么找我谈话的前因，就是因为段子路。

　　霍汉科快他妈的哭了，眼眶红了，但是哭不出来，笑着期望他能哭出来。

　　“你这话要是让段子路知道该无语了。”

　　他说：“其实我觉得咱班男生里边，不包括我，就只有那三个思想成熟一点了。”

　　未了解全貌。

　　其实，霍汉科更会偏重段子路一点，因为他会给他借碘伏。而眼前的人只会说。

　　但是很正常，石敏觉得自己可以当心理师，所以直接教育霍汉科。

　　陈明晨，霍汉科没分析过。

　　但是石敏说：“陈明晨和我想的一样，都是觉得你屡教不改，都不想管你了。我还让他偷……拿走你的玻璃片。”

　　“我真的是连看都不想看。”

　　这世界养着一群有病的人。

　　陈明晨……

　　霍汉科在那坐了一会，直到上课。真他妈是道坎，小时候轻轻松松的，摔了一跤，长大再轻轻松松的。

　　我会自残，但是不会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