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说》龟君三三

30、见人

　　两人拿了点零钱，然后到医院。医院核酸出的人很少，几乎没人。两人带着口罩一前一后的排队，白朝中先，体温正常，护士姐姐温声说：“不客气。”

　　霍汉科体温又升了，四十度。

　　护士一边做喉拭一边问他昨天有没有干什么。

　　霍汉科带好口罩，感觉着发烧，把心里的怀疑说出来，“可能昨天晚上去我姑姑家拿鸡蛋的时候冻着了。”

　　“啊，那以后出门记得穿厚点，还有免疫力得跟上。那你先坐一会儿，一会结果就出来了。”

　　“嗯，谢谢。”

　　白朝中疑惑，“你昨天不是一直穿着毛衣吗？怎么又换衣服？”

　　霍汉科缓慢的弯下腰，坐下，“没有，就是穿着毛衣去拿的。”

　　他还有点感冒和咳嗽。

　　他给他爸打电话，跟班主任说一声，又对白朝中说：“得会结果正常你就去学吧。”

　　“嗯，那你家你姐姐，你和她说一声。”

　　“嗯。”霍汉科不打算理她，只是口头一言能解决很多事情。

　　一个小时后出结果——正常，然后他又被强迫看了医生，最后白朝中去拿药，他坐在原地。

　　旁边的来了一位大妈，自来熟的问他，“你怎么了？感觉这么虚。”

　　“嗯，有点不舒服。”

　　“你是学生吗？哪个学校的？”

　　“高中二中的。”

　　“奥，二中的？”

　　“嗯。”

　　对话被她旁边的小孩打断。霍汉科会一直陪她聊下去。

　　霍汉科觉得他现在的感觉很像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但有点不一样。一样是视野都变小了，需要眼睛眯起来，不一样是因为他不压抑，没有想发泄的冲动。

　　他眯起眼睛看着过路人，发现他们同样在看他。他飘过一丝不安，然后就想自己的视线太强烈了，而且只盯人眼睛，一盯一个准。

　　他同意眯起眼睛看白朝中。

　　“瞎了？是不是发烧烧瞎了？”

　　霍汉科摇摇头，起身离开。

　　出了一眼，他直奔对面的小药房，买了蜂蜜菊花颗粒，不泡这个他不会喝药。

　　他没生过几次大病，所以不太会吃药。他应该是个娇气的人，不然怎么会受不了药苦，受不了温度。

　　霍橙在家里做好了鸡蛋茶，没找到糖就用红糖。白朝中被她按下喝了一碗，然后被霍汉科支走，被迫送白朝中去学。

　　“你把他送去学，我在家吃药。反正你在家我也不想看见你。”

　　霍橙：“……”

　　白朝中：“……”只觉得他是又犯膈应了。

　　霍汉科现在一点也不想和别人绕，霍橙会关心他，他不喜欢。

　　他懂得怎样照顾自己。霍汉科坐在床头柜上，摸了一下已经不热的鸡蛋茶，转着红色痕迹的圈。他喝了药，喝了最后一口茶。

　　霍汉科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的看上了镜子，他下床把纱布撕了，然后摆出肖申克的救赎姿势。

　　他把柜门打开，里边摆着颜料和画具，基本但不全。

　　他把镜子擦擦，调着颜色，抽根烟，手指忙不过来，他觉得好极了。

　　霍汉科把颜料放在地上，腾出一只手，抽烟。

　　他在镜子上用绿色画了一个镂空的玫瑰，还在一旁画了一只烟花。

　　最后一笔，想画却不知道画什么，不知道画什么而无法下手。

　　他突然想起和夏色对视的那个样子，像是唯一的真实。

　　于是，他奋力画了一只紫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