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花》笨蛋妖精

18、矮牵牛花

　　阿姨做好了饭，敲了卧室的门。楚蔚蓝要去厨房盛饭进来喂他，被程斐然阻止了“我出去用就好。”他高估了自己的体力，在楚蔚蓝的扶持下坐起身，双脚站地一起身就微微有些喘息。被身边那人瞪了一眼“逞能。”还出去吃呢，吃个鬼！
　　“我每天。。。。。。”他捂着胸口稍稍有些喘息“我每天都是自己出去吃的。”怎么单单今天她过来了，他反而无力下床了？难道这个身体这样会撒娇，非要她照顾才行？要是没有她该如何是好？
　　“你每天就这么折腾自己，让自己喘到不行也得出去，程大哥请来的阿姨不是来照顾你的？”太不负责任了。看来他不止需要一个阿姨，还得再来个护士。“我给岳东打电话。”她掏出手机
　　“你干嘛？”程斐然看着她“给他打做什么？我又没犯病。”
　　“让他直接带个护士过来看着你。”楚蔚蓝给了他一个白眼“你给我踏踏实实坐着。”之后站起身走到门口，又看了他一眼“不许动啊，不然你死定了。”随后离开房间，去厨房将阿姨做好的饭菜盛了一些。重新走进他卧室里，放在他床边桌子上。程斐然看了一眼那些饭菜，突然一阵恶心“我不想吃。”
　　“你想成仙啊？”楚蔚蓝看着他拿过碗夹了菜递给他。
　　“我讨厌那些菜都混在一起。”程斐然扭头，好吧，这也是他的怪癖之一，他不能忍受不一样的菜放到一个碟子里，哪怕是分开放。总觉得味道会串，很难吃。
　　“大少爷，你还真难伺候啊。”其实蔚蓝喜欢这样的斐然，喜欢他的挑剔。因为挑剔，证明他有追求。因为挑剔意味着他执意自己喜欢的东西，想要去维护。一个人，如果什么都不挑了，什么要求都没了，或许就真的无药可救了。所以，她任他挑剔。不过，他别扭起来的样子，还真的很可爱呢，又欠扁。
　　她将那些饭菜拿出去，重新找了个托盘一个菜一个菜的分开来放了进来，看着床上的他“这下可以了吧？”
　　程斐然只是看着她，有些不明所以“你为什么要这样？”她为什么可以这样忍让他？为什么可以对他这样苛刻的条件都去克服，想办法让他满意。这就是她所谓的爱么？
　　“你吃不吃啊？人家阿姨好心做的，都凉了。”她看着那人。就不知道他满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不用我喂你吧？”
　　“不，不用。”程斐然拿起筷子，夹了些青菜，荤腥的基本没怎么太动。饭，只吃了两口。其实这些菜并不合他胃口，都没有蔚蓝做的好吃。事到如今，她连他的胃都已经掳获了吗？
　　“行了，我看还是明天我来做饭吧。”楚蔚蓝有些看不下去了。虽然她也觉得人家来做饭伺候他挺不容易，但是他吃的太痛苦了。而且，那些青菜怎么都不切的碎一些？整根的菜心，一般人吃起来还好，他是个病人啊，都不会整得好消化一些么？她间或也尝了两筷子，稍微有点儿咸了。虽然自己吃着合适，但对他来说，稍稍口重了些。
　　“你明天还要过来？”程斐然转过脸看向楚蔚蓝。“不去公司？”
　　“你要不让我来就算了。”楚蔚蓝笑着看他脸上的小表情。看这几天他一个人在这里，病情都没有什么好转，知道请来的人未必会多么尽心的照顾他。即使给人家再多的钱，也不如自己人来得细心。所以说啊，男人嘛，考虑事情总是没有女人考虑的周到。尤其这两兄弟，总是想着有钱就能办妥一切了。
　　程斐然不说话，该让她过来吗？自己想的越来越多了。早先想，即使有人爱他，到最后受伤的也只是爱他的人，不会是自己。他以为他不会爱，不会动情。即使动了又怎样？当初想的那么简单，就如她说的一样，活一天就在一起一天。反正到时候自己真的离开，也什么都不知道了，别人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可是，为什么他现在越来越不愿那样去想了。到底，他该怎么去做，才是真正的正确？
　　吃过饭，楚蔚蓝将那些东西收拾出去，回来卧室的时候，他正躺靠在床上继续看他的书。依然断断续续的咳嗽，烧退了，脸上不见那些异常的潮红，便是苍白无色。
　　她不吵他，只是看着他看书的样子。这个样子和他平时在公司时候工作的样子差不多。很认真，薄唇紧抿着，眉头轻锁。楚蔚蓝一直都知道，程家两兄弟长的都相当出色。直到今天，她才算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这人的五官，真是完美的让人无话可说。只是这几日让病痛磨折得有些消瘦，眼里少了些神采，整个人显得有些倦顿。就连他的笑，都显得过分的勉强。
　　程斐然感觉到楚蔚蓝一直在观察他“是不是觉得我还是挺优秀的。”他微微一笑，眼睛却不离开书本。
　　“我对自己的眼光还是相当有信心的。”那男人又开始自恋了，是个好现象啊。她宁可他这么自恋着，虽然有时候自恋过了头，就让人想抽他。不过，其实他有那个资本，不是吗？
　　“但你能不能别用狼看羊的眼神来盯着我？”程斐然依然盯着书本，唇边的笑意没有消失。间或掩唇咳几声，他喝了楚蔚蓝递过来的咳嗽药水。吃过饭后，他精神稍稍比她刚来的时候好一些，也有了心情跟她逗贫。
　　“我要是狼，我也不会看你这么瘦的一只羊，吃到嘴里太塞牙。”楚蔚蓝瞥了他一眼。就这羊？肉太柴了。“你说你是涮着吃，还是炒着吃啊？要不剁馅？”她忍不出笑了出来。
　　“你现在不像狼，像黄鼠狼。”程斐然瞥了她一眼，这女人是越说越来劲啊。“都成精了。”他也忍不住笑了。和蔚蓝在一起，只是觉得很轻松，吵架斗嘴是他们交流感情的方式。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不必随时保持着什么所谓的狗屁风度。其实他本身也不是个多么绅士的人，那些多是做出来的。是不是越像他这样的人，骨子里就越逆反？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将自己所有的尖锐、刻薄、犀利全都表现出来。反正她也没有多公主，他又何必装王子呢？装，有时候也是个体力活。
　　“你倒是想成精呢，没那个道行。”楚蔚蓝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书，看了看封面“你还真想成精啊？都看起《西游记》来了。”难以想象，他这样的人也看古典名著，感觉这些中国的古典名著就跟眼前这男子挨不上边儿。“你别说，要是重拍《西游记》的话，你这个长相，剃了光头可以去演唐僧了。”齿够白，唇不够红不要紧，化妆就OK了。
　　“你是不是特想演蜘蛛精啊？”唐僧？亏她想的出来“其实做唐玄奘也没什么不好。他活得很纯粹，一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直到将他做成。多少人想像他那样，未必做得成。”其实他更向往他没有情爱的那些烦恼，人，这辈子最难的课题就是情爱了吧。
　　“男人，你真的越来越自大了。”楚蔚蓝非常不给面子的大笑三声。看着某人极为郁卒的表情，她笑得更加开心恣意。
　　“天不早了，你该回去了吧。”说笑着，时间总是过得比较快。看看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我打电话给程大哥。”楚蔚蓝掏出手机给程斐瑛打了电话“喂，程大哥，我是蔚蓝，你在哪儿？我要回去了。”电话那端很乱“蔚蓝，对不起，我这边儿有点儿事情还没办完，可能没办法过去了。”程斐瑛语气里是浓浓的歉意，只是没人看得到他唇边的笑意。“那怎么办呢？”楚蔚蓝怎么觉得他是故意的呢？有种被人设计了的感觉。
　　“怎么了？”程斐然见楚蔚蓝面有难色。“是我大哥吗？把电话给我。”他从蔚蓝手里接过手机“喂，大哥，我是斐然。”那边是程斐瑛的声音“斐然，我现在在外面有点儿事儿走不开了，蔚蓝没开车。你看。。。。。。”程斐瑛的声音听起来甚是为难。
　　“你别管了，我让她叫车好了。”程斐然叹了口气。
　　“叫车？”程斐瑛觉得自己被弟弟打败了“你知道外面什么在下大雨么？”
　　“等下。”程斐然咳了几声，让楚蔚蓝帮他拉开窗帘，两个人相视了一眼，真的在下雨，而且很大。这就是所谓的下雨天留客吗？“今晚就让她留下吧，你不介意吧？”程斐然这样问电话那边的双胞胎哥哥，毕竟这套公寓是他的。他总觉得哥哥像是都算计好的，虽然他知道这样怀疑自己的哥哥并不是好弟弟。
　　挂断电话，程斐然看了看蔚蓝“今晚你就在这儿委屈一宿吧。”他试着站起身来，还好，这次没有喘的厉害。不过楚蔚蓝还是过去扶住了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你干嘛去？”
　　他也不回答她，只是让她扶着走出房门。阿姨走了过来“程先生有事吗？”程斐然环视了一下这套公寓，一层两个房间，二楼还有两个房间“阿姨帮忙带着蔚蓝去楼上的房间，帮她收拾一下，她晚上会留在这里。”看到阿姨点了头，他在转向身边的楚蔚蓝“你跟阿姨上去吧。”
　　“你先去回去。”楚蔚蓝要扶着程斐然回他房里，却被他阻止“你先去吧，我还能自己走。”不想她拿自己当成废人。楚蔚蓝也不坚持，和阿姨一起上了楼，只是偶尔回头看了一眼程斐然。见他抬起头正往她这边看，却扶住了沙发，无力的跌坐在上面。她心里做了个决定，叫住了前面带路的阿姨“我住下面的房间。”阿姨楞了下“小姐，下面的房间没有独立的洗手间，也没有上面的房间大。”楚蔚蓝摇摇头“我决定了，我住下面的房间，别说了我们下去吧。”之后转身走了下来。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坐在沙发里的程斐然睁开眼看着走下楼来的楚蔚蓝“看好房间了？”楚蔚蓝过去扶起他，“我想了想，我还是睡楼下吧。”
　　“为什么？”楼上的房间明显条件比楼下那间要好得多啊，楼下最好的那间被他占了。
　　“恩，我有恐高症。”楚蔚蓝看了眼程斐然，见他有些茫然，她再次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扶他进了房里。程斐然也笑了，因为蔚蓝独特的温柔体贴的方式。好吧，她有恐高症，他接受了这个善意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