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西里斯]黎明与夜》佑纪

18、第十八章

　　奥萝拉的记忆像洪流一样涌出，伏地魔站在其中，用嘲笑的态度挑挑拣拣。“看哪，看哪，”他轻声说，“你和布莱克家的那个叛徒去禁林约会，是吗？哦，他送你的是什么？麻瓜的景观球？”

　　食死徒们挤在一旁，高高低低地笑起来。

　　奥萝拉努力想把伏地魔从自己的头脑中驱逐出去，但她无能为力。她甚至不知道伏地魔是用什么方法进入自己的头脑，她只能难堪地任由自己的记忆迅速掠过，听凭伏地魔与食死徒妄加议论。

　　她与西里斯的回忆飞快地向前推进，她向他告白，他们坐在飞天扫帚上绕着霍格沃茨的城堡飞行。冰凉的雪花被西里斯的温度融化，变成温热的液体落在奥萝拉的脸上。她不想哭的，然而不受控制。伏地魔兴致勃勃地邀请贝拉观看她的堂弟如何与一个泥巴相恋，奥萝拉痛恨地望着他们。

　　“你恨我，当然，”伏地魔说，“但我不理解，你怎么会认为你有恨我的权利呢？钻心剜骨！”他突然扬起魔杖，发出一道绿色的光芒。

　　奥萝拉撞在一个食死徒身上，他厌恶地朝旁边挪了几步。她站起来，咬牙抢走那个食死徒的魔杖，遥遥地指向伏地魔，含糊地说：“混混到底！”魔咒当然没能发射出来。伏地魔轻而易举地檄了武器，还给被抢走魔杖的食死徒，“你应该多注意自己的魔杖，”他轻蔑地说，“居然被一个泥巴种抢走……”

　　他涨红了脸，高高举起魔杖，哑着嗓子请求道：“让我杀死她，主人，让我替您杀死她……”

　　“不行，”伏地魔说，“她还有用。让我看看，是谁对你的记忆下了遗忘咒？哼，难得高超的遗忘咒……是邓布利多那个老家伙？”他站起身，低头望着蜷在地板上的奥萝拉，“他希望你替他隐瞒什么秘密？……哦，贝拉，这不是你的错。看来邓布利多很害怕我知道什么，对她用了遗忘咒。是啊，我们都知道，吐真剂的回答只是我们认为正确的，是不是？”

　　奥萝拉恐惧地望着伏地魔。她不记得邓布利多曾经给她用过遗忘咒，或许在对记忆的修改里将这一段经历一并抹去。奥萝拉怀疑自己真的曾经接受过什么秘密，而她即将向伏地魔坦白邓布利多与凤凰社的秘密。

　　她的脑子尖锐地疼痛起来，每一根神经都变成烟花在昏黑的眼前爆炸。奥萝拉痛苦地大喊，摔在地上。伏地魔只是饶有兴趣地挥动魔杖，仿佛在进行一场严密精细的实验。“真厉害，”他说，“但如果我是他，我就不把秘密放在麻瓜种的身上。”但很快他又烦躁起来，语气里透露着自负与不可置信，“该死的，那个老家伙到底是用的什么咒语啊？”

　　奥萝拉的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雪花屏版的光影在眼前摇晃闪烁着。她绝望地发现她的回忆逐渐清晰，毫无遮掩地袒露在伏地魔眼前——

　　欢呼声在霍格沃茨的礼堂里响起，小巫师们将长桌上的布丁乱七八糟地朝空中抛去。邓布利多教授不在，严厉的麦格教授也不在，剩下的教授只是慈爱而愉快地望着小巫师们喜悦地欢呼。他们未必真切地明白这意味什么，可他们最能体会到猫头鹰传来的消息里蕴藏的喜悦。

　　弗立维教授清清嗓子，站在教授的席位上，庄重地念出数年来他们一直期盼的消息：“神秘人死了。我是说——伏，”他深吸一口气，充满喜悦地望着底下的学生，“伏地魔死了！”

　　伏地魔猛地挥动魔杖，奥萝拉毫无防备地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她咳嗽着，明白了一切。

　　不是邓布利多，是时间在她的记忆里设下重重屏障，为了保护它的秘密。

　　她望着伏地魔愤怒又惊惧的脸，快意地大笑起来。“哈，你不知道，是不是？没人知道，但我告诉你，我是从未来回到这里，只是为了告诉你一个事实，”她不顾一切地大喊，“你会死的，伏——伏地魔！这是早已被未来证明的事情，你会死！”

　　一道绿光闪过，奥萝拉钻心地疼起来。她缩着身子，大口喘气。等伏地魔的咒语暂停，奥萝拉在因为震惊而悄无声息的屋子里，无惧地说：“你害怕，你知道那未来是会实现的。”

　　伏地魔的脸扭曲了。奥萝拉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疼痛，她被动地接受一道一道的咒语，直到意识昏迷前，她听见伏地魔愤怒地和谁说话：“……我当然不会死，麻瓜。黑魔王是超越生死的。”

　　她被重新关回那间屋子，贝拉和其他食死徒一起看守她。或者说折磨她。伏地魔不愿意让她好过，要等她被折磨到最后一刻再残酷地杀死她。奥萝拉在短暂的清醒时间里，还能对伏地魔的打算发出冷笑。他以为一个人能遭受的最大的痛苦是死亡，他错了。

　　贝拉对她用钻心咒，在她身边踱来踱去。贝拉同样恨她，恨她大言不惭地宣告伏地魔的死亡。奥萝拉原以为贝拉会在愤怒之下口不择言，泄露一两个和伏地魔有关的秘密；然而贝拉闭紧了嘴，只是一个劲地、不知疲倦地在她身上用咒语。奥萝拉放弃保持清醒，她是在后来才模糊地意识到，即使贝拉说出了秘密，她也无法将其传给凤凰社。

　　有很多事情比死亡更恐怖。接替贝拉的食死徒站在她的身边，充满恶意地为她描绘她死后的场景：“我们会把你做成阴尸，还是你更喜欢标本？我知道麻瓜喜欢收藏尸体，你说，我把你寄送给他们，他们都喜欢麻瓜，会笑纳的。”

　　西里斯走近她的时候，奥萝拉神志模糊。她看见来人靠近她，蹲在她身前。他的神情有些悲伤，还有种说不上来的坚定。他长得很熟悉，奥萝拉下意识喊：“西里斯……”

　　“我不是，我是雷古勒斯。”西里斯的脸一下子变成雷古勒斯。

　　奥萝拉迟钝地想起来，他也加入食死徒。“噢，你是来接替他们的，是吗？”她忍不住恳求道，“看在西里斯的份上，求求你，别……”

　　雷古勒斯举起魔杖。奥萝拉闭上眼睛，随后她发现自己身上的疼痛减缓。她惊讶地睁开眼，雷古勒斯将她的魔杖还给她。“拿好它，”他说，“这里被设下反幻影移形的咒语，等下我送你出去。”停了停，他探究地看向奥萝拉，“当时我在屋外。是真的吗，你说他会死？”

　　奥萝拉迟疑地点头。

　　雷古勒斯年轻的脸上显出一丝笑意和坚毅。他把克利切拉到奥萝拉的身前。“克利切，我家的家养小精灵——当然啦，你们见过，”他让奥萝拉抓住克利切的胳膊，平静地说，“反咒对家养小精灵不起作用。克利切，带我们去红砖巷，你知道的，西里斯的住处附近。”

　　啪的一声。奥萝拉的五脏六腑狠狠地压缩在一起，几秒后，她和雷古勒斯以及克利切一起出现在她与西里斯居住的公寓外。她不解地望着他们，奥萝拉这才发现克利切比上次见面时疲惫、衰弱许多。雷古勒斯抱住它，轻轻对奥萝拉解释：“它受伤了。本来不该让它这么做的……可我实在不擅长做门钥匙。”

　　“可是——为什么？”奥萝拉说，“你——你想杀死我们。”

　　“我从来没有过这个想法。”

　　“但那次你来找西里斯？”

　　“噢，我想劝他知错就改，”雷古勒斯平静地笑笑，“但结果你看到了。西里斯总是，呃，正确的。你能帮我告诉他这句话吗？他是对的。”

　　奥萝拉觉得不安起来，她尽可能大声说：“你为什么不自己告诉他呢？这里离他家很近，我们可以一起走过去。”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奥萝拉，我必须要抢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若有所思地望着克利切，克利切在悲哀地颤抖。“奥萝拉，以后有机会，帮我看看克利切，好吗？克利切，别对她无礼。她是西里斯喜欢的人。”

　　克利切的大眼睛里滚出眼泪。

　　“好吧，我得走了。哦，对了，统统石化。”雷古勒斯迅速对奥萝拉用了一个石化咒，不让她抢走自己的魔杖以阻止自己。他站起来，低头望着奥萝拉。“我会先帮你设下防护咒语再走，在咒语失效之前，你可以好好休息。晚安，祝你们一切顺利。”

　　“别做傻事，雷古勒斯，”奥萝拉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可以和我一起去找邓布利多，他总会有办法的。”她拼命想着，终于想到，“而且你看，我没有办法自己解开你的咒语，其他人也不会发现我——”

　　雷古勒斯平静地笑了。他没有回答，拉着克利切的手，从容不迫地走进夜色中。

　　几个小时后，奥萝拉发现自己身上的咒语失效了。她站起来，慢慢地向她的家里走去。她想见到西里斯。她希望西里斯在家。

　　她看见家里的灯亮着。奥萝拉快步走去。她的钥匙还在锁孔里转动的时候，西里斯便从里面拉开门。他的力气太大了，奥萝拉毫无防备，顺着力度跌进西里斯的怀里。

　　西里斯紧紧地抱住她。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奥萝拉，哦。”

　　奥萝拉的后颈上滴了几滴温热的液体。她同样抱住西里斯，哭泣着说：“我想见你。我终于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