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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只是位教书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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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衍是个一向不喜欢听劝的人,他自己的身体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眼见顾余州交待完真要出去给他抓药被他给伸手攥住袖口。
青年感知到袖角的力道,回眸看他。只听温衍缓缓开口:“兄长在府中备了药,不用你出去。再者,你现下的身份也不宜亲自出门,温行川的人还守在外边。”
见了人不代表温氏父子会全全相信顾余州,温行川疑心也会派人暗中看着。
顾余州当然知道这一点,却也笑了。眼底溢出些笑意,温谨言竟然在担心自己,可不高兴吗?
不管对方是真的担心自己,还是担心自己身份露出破绽,他就是有些高兴。他也说过,他不怕被温谨言如何的利用。
温衍说完松开了他的衣角,却发现对方在笑吟吟的看着自己。比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青年带着阴戾张狂的一面显得有点…古怪……
“放心,我知道。”顾余州说。
青年又不傻,用不得着他关心这些。于是温衍又变回了没心没肺的模样,他看了青年一眼,眉间几许乏累低声开口:“我累了,若是有事可以找姜夜。”说着转过身拉开房门走屋。
“砰。”
两扇木门被关上,顾余州挂着笑意的嘴角微抽,转身心中低骂了一句:小没良心。
他刚才真是被温谨言给迷糊了,竟觉得对方好。有时候,他就有种对方跟家里养的那只白猫一样,一样的没良心,不记好。
这一夜格外安宁平静,温家古旧老宅里,院房里的温西麟穿着单衣坐在桌前,一盏烛灯温黄的光映着男人一半的面孔,温西麟好似在写着什么,笔尖收尾利落,不多言,他处理完了一些东西后,轻敲了下桌面。
“叩叩。”
几声落下,有人推门走了进来。中年男人躬身到桌前,温西麟面无表情地从一旁堆摞起来的书册夹隙间抽出了一张薄信筏,吩咐:“将东西送回主家,若是问起便说事务繁忙。”
“是……”
男人应声接过信筏,将东西揣好,又有些犹豫地开口:“西麟少爷,外城境的事,黎山旁支一脉在今日有了一点小动静,可需要属下去敲打几分?”
而且那旁支还是在温西麟的宅子里闹事。
温西麟微微皱眉,想到那人的计划,于是摇了摇头,“只需盯着那父子二人便可。”
“是…”
恐怕这些日子,他都无法去外城参和,族老的人全盯着他的动静。这些都在意料之中,至于那旁支父子二人能做出什么事,他也不是很担心。
他抬手推开了窗,冷风吹入散了屋中的一些暖意。温西麟抬眸看着窗外,那夜空里几颗明亮的星宿。
这时,又有下人在门外恭声禀告:“二公子,四长老和六长老有事相商,已在厅堂内等候。”
男人敛眸,一片晦暗。
“知道了。”
离温勖举办的宴会还有两天时间,温勖也不急,借着天气不错去了常待的□□。
□□在白天姑娘们也营业,乐坊里有钱的公子哥们玩的地方就太多了。□□中间呈空设置了高台,几层楼上的包厢宽敞可以直接看到下方的一切,在台上舞姬以曼妙的身姿舞蹈吸引着这些在上面贵人的目光,跳动的十分卖力。而台下周边则是一桌又桌的酒客与赌徒。
温勖的包厢在四层,已是最高最好的一个位置。此时在他的身边围绕着好几个衣着爆露的女子,各个长相美艳,姿色动人伺候着温勖。
“咚咚咚。”
“进来。”
温勖懒散着声音开口。
很快门外便推门走进了两个人,张仕荣和李幸洋。这二人一前一后的走进来,立马狗腿子似的凑上前。
张仕荣挤开人身旁伺候的女子,从女人手中夺过酒壶,“咕噜咕噜”给温勖倒满,“温兄,来,我给你满上!”
一旁的李幸洋找了位置坐下,看着温勖自如地饮尽美酒,对方脸上微微熏红,开口却十分清晰:“两日后本少在府邸中办宴,宴邀了不止你二人,还有言家的公子。”
关于温家找言宅麻烦的事,他们二人已经听说了,只是结果没有意料啊。
他们原以为,只要温家老爷亲自出手,这得罪他们仨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而且连宅子都保不住。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温行川会亲自去那小小的言宅给里面的主人赔礼,李与张家是震惊不已,没敢有别的动作。
直到今日温勖再次找到他们二人,并且说要办什么宴会,还要宴请那姓言的,一时之间都有愣住了。
只听温家公子继续开口,“这次别管别的事,你二人要拿些诚意出来,给那言少爷赔罪才行,否则,我也保不住你们。”
最后一句话语气加重了几分,李幸洋二人呼吸一滞,吞咽了口水面面相觑一眼望着他。
张仕荣小心翼翼地询问:“温兄,这新来的言家少爷什么来头,竟会让你如此小心,还要办宴给他赔罪?”
“是啊,以前也没听说过这外境城中还有这人……”
温勖瞥了眼这二人,声音很低很沉地说:“我话在这里,你二人到时必须诚意满满给我把罪赔了,就什么都没了。”想了想,觉得不够又道:“还记得昨天跟着他的那个侍卫吗?”
一想到那名黑衣的男人,张仕荣只觉得背后一股子凉意都快冲上天灵盖了,尤其是对手里的那柄黑色长刀,杀意十足,不由一哆嗦。
二人点了点头。
温勖呵笑道:“那是龙家的死士,就算昨日杀了你们两个,你们的家族连个屁都不敢放,懂了吗?”
“懂…懂了。”
李幸洋额间全是汗珠,对温勖的话吓的。
关于五族中的龙家,他们这种家族怎么可能没听过?龙家全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从龙家走出来的死士极为冷血,也极为忠诚。这样的一座庞然大物,的确是杀了他们二人,他们的家族不会说一句话,恐怕还得派人去龙家赔礼。
李幸洋抿了抿酒,压压惊。
眼中一闪,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又问道:“那昨日跟着他的另一个人是……”
这点,温勖倒是没有太在意,听到人提起,他才不屑地开口:“不过是个普通的教书先生,你若是喜欢至少等宴会结束…”
李幸洋向来男女不忌,尤其是长相好看的。昨天他虽被吓住了,可还是一眼瞧见了那位跟在红袍青年身后的男人,那副尊容,清冷的模样弄得他心痒痒。
男人会心一笑,喃喃:“原来是位先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