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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离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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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内出了这么大的意外,几个厨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走来走去,到处找酒壶。
每个人急得满头大汗,外边再次传来崔促活像阎王爷催命。
“客人已经到了一会儿了,蜜酒呢?怎么还不送过去!”
催促的小厮也是一脸不耐,跑得满头大汗,也在焦急。
这是他跑过来催促的第三遍了,再不拿到蜜酒去交差,他家主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刘主厨等人听着外头的催促声,更是焦急。尤其是刘主厨,人也知道不好再让对方继续等,他咬牙心一横叫人拿来了新的酒壶。
其余几人瞪大眼睛紧紧盯着他的动作,皆默不作声地看着男人将石台旁还剩半坛的果酒装倒进壶,又让人拿了点蜜放进去。
只见他做好这一切,刘主厨转身将酒壶连同凉菜端了出去。
“蜜酒来了…久等久等……”
刘伯面上挂笑将东西交给前来催促的小厮。这小厮是江勖身边的人,向来神气惯了,人斜瞪了厨子一眼,不满道:“怎么这么久才端出来?不知道少爷那边急着要?你们有几个脑袋好让主子这般等!”
刘伯脸上依旧赔笑,不敢露出丝毫不满。他点头哈腰地说:“是小的们不是,听闻南川这蜜酒开封后得放置上一会儿才能使其酒味更为香甜不腻,小的也是想让主子满意不是?这才耽误了时辰。”
“是吗?”
小厮略为古怪地瞥了一眼,然后颇为不在乎地转身,端着托盘急匆匆地离开了。
人一离开,刘主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并没有放心松囗气,眉宇紧皱,满怀心事地转身走进厨房。
屋内几个人盯着他,其中一人轻声询问:“这能蒙混过关吗……”
另一个人又道:“听说那位江先生是南川人,这酒是给他准备的,要是他发现这酒……”
出了这种错误,每个人都很紧张,心思地沉了下来。
恐怕到时候不是一顿板子的事。
“行了,都回去吧!”
刘伯见不得他们死气沉沉的样,烦躁的挥了挥手,“都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到时再说!”
厨房内很快归于平静以及男人无奈的一声轻叹。
另一边,拿到蜜酒的小厮一路跑回宴席。
顾余州与温衍在主人家的带领下早已入座。温行川作为主人家于是坐在了主位席桌上,而他的儿子温勖的位子在右侧,这是个和解的酒宴,女眷的桌席都不在这边。
而他的左边,众人看着那一红一黑两道身影都在温行川的左边位置,不免暗自心惊。
好家伙,这位不曾听说过的言家少爷,竟有如此待遇,看来是有些本事的。
从宴席开始,顾余州桌案前的东西是一点都没有动过,人就懒散地坐在那里,手里捂着手炉,不知在想些什么。
上座的温行川也拿不准这人的身份,更不敢冒然劝酒,只得目光扫过就移去了别处。
青岚站在这二人的后头更是无聊的紧,目光张望。几张桌席的目光多多少少落在了顾余州的身上,唯有一道视线例外,偏偏停落在了温衍身上。
顾余州无意扫过一眼,便注意到了温勖后边的男人,还是个熟面孔。
他看着对方的视线朝着自己的这个方向,停留在了身侧的人身上,那目光灼热过于贪婪,让他心生厌烦。顾余州眸中的神色越发冰冷,面无表情着一张脸。
直到有人起身。
是温勖。
“言少爷,几日子前是我兄弟几个多有冒犯,今日在此向你赔罪,自罚三杯,你多见谅。”
只见温家少爷从案上起身,跟在他身后的二人也在同一时间起来,随着温勖停在了二人桌前。
人的声音不大,倒也让其他饮酒玩乐的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手里的动作皆不由慢慢停下。
顾余州没说话,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这样的举动在旁人看来定是会激怒温勖,可谁都没意料到,温家少爷不仅没发怒爆起,反而真好脾气地笑了一下,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连喝三杯烈酒下肚。
他的跟班李幸洋与张仕荣也不敢慢,同样地喝了三杯。李幸洋喝下最后一杯时,目光在黑袍先生的脸上流连,有些干涩地舔了舔杯沿。
然后被一双清冷眸子碰了个正着。
李幸洋只觉心口一紧,不自觉地捏紧了酒杯,他不是慌的,而是更觉得难耐了。
温衍像是随便看了眼对方,仿若什么也未查觉。只听顾余州不紧不慢地道:“温少爷怕是忘了,还有我身边这位呢?”
温勖顿了下,视线偏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不禁暗想,果然老祖的脾气就是这样,不会这么简单揭过这事。
他这样一想,又觉得合理。脸上露出了讨好的笑来。
“是…江先生,之前的事多有得罪,是我哥几个胡闹,听说您是南川人士,于是我让人连夜送了蜜酒来,望先生喜欢!”
说完,温勖干咳几下,唤道:“来人,蜜酒。”
一直等候多时的小厮,闻言眼前一亮,连忙跑了过去。
“少爷,蜜酒来了。”
小厮讨好地将托盘双手递上。李幸洋的目光则是停在了酒壶上,目光晦暗一瞬。
温勖拿过酒壶,亲自给这二人倒上。顾余州一直暗中关察着李幸洋,见男人的视线停在酒壶一瞬,猜想这酒多少有些问题。
还未等他开口,身边的温衍已经抿了一口那蜜酒酒液,味道很奇怪,说不上来。
人也只是淡淡道:“还行。”
温勖嘴角抽了抽,然后立马换上了笑容,把酒壶放在了案几上。
顾余州回过望着温衍,声音压得极低:“可有哪里不适?”他不信这病秧子不知道这酒有问题。
温衍摇头:“无事。”
借一百八十个胆子给温勖,他也不敢在这种场合下手。至于其他的人,就不知道了。
顾余州闻言刚略松了囗气,紧接着又听到温勖张口就来:“听说上次主家祭祖,温嵇与我说认识了位哥哥,最近很想他,我想温嵇弟弟应该也喜欢这种宴席,我让人去叫他过来,想来会与言少爷聊得来。”话音一落,便有一名小厮已经溜了出去。
顾余州眸子抹过厉色,但很快便消失了。他轻笑了句:“是吗?”目光却看向了身侧的温谨言,笑得越发温柔。
而某人完全无视了对方的视线,完全不怕身份被人揭露。
温勖笑着应答,然后坐回了位置。张仕荣也跟着他回位。
也不知道出了啥事,去找人的小厮许久都未曾回来。坐位上,温勖的脸色有些难看,一副险些坐不住的模样。
大概又过了半柱香,那名小厮回来了。
只见小厮匆匆忙忙地跑进宴厅,然后直奔主位的温行川,随即在人耳边低语说了些什么,就见男人一下子起身,面色难看。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温行川立即收敛了情绪,然后开口:“温某有些小事需处理一下,各位请便。”又朝着顾余州那桌道:“言少爷,我先处理一下家事,您请便。”说完,人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这时,一个丫鬟到温衍桌边,年轻的男人有些犯困的模样,用手撑着脑袋。
小丫鬟低声道:“江先生,看您有些醉了,老爷特意安排了客房,可要奴婢带您过去?”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很轻。
温衍缓缓睁开了眸子,眸中迷茫,然后点了头。
丫鬟面上一喜,连忙搀扶人离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