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弦俱寂》太子兰

121、缘浅

　　要是换做别人早斩立决。龙越的身份太特殊。
　　“陛下，臣……求你网开一面，饶她一命。”墨玄难得跪下来求墨赢，印象里这是第一次。
　　“朕会三思。”
　　墨玄不愿起来。
　　“阿玄，起来。”墨赢亲自去扶这个爱将，亦是兄弟，是朋友，是亲人。
　　雪姣宫。
　　小荷一听龙越被押入天牢一直跑回雪姣宫。
　　“娘娘，娘娘。”
　　“何事？”雪姣见小荷从未如此慌张。
　　“龙越国师被押进大牢了。”
　　“什么？”
　　“龙越被押进天牢了。”
　　“去找陛下。”雪姣放下手中的绣活，匆忙来到御书房。
　　“姣美人来了，陛下。”
　　小德子话没说完，雪姣已经走到墨赢跟前。
　　墨虹和墨玄也还没离去。
　　“陛下为何关押龙越？”
　　“她已亲口承认毒害先皇。”
　　雪姣不禁后退一步，看向墨虹和墨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两人点头承认。
　　“她一定是为了我。”雪姣第一次跪下，“求陛下开恩，臣妾不能没有龙越，在文国她已是臣妾的至交好友，陪同臣妾来到墨国，一直尽心尽力侍奉在臣妾身边。”
　　“朕会三思。”
　　墨赢离开御书房，回到太知宫。
　　“墨玄，她可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臣一定会求陛下开恩。”
　　“你陪我一同去牢房接她回雪姣宫，甚至离开这里。”雪姣可以一无所有，可以没有无边之境，可以没有墨赢，但她不能失去龙越。
　　“陛下圣旨，没有他的指令，无人能探望龙越。”
　　墨玄来到太知宫，一跪不起。
　　雪姣哪听什么圣旨，径直来到牢房。
　　“娘娘，陛下旨意，没有他的手令任何人不得见龙越。”
　　“你尽管去告罪墨赢，本宫倒要看看谁敢阻拦。”
　　“娘娘，这……”
　　狱卒拦不住雪姣，只有一步步退让，并派人去请示墨赢。
　　“龙越！”
　　龙越已经没有求生的欲望，只想再看看雪姣，再见见墨玄，一脸的颓废。
　　龙越握紧雪姣的手，眼泪已经决堤：“公主，龙越不能再陪伴你，以后你要多一个心眼。”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我不会怪你，我会求陛下开恩。我以死相逼，我不信他敢动你。你一定要等我，相信我，好吗？墨赢不同意，我们就逃走，离开墨国，我不能失去你，你一定不要放弃，我不能没有你。”
　　雪姣不能接受有一天会失去这个陪着自己走了一生的人。
　　“公主，没有谁离了谁不能活，万一我死了，你也要好好活下去。”
　　“我不准你这样说，龙越，我不能没有你。”雪姣突然醒悟，“你等着，我去求陛下，你等我。”
　　雪姣来到太知宫，墨玄依然跪在门外。
　　“你去看看她，我来求陛下。”
　　墨玄起身朝牢房走去。
　　“墨赢，你要怎么处置龙越？龙越救过你无数次，你救命之恩还没报答，如今却要将她处死？”
　　墨赢一声不吭。
　　“我现在去监牢陪她，我和她同罪，先皇的死我才是主谋。”
　　“放肆！”
　　“我才是主谋，你关我进去啊。”
　　“你……”墨赢拿手指了指雪姣，“简直不可理喻。朕去皇陵安静几日。”
　　“你不准走。”雪姣上前拦在门口。
　　“……”
　　“你把人放了，爱去哪里去哪里。”
　　墨赢迈不开脚步。
　　墨玄来到天牢。
　　“小越，雪姣娘娘正在为你求情，陛下那么宠爱她，定会放你一条生路。”
　　“玄……”
　　生命重来一次，龙越依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她只是愧对墨玄，愧对这份感情。
　　“我没有跟陛下提起你在落阳城采过星麻草。”
　　龙越嫣然一笑：“这些已经不重要，此生遇见你，死而无憾。”
　　“你不会死，我们会求陛下开恩。”
　　“此事墨赢不会善罢甘休，他可是出名的孝子。”
　　“不会的，我和雪姣娘娘一起为你求情，陛下定会放你一条生路，先活下来，以后的事再慢慢计议。”
　　“公主对此事一无所知，我只求墨赢不要迁怒于公主便心满意足。”
　　“小越，雪姣娘娘有陛下盛宠，先救你出去才是当务之急。”
　　“我龙越，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龙越掏出一个药瓶。
　　墨玄感觉不妙，哭着求到：“不要自寻短见，求你了。”
　　对这世间，有她留恋的人，龙越只服下一半药丸，如果墨赢想她死，大可不用救她。
　　墨玄执剑劈开牢门：“来人，快来人。宣太医。”
　　墨玄抱起龙越直往太知宫。
　　“能死在你的怀里，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龙越用尽最后的力气，轻轻地亲吻墨玄的脸颊，只是这一次两人都没有脸红。
　　“我不准你死，坚持住，太医快到了。”
　　雪姣见墨玄抱着龙越来到太知宫，太医紧随其后。
　　“她怎么了？”
　　“她咽下了自己练的毒药。”
　　“龙越你怎么这么傻，何太医你快救救她。”
　　“娘娘放心，老臣定会尽力。”
　　何太医已经听闻先皇之死和龙越有关，此刻她中毒昏迷还有两分气在，不知陛下是何用意，方才的眼神和平日里大不一样。
　　“陛下，臣已竭尽全力，龙越国师已药石罔效。徐太医更擅长解毒，陛下可以宣他来再次诊治。”
　　“不必了，你的医术是太医院的魁首，朕相信你的诊断，何太医辛苦了。”
　　最后一句，何太医大概知道自己做对了，墨赢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臣告退。”